顾郗浔已经习惯了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站半个小时。
五年了,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音讯。
五年,他满世界的寻妻。
五年,他把集团做到了最强,他让妹妹回到了G市,他将集团更名。
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找到她。
“顾总,楼下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外国女人找您。”寒冬进来报告。
“不见。”顾郗浔沉着声音说。
寒冬有些为难,“可是,小男孩说……”
“说什么我也不见,寒冬你了解我的习惯,出去。”
“顾总,他说他姓祁。”
在寒冬准备退出去的时候,顾郗浔叫住他。
“你刚才说他姓什么?!”
“祁。”
寒冬看着顾郗浔像风一样的冲出去,不禁摇头失笑。
“顾总,人我已经带到会客厅了。”寒冬在顾郗浔身后喊到。
顾郗浔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
里面坐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高挑的身材,十分精致的西方脸孔。
顾郗浔有些失望,不是她,不是他的祁祁。
听到开门声,女人站起来,“顾先生,久仰大名!”
“我不认识你,有事情联系我的特助。”顾郗浔转身就要走。
顾郗浔身后传来软软的声音,但仍旧能听出声音里的疏离。
“顾先生,你走了就一定会后悔的。”
顾郗浔迈步的动作硬生生的止住。
他扭过头,就看见女子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
顾郗浔愣住,这个孩子……
“你不用惊讶,我叫祁铱忻,是祁爰浅的儿子,换句话说,也是你的儿子。我连这里并不是认你,也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来要你欠给我们这五年的生活费的。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顾先生,你需要付给我和母亲一共一亿五千七百九十万,希望你可以一次付清。”
薇若妮卡暗暗咂舌,这孩子是什么时候算的这笔账,她怎么不知道?
顾郗浔有些脑细胞不够用,“你刚才说什么?”
“顾先生,我知道你耳朵不聋,脑袋也异常清醒,所以你不用跟我装糊涂。”
顾郗浔重新走回来,走到祁铱忻的面前,站住。
“我不需要装糊涂,这笔钱我也有,但是就凭你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这位小朋友?”
薇若妮卡有些看不下去,“顾郗浔,你别欺负小朋友,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是我们没有必要跟你这个人渣撒谎。”
在薇若妮卡看来,始终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负了祁爰浅,这五年来,祁爰浅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虽然住在亲王府,但是祁爰浅却很少接受她的帮助。父亲安排她进了公司,她也是从最底层做起的,其中辛苦是别人不能体会和理解的。
顾郗浔的目光冷冷的看向薇若妮卡:“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我的地盘,请你不要忘记。”
“你以为我喜欢在你的地盘瞎晃吗?要不是......”薇若妮卡硬生生的止住了要说的话。
“顾先生,我和薇姨没有时间在这跟你浪费,我也没有时间去骗你,请你马上支付,我们还有事。”祁铱忻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很霸气的人,没想到除了嘴巴有些毒以外浑身没有一点优点。
这时,祁铱忻的手机响起来。
“铱忻,你在哪?你快回来,铱镱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祁爰浅带着哭声的声音传来,祁铱忻脸色骤变。
“薇姨,铱镱出事了,我们马上回去!”祁铱忻焦急的说。
“什么?!”薇若妮卡震惊,他们出来的时候铱镱不还是好好地吗?
“快走!”
“站住!”顾郗浔出声,“你们以为浔祁集团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们当这里是哪儿?!”
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顾郗浔,祁铱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让开!顾郗浔,如果你不想让你儿子有事,就给我让开!薇姨,我们走!”
看着那张愤怒的小脸,顾郗浔有一刻的恍惚,祁祁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既然你说你是我儿子,那么就去找你母亲对质一下吧。”顾郗浔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祁铱忻就走。
祁铱忻奋力的挣扎,他真的是失策,他就不该来找他,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于他,对于弟弟,对于妈咪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顾郗浔对于突然出现的儿子,心中疑惑,但他宁愿选择这是一条线索,即使这样的线索五年来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出现的次数快让他绝望,但他仍旧不愿放弃。
坐在后座的祁铱忻不断地在催促,“你能不能快点!快点!”
薇若妮卡也在着急,一直在胸前划着十字。
顾郗浔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十分钟后到达第一人民医院。
***
薇若妮卡和祁铱忻到达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而祁爰浅正坐在手术室的长椅上,脸埋在双腿间。
祁铱忻走过去,小小的手放在祁爰浅的肩上,轻轻的唤了一声:“妈咪。”
祁爰浅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铱忻,铱镱他......”
“妈咪,我相信弟弟会没事的,妈咪也相信,对不对?”
薇若妮卡走过去,问:“还没有出来吗?”
祁爰浅摇了摇头。
“Zora,你放心,铱镱是那么的可爱,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上帝是会善待善良的人的。”
顾郗浔是先停好车之后才上来的,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异常熟悉的身影坐在那儿,脸上还挂着泪痕,即使阳光打在她身上,但依旧显得那么的单薄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