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吱吱叫了两声,乖乖趴在毛毯上,将自己盘成一圈。
把笼子门关好,我到梳妆台前找了个面纱戴上,叫绿姝过来,绿姝嘟着嘴,还是有些生气我逗她玩。
“好啦,我以后不逗你了。你整理一下,我们出去了,给你买糖葫芦哦。”
绿姝听到糖葫芦眼睛一亮,表面上还是不搭理我,奈何口嫌体正直,绿姝已经乖乖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了。
这么一会儿,雨已经停了,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是已经可以看见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缝隙照下来。
外面的路湿漉漉的,绿姝搀着我,仔细盯着我的脚下,“小姐,当心路滑。”
这丫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出房门的时候就叫小丫头去叫了车夫,估计到了府门口还得等会,结果出了府门一辆马车正稳稳当当停在那儿。
今天挺快的,我二话没说直接上了马车,车夫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坐好了,绿姝对外喊:“去梨花苑。”
车夫扬声哎了一声,又低声嘀咕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
丞相府位于西街的主街上,距离东街并不算远,拐过主街的弯道再行一段路就到了。
一刻钟的时间都没用到。
和绿姝下了马车,我站在梨花苑的门口抬头看,门框和门匾皆是红木,门匾上漆了金色的祥云图,中间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梨花苑。
门口站了四个小厮迎宾,其中一个看到我走近迎到我面前来,热情的将我带了进去。
进了门才知这梨花苑的全貌。
戏台子为正方形,前后台由上场门和下场门联通,戏台三面有矮栏,四角有明柱支撑台顶。
戏台的三面都设有座位,看台有两层。一楼正对着舞台的叫“池座”,舞台两侧叫“两厢”,“两厢”后面靠墙的高木凳叫“大墙”;楼上的座位叫“楼座”,前面为“包厢”,两侧叫“后楼”。
与绿姝跟我讲的不同,一楼一个人影都没有,前方带路的小厮笑意昂然,“小姐今儿也是为九鹤公子来的?”
我跟他上了二楼,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他带我进了正对戏台的包厢里。
“这位置顶顶好,也亏得小姐您来的早,您且坐下等会儿。一会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摇铃,自有人来招呼您。”小厮指了下门上挂着的铜铃,笑着说完,小厮礼数周全的微微鞠躬出去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包厢除了小了点之外,其他的堪比金富贵的无上阁了。
桌椅板凳、茶水糕点、门窗挂饰应有尽有,不由得暗叹一声真是大手笔。
绿姝站在窗边看下面,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指着楼下正要上梯子的一位白衣姑娘,叫我看:“哎,小姐,您看那位姑娘,有点像曲小姐哎。”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姑娘感知力也极其敏锐,唰的一个眼刀飞过来,只是略略一眼,但还是被我看出来她的不爽。
绿姝也看到了那个眼刀,悄悄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毫不客气的朝着那姑娘吐个舌头做了个鬼脸。
可惜,被无视了。
这姑娘眉目间跟曲楠楠没有半分相像,不过这挺拔的身姿和走路虎虎生威的步伐,的确跟曲楠楠异曲同工。
除了飞过来的那个眼刀,这姑娘走路再也没看过其他地方,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
脚步声从门前响到隔壁,停下了。
看来,也是奔着九鹤公子来的。
绿姝继续靠在窗沿边看楼下,我也凑过去挨着她,人渐渐多了起来。
陆陆续续有人被引上楼,一个个衣着华贵、气度非凡,皆是达官贵人、豪商贵妇。
不一会,二楼座无虚席,小厮们从门口进来,关了大门,代表已经不再接待客人了。
随着红幕拉开,锣鼓响起,一人迈着小碎步缓缓来到台前。
那人头上戴着亮亮的银色头饰,头饰上没有鲜艳的珠花珍珠做装饰。身上粉色的长裙配上洁白的水袖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粉红箭袖,外罩玫红色暗纹褂,脚下登着黄缎小靴。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花,眼含秋波。一举一动柔情似水仪态万千,眉间锁着一丝淡淡的忧愁,我算是知道了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越来越亮,一喜一悲一颦一簇,低吟浅唱、高声疾呼,余音绕梁令人久久深感意犹未尽。
他唱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眼,他的表情,他的脸,已经吸引了人所有的注意力。
按道理,我不应该觉得这张脸的主人似曾相识,可是透过那浓妆艳抹的妆容之下,我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那位在现代特别火的相声演员……“堂……”绿姝虽看的痴迷,还是听到了我的呓语,转头问我:“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
我倒了一杯茶喝下试图稳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九鹤、陆云瑾还有绿姝,他们三个,为何会拥有与现代人相同的脸。而曲楠楠和我身边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脸,跟电视剧都不一样。
奇怪啊……
门口响起敲门声,见绿姝看得认真,我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刚刚带我们上来的那个小厮,仍然一张笑脸相迎,“小姐,给角儿的赏放在这里便是。”
说完他双手捧起一个托盘,我说怎么进门不用买票呢,原来如此。
早知道我出门就带点银子了,我不好意思的一笑,从手上褪下白玉镯子放在盘里。
那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面上笑意不变,仍然周全的行了礼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门。
“小姐,这九鹤公子不愧是京都最火的角儿呢,这身段这姿色,奴婢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绿姝言语间赞叹不已,我看着她的脸一阵恍惚,“绿姝,咱们走吧。”
“走!去买糖葫芦吗?奴婢要两个!”绿姝举着伸出两个手指的手晃了晃,见我点头,笑的像是成功偷了油吃的小老鼠,眼里都是得逞之后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