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讨要丫头小雨
女子身后的一个老头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无可奈何地说：“丫头，你就认命了吧，爹也舍不得你，当日爹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再说了，那卖身契也是我们自己按得手印，我们就是打官司也没有理啊！”
女子只是哭着哀求：“爹，救救我，我不想跟他走！”
那富家子弟不高兴地说：“跟爷走还亏待了你不成？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住高楼大院，出门有车坐，在家有人伺候，不比跟你这个穷老子强？”说着，他抬手抽了女子一个耳光：“别给脸不要脸！爷可是有你的卖身契！你想耍赖不成？带走！”
女子的嘴角瞬即留下一丝血迹，她呜咽着，狠狠地瞪了她爹一眼，徒劳地做着无谓地挣扎。
蓝雨烟的同情心开始泛滥，向旁边的人打听，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女子的爹好赌，家中的一点薄田和房子都赌没了，老婆也被逼得悬梁自尽，可他仍旧不改，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做赌注，他就把自己的女儿押了出去，本说好是做几年丫鬟就可以还清欠的债，想不到他按手印的一纸契约却是个卖身契。
这不，人家来拉他女儿了。
“那她爹画押的时候就没有看过契约的内容？”蓝雨烟气愤地说，在现代签合同，即使是个小孩子也知道看看上面的条条款款，这老头不会这么笨吧？
那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蓝雨烟：“我们穷人家谁有银子进学堂啊？”
呃，这她倒没想到！
但是，蓝雨烟仍是听得愤恨不已，为这个不称职的爹，也为这个封建的社会，如果大家都抵制赌博，如果大家都认字，这老头和他的女儿就不会被坏人蒙骗了。
她忽然想到，如果在这里办个平民百姓能进的学堂，这一切不就解决了吗？至于老师，她一个堂堂的现代大学生，不信就教不了这帮古人，而且，这样的学校就像我们现代的希望学校，多有意义啊。
嗯，这事要尽快着手准备！蓝雨烟想。
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决女子的问题吧。
这时，女子已经被拉着走了好远，她哭泣的声音还是敲击着众人的耳膜，“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凄惨，绝望，让人不由伤心难过。
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蓝雨烟知道，这人肯定是个街霸，再看那女子，再不相救，她的衣服就要被撕扯烂了。
看那女子就要横遭羞辱，周围却没有一人阻止，蓝雨烟的正义感不由蠢蠢欲动，心中默默地唱着：“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情况危急！来不及多唱，她快步上前叫道：“住手！”
富家公子哥回头见是一个不起眼的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往一边用力一推蓝雨烟，没好气地说：“去去，谁家的小孩子？跑这里来干什么？去去，一边玩去，爷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感兴趣，快走，不要打扰爷的好事！”转头见那几个下人傻站着，怒道：“你们都死了？快点！”
几个打手赶紧又拉扯那个女子，富家公子哥则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
那女子本来听到有人伸手相助很高兴，可看到不起眼的蓝雨烟，她心中升起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见那几个家丁又要拽她，她声泪俱下，颤抖着叫：“爹，救我！”
“丫头啊，这杨公子买你是看得起你，你就从了又何妨？爹欠的银子就清了，难道你就忍心爹被他们打死？”
这杨公子就是杨庆，家中是开赌场的，很是富裕，只是这杨庆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老百姓都很怕他。
“爹！”女子又叫，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恳求，无奈她的老爹看也不看她一眼。
“叫爷爷也没有用了，快点吧，只要大爷我高兴了，不光你爹的帐清了，这锭银子也给他生活用。”杨庆示意下人掏出一锭银子说道。
“丫头——”那老汉看着银子两眼直放光，他可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够他赌几天的啦。
看女儿半天没动静，老头眼睛一瞪：“皮又痒了不是？”
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震，不由后退一步，脸上尽是惊恐之色，小脸儿瞬间变得煞白，眼中蓄满了泪水，强咬住嘴唇不说话。
杨庆见状，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
太不像话了！她爹赌钱为什么用她还债？还有她那个爹也是个狗屁东西，别人侮辱他的女儿他还帮着，真是个要钱不要脸面的畜生！有这样糟蹋自己女儿的吗？
蓝雨烟看不下去了，气得在肚子里大骂，也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了——其实她本就不是什么淑女，“住手！”她又大叫道。
呸！一口一个爷，还真当自己是大爷啊？蓝雨烟肚里诽议。
“怎么又是你！”眼看好戏要被破坏，杨庆很是不悦，阴深深地说道：“坏了爷的好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这位公子，请你饶了这位姐姐吧，我替她还银子就是。”蓝雨烟看着蠢蠢欲动的几个家丁，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们的，只能智取。
“银子嘛，爷不缺。”杨庆打量了蓝雨烟一会说：“不过，看在你这么热心的份上，想让爷答应你也可以，只是，爷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有句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如果你救这丫头，就要用你自己换。”杨庆看着蓝雨烟色迷迷地说。
“不，不可以！”蓝雨烟还没有回答，如意赶紧抢先说道。
蓝雨烟低头思索了一会，伏在如意的耳边小声说：“你先走，在我们翻墙的地方等着我。”
“不，如意要和姐姐在一起！”如意执拗着，笑话，她是丫头，丫头怎么能弃主子于危难之中自己跑呢？
蓝雨烟还想说什么，富家公子督促道：“你们要聊到什么时候？大爷我可没这闲功夫，你到底换不换？”
“换！”蓝雨烟暗暗捏了捏拳头，暗地里作着比较，他们是六人，自己这边只有三人，如意是不能算数的，她不想连累她，那老头是别指望的了，他连自己女儿都不帮，更不用说自己了，如此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她不会武术，这仗必败无疑。
杨庆指挥着自己的打手快上，蓝雨烟一面给如意使眼色让她先撤，一面暗暗准备着战斗，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就听人群外传来一阵掌声，伴随着一个磁性地声音：“精彩啊精彩，六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真是精彩啊，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
杨庆怒了，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转脸看向那罪魁祸首，立即换上一副媚笑，点头哈腰地说：“三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来玩？”
刚才叫好的正是刚到不久的南宫澈，他出府最讨厌被人叫作王爷，所以大家都叫他三爷。
“我不来你小子这戏怎么收场？只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南宫澈面无表情地说。
“三爷说笑了，一个乡下丫头而已，三爷喜欢就让给您？”其实杨庆只是虚情假意地让一让，他知道这三爷一向洁身自好。
“乡下丫头？你可知她是谁？”南宫澈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她可是二爷府上的。”
“什么？”杨庆看了看南宫澈，不像是危辞耸听的模样，又看向蓝雨烟，不像啊，二爷府上的丫头都有统一的服装，这个丫头穿的不是啊，不会是三爷看中了这个丫头糊弄自己的吧？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为即将到手却错失的丫头。
“阿澈，见到你真好！”蓝雨烟松了一口气开心地说。
南宫澈微微一笑。
这下杨庆傻眼了，不一般，这个丫头绝对不一般！看她和三爷这么熟悉，还叫他的名字，他们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他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当下呵呵笑着，向南宫澈一抱拳，说：“既然如此，三爷，小的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后会有期！”说完，赶紧带着打手走了。
一个打手还不服气：“爷，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丫头了！”
杨庆狠狠地敲了他的头一下，骂道：“你小子还想怎么着？你知道那是谁？三王爷，我敢惹他吗？其中还牵扯到那个脾气暴躁的二王爷，恐怕我是活够了！”
那打手吓得一愣，伸手摸了摸脖子，惹王爷不高兴了，他就是有十颗脑袋也留不住啊。
“公子，小姐，谢谢您们救了绿柳！”被救的姑娘过来磕头。
蓝雨烟吓了一跳，急忙拉她：“绿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请小姐救人救到底！”说着，绿柳又趴在地上磕起了头，咚咚作响。
蓝雨烟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了她：“什么救到底？你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继而想起什么：“如意，还有多少银子？都给了绿柳吧。”
“姐姐——”如意舍不得，她们的银子都是公主的陪嫁，现在王爷对公主不好，指不定以后会如何对公主呢，她还要留着银子防身呢。
“丫头！”身后想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绿柳惊恐地转头，看到老汉，猛地在地上又磕起头：“小姐，公子，请您们救救我，这人不是我爹！”
蓝雨烟本就对这老汉有气，一听不是绿柳的爹，霎时就明白了，这人就相当于现代的人贩子。
当下冷冷一笑，说道：“呵，我说呢，哪有自己的亲爹逼迫女儿卖身的？简直就不是人嘛！原来是个假冒伪劣的！”她嘴角一努地上的那锭银子：“看到没有？那银子归你了，绿柳跟我了。”
“不行，我买她花了几十两银子，又养了她这些年，一锭银子就想打发我？”老汉看南宫澈穿着阔绰，还想多讹些银子。
蓝雨烟却不吃他这一套，貌似思索不透，问南宫澈：“阿澈，我记得紫雾国的律法中有规定，说拐骗女子逼良为娼是什么罪来着？”
“死罪！”南宫澈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老汉一听果然害怕：“我，我哪有逼她？好好，既然小姐看上绿柳，那是她的造化，给你就是了！”说着，弯腰捡起那锭银子跑了。
“哈哈哈哈……”蓝雨烟憋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南宫澈看着她发自内心地笑，似乎被她感染，也不由得笑了。
“呃，那个，阿澈，这绿柳能不能去你府上？看你也是个公子哥模样，府中一定需要人手吧？”
蓝雨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救下绿柳也是个问题，她是不可能领回王府的，南宫宇见到了，那她偷溜出来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如今之计，只有求助南宫澈了。
南宫澈思索了一下，对夏志说：“把她送到店里去帮忙吧。”
夏志答应着，带着千恩万谢的绿柳走了。
“阿澈，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蓝雨烟真诚地说。
“动嘴之劳而已，何必言谢？”南宫宇看着蓝雨烟，心里想，这个丫头连笑容也是一尘不染的，在王府里当丫头还有这么清澈的眼神，纯净的笑容，倒真是难得。
呵呵，这阿澈真有趣，明明成语是举手之劳，他却换成动嘴，不过，他也确实只动了嘴而已。蓝雨烟心中想着，还没有说话，只听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咦，这是什么声音？”南宫澈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像要下雨啊，不是打雷？
蓝雨烟微窘：“是，是我饿了。”
南宫澈错愕地看看她，继而忍住肚中的笑意，说：“那我们去吃饭？”
“好，我请客，顺便答谢你的两次救命之恩。”能和自己的梦中王子一起吃饭，蓝雨烟喜笑颜开。
一行三人来到京都饭庄，南宫澈忽然想起这次出来的目的，说：“小雨，我和几位朋友约在这里见面，我们可否能在一起？”
“好啊！”蓝雨烟爽快地答应：“阿澈是个好人，想必你的朋友也错不了。”
南宫澈被她一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其实，有一个朋友你是认识的，他是你们的王爷。”
“王爷？”蓝雨烟傻眼了，难道是南宫宇？不行，自己要撤，自己可是背着南宫宇出府的，怎能往枪口上撞？笑话！
“啊，那个阿澈啊，我忽然想起侧妃娘娘还要我们买点东西呢，我们要快点去买了，回去晚了她会打我们的。”说完，不等南宫澈发话，蓝雨烟拉着如意转身就跑。
看着远去的小巧背影，南宫澈有些失落落的。
“澈，怎么来这么晚？大家还以为你有事走不开不来了呢。”南宫澈刚走进他们定下的房间，南宫宇就说到。
旁边帅气的袁伟楠说：“来晚的要自罚三杯。”
“好，三杯就三杯！”南宫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罚酒，几人边喝边热烈地交谈。
这是一间临街的房子，街对面是杨柳依依的小河，柳树绿意盎然，小河水清澈见底，河上还有小桥亭子，街上也热闹非凡，，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南宫澈无意间一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手指指点点对身边的妹妹说着什么，一手托着桂花酥吃着，毫不在意旁边人的侧目。他不由得笑了，眼神温柔，这丫头，就连吃个糕点也这么不做作，但却不让人讨厌。
咦，她怎么还在街上乱逛？难道东西还没买到？看她悠闲的样子，不怕回去晚了白牡丹打她了？
白牡丹打她？！南宫澈的眼前出现了小雨挨打的场面，似乎还看到了她眼泪汪汪挥舞着小胳膊大呼小叫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