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珍你好。
聊聊俺的所谓初恋吧。
2005年的夏季,天热得像蒸笼,生物们都在浮躁地挣扎着,诺大的天底下似乎看不到一个闲情逸致的人。
伴着这要命的天气,我匆匆结束了我的高中生涯。
狼狈地四处活动,寻找活下去的出口。
经过十数天的打问和观察,我相中了一家电脑培训学校,我决定在那儿暂时安身,以求日后发展。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燕子,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女孩。
燕子当时和我同班,她在人群里并不如何出众,因此以前很少注意过她。
忘了是那一天开始,我的眼睛一不小心被她吸引了去。
我发现她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是个单眼皮,常常戴副白色的近视眼睛,熟识了以后大家都叫她“四眼”。
她留着短发,但遮盖住了耳朵。
她是个鹅蛋脸型,长相酷似张含韵,而且喜欢微笑,笑容给人很纯真的感觉。最为个性的还是她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嗲,但不腻,远远的听到你能立刻的分辩出来。
她生气时爱撅起小嘴,并低着头,不理睬你,让你觉得很过意不去。
我那个时候在班里爱出风头,认识的人也就比较多一点,并且时常在上机课上发发小文章,因此也算有了点小名气。
有时候下课走到大街上会突然遇到一人问我是不是谁谁,我总是谦虚地笑笑,说正是区区。
在宿舍里,晚上睡不着,一帮人就开卧谈会,天南地北的乱侃一通,全凭兴之所至。有次不知是哪个家伙提议要给全校的女生来个大盘点,选出最漂亮的前三名,然后再怎样怎样。
我记得当时都选到前十名了,我忽然心血来潮似的叫出了燕子的名子,大家立马水涨船高,起哄着问我是不是我对人家有那方面的意思了,我就血气方刚地来了一句是的又怎么着,我注意她已经很久了。
然后大家又起哄说让我去追她,追上了,大家请我吃饭,追不上,我请大家吃饭。
我浑身充血的同意了,夜里却怎么也无法好好地睡着。
终于睡着了,又连着做了很多奇怪的梦,不过梦里并没有燕子的出现。
神清智明了以后,我陷入了苦闷,我不知道该如何赢下那场赌局,我说追人家就追人家,我凭什么呀我?我既不帅,又没钱,又不会说甜言蜜语讨人家欢心,我怎么追呀我?
日子漫长下来,我在班级里因为表现的还不错而被提升为班长,并且结交了很多男女同学,大家平时在一起说说笑笑,没事的时候吃吃饭打打牌,慢慢的就成了朋友。
燕子也是其中之一。
她和其它人一样,常称我为老大。叫习惯了也就很难改掉了。燕子也隐约知道了我说过喜欢她的事情,见着我总是笑,假装自己不知道。
我常常以博爱的眼光看她,却没有一丝表白的勇气。我真是傻得可以。
有天我们上课坐在一块,我们聊了一会。
她是河南虞城人,问起年龄,还比我小一岁,只是看上去更年轻。
她一边笑一块双手飞快地打着字。
她笑起来单纯得像个孩子,那一刻,我发现我真的爱上她了。
朋友们很给面子,极力成全我们,极力为我们创造机会。我很感谢他们,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和燕子独处一室,我却一句表现的话也说不出口,我只是拼命地笑,以缓解彼此的尴尬。是我太懦弱了,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时机。
我知道,那个时候燕子还是很想了解我的,很想跟我正儿八经地谈场恋爱,因为她也像我一样,之前从未谈过恋爱。
我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有一天我突然对大家宣布我其实并不喜欢燕子,我只是认为她很有个性是个好女孩而已,于是大家听信了我的话,便不再那么热情地鼓动我们了。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看到我和燕子都没有什么感情上的表示,便都认为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又忙着给燕子搭线上了权。
权很年轻,比燕子都要年轻,很瘦高的一个男孩,也是我的朋友,为人也很豪气。
他跟燕子谈爱了。
我仿佛看到了人世间最不忍看到的一个情景,我亲爱的哥们抢走了我的心爱的女孩。
权当时问过我,他说哥,你是不是喜欢燕子。
我摇头说不是,你尽管放心追吧,我和她没什么。
权说,那兄弟就不客气了。你知道兄弟的为人,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伤了哥们之间的义气。现在你说你喜欢,我马上就放弃。
我说不,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然后权和燕子恋爱了。
他们经常手拉手走在逛街的路上,很亲密的样子。我每次遇到,总是躲开。
我承认我的心是痛如刀割的。
我们集体约去公园游玩,我看到他们俩个人走在一块,在公园里拍照留念,我恨不能马上死了去,我觉得做人最失败的地方莫过于此,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卿卿我我,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一天权醉醺醺地来找我,权的嘴里一边吐着浓烈的酒气,一边数落着燕子的种种不是,他说燕子这女的实在是太固执了,两人都已搂搂抱抱衣服都脱了燕子却就是不和他做那事儿,这女的也真够贱的,我踢了她几脚就出来了。
我听着权的酒后真言,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我说你也不能太急于求成,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你总得给人家时间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呀,下次她再不从的话,我就霸王硬上弓,我就不信干不了她。权说着,困意上来,一扭身睡着了。
我听着权缓重的呼噜声,我知道燕子在他身上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燕子呀燕子,我真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权最后还是和燕子分手了。权去了南方打工,他和燕子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燕子也离开这所学校了,她寻了个网吧去做网管,每天都要熬夜,我每次看到她憔悴不堪的样子,我的心里都忍不住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我又无能为力。
然后我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那天晚上我去网吧上网,见着了燕子,互相说了很多客气的话,周围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认识的人,作为老朋友,我们的心灵是连着的。
我说什么,她都能猜晓。之前在一处商场里见到她,我和一个兄弟去买衣服,碰着了她,她穿了一件很性感的外套,她的身材很苗条,只是她的脸色很疲惫。
她问我什么时候南下,我说再过几天。
她说以后常联系啊,我说好的。
然后各自走开。
转过身我的眼睛就潮湿了。
这次在网吧里我玩了很晚,我给她买了几瓶水,大概快凌晨的时候我们回去,路上只有三个人,我,她,以及她的一个女友。
我也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向她说什么肉麻的话。于是就没说。
我回学校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明天一早就走,我说是的,十点左右的车。
她说到时候我去送你,我说我等你。
然后她笑着走了。
第二天,我搭车去往深圳,我妈来送我,我的很多认识的朋友都来了,只差燕子一个。他们帮我提着行李,而我还在焦心地等待。
客车快要起程了,燕子还没来,一个朋友说,别等了,燕子可能不会来了。
另外几个朋友忙着打电话联络燕子,可是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车子开走了,我从车窗向外张望,我期待里的那个人影始终不曾出现,我的心像石头落进了水里,慢慢的,狠狠地,沉了下去。
在深圳工作的日子快如流水,一刹那,一恍神,一年半的光阴逝去,这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啊,天知道我是怎么苦撑下来的。
身边的哥们都纷纷恋爱了,唯独我还是单身。
有次在我聊天室里偶遇了燕子,确定是她后,我的心里话一下子倾泄出来,我对她说其实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只是未能有勇气表白而已。
我不论你的过去如何如何,我现在还依然喜欢着你。
你等我吧燕子,我一定会努力挣钱,等我挣够了钱,我一定要娶你回家。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样说话,我给她了承诺,我让她等我,同时我也等她。我不在乎此刻的她有没有男朋友,既使有,只要还没结婚生子,我就愿意继续等待。
深圳的每一个夜晚都寂寞难捱的,我的心里始终存着一个念想,燕子,等我回来。
可是如今,我跟她早已失去了联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知道她是否已改变了模样。不知道她不记不记得我。我现在努力寻找有关她的一切,可是一无所获。
我四处寻找她的联络方法,仍旧颗粒无收。
我有些绝望了。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十几年,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很多事情都看谈了。
很多自以为放不下的事物,统纺都放下了。
回忆的时候,微微一笑,那时年轻,不懂爱。
就这样吧,丽珍,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