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彻底清醒睁开眼,看到我还不可思议的眨眨眼,又闭上眼睛揉揉,嘴里不住的念叨:“快醒来,快醒来,快醒来。”
连着念叨了三遍,“啪”的一下睁开,眨眼又眨眼,面色苍白、身体颤抖,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来边跑边喊:“鬼啊!鬼啊!”
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绿姝”,我总觉得那个觉得还在梦里的应该是我才对。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边是遇见自己那边的人感到的激动、惊讶和欣喜,一边是对绿姝已死的
痛苦、不安和自责,千百情感,紊乱交杂,无法言喻。
“绿姝”躲在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我,凶巴巴恶狠狠的朝我问:“你!你是谁!”
我淡淡的盯着她仅露出的那一只眼睛,轻声说了五个字:“氢氦锂铍硼。”
“碳氮氧氟氖。”
这显然是个嘴比脑子快的主,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傻了。直愣愣的盯着我,指着我又指着自己,大吃一惊。
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什么,最后憋红了脸朝着天大喊了一声:“卧槽!”
我出去交代了嬷嬷说我不去请安了,让她跟娘亲说我身子不适将她打发走了。
折返回来将门牢牢锁住,走到她面前蹲下,一脸严肃的问她:“你,是谁?”
她双手乘交叉形做出防备姿势,鬼头鬼脑却小心的将我的脸左看右看看了好几遍,吞了口口水,有些怂且强硬的反问我:“你是谁!”
我把话语在嘴里嗫了嗫,轻声说:“我现在是顾清酒。”
她的眼睛瞪圆了,噌的一下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汪汪,“顾清酒!?我草,真是你?”
???什么情况,怎么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终于见到了同胞的样子。
这本小说已经这么火了?随便来个人都这么喜欢它?而且看起来这人还是女配的狂热粉?
我拍拍她的手,正想让她不要激动,这人却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的大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啊啊啊啊啊。”
造孽,OK。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下子冷的明明白白。
这人压根不是我的粉丝好吗?
我也不想跟她绕弯子,也没了耐性,扔了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这人眼巴巴的重新执起我的手,眼里迸发出异常闪亮狂热的光芒,她的手心汗津津的一片,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五个字。
“我是作者啊!”
我的脑袋空白了一两秒,心脏突突直跳,右眼皮狠狠抽搐一下,艰难的消化这个消息。
她却更来了劲,“我是这本书的作者,我是你的创造者啊,你知道的吧?嗯?”
她期待的望着我,见我还是不开口,她又指着自己的脸更加激动的说:“这张脸,你在电视上看到过吧?电视剧里的绿姝就是我,书里的绿姝也是按着我的脸写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原来如此,这就好解释,为什么电视剧里绿姝的脸跟这里的绿姝一模一样了。
我脸色越来越黑,一把反握住她的手腕,死死抓住渐渐用力捏紧。
她痛的哇哇大叫,跳着脚要挣开。
我冷冷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质问:“为什么要把绿姝写死!?为什么!”
她不适的转动着手腕,用另一只手掰我的手指,听到我的问题,眼里闪过茫然不解。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把她写死啊!这可是我的脸,我怎么会写死她?”她疑惑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无知的不似作假。
“而且,为什么你们现在会在这里?现在剧情进行到哪一个部分了?我可以给你开个金手指,毕竟我可是作者,这是我的天下!”她得意的挑眉,似乎忘记了我还抓着她的手,贱兮兮的将脸凑了过来。
我松开她,撩开衣摆席地而坐。
风卷起耳边的一缕发丝将它贴在我的脸上,我望着远方,“我也不知道现在剧情进行到哪一部分了,剧情好像……跟我看过的,不一样。”
她惊讶的“啊”一声,也坐下来挨着我,让我跟她讲了讲我穿越后的剧情,听完了我讲的,她也把她书里原本的内容讲了讲。
我知道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一开始刺杀顾清吟的刺客是暗凌阁的人,后来在醉阳湖伤了我的人,也是暗凌阁的人,还有我去询王府找曲楠楠的那天暗凌阁主是跟着我去的。
作者说,暗凌阁主帮顾清酒做了太多恶事,是一个极其邪恶狠毒的人。
最后听完了她讲的,我们两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干瞪着对方没了话说。
瞪了好久,直到她喊着眼睛干涩酸痛才结束。
她揉着眼流着泪,突然一顿,猛的一拍大腿,“酒儿!我知道了!你改变了剧情,就像蝴蝶效应,你一点点的更改一点点的松动,千里堤坝溃于蚁穴!你就是可以撼动整个世界的那只蚂蚁!”
我被她吓得一抖,灵魂离体半天回不来,她喋喋不休,说起来没完没了愈发兴奋,“你不是说你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越来越少吗?还有太子和顾清吟的变化,就是因为剧情崩塌了呀,你成功了!你不会死了!”
她一溜烟的跑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膝盖一字一字的说:“酒儿,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为什么我还是有一种云里雾里根本不真实的感觉呢?回顾从穿越初时到现在……像极了一场梦。
面前的人是绿姝的脸绿姝的声音,但是她说话的神态和动作,表明了她真的是另一个人。
“如果按着原剧情,现在应该是什么?”
“啊……我想想……如果按着原剧情的话,也有陆云宏和陆云良去查大莲一事,二人回宫复命后王赋被贬太子被关了禁闭,陆云瑾为芙城水灾一事献上良策大受皇帝赏识,发现曲楠楠颇有青梅的影子暗中查去了。”
她掰着指头说一件数一件,眼睛往上看露出大片的眼白,像是费力的寻找自己的记忆,说的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