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厨房里热火朝天,虽然我烤着火,莫名有些冷清。
我站起来出了门往厨房走去,绿姝和绿梅两个人皆是一脸白面,指着对方咯咯大笑。
菜板上放着面团,旁边有一叠擀好的面皮,绿梅眼尖先看见了我,她一把扯过绿姝跪下:“小姐!”
我走到面团前,“起来吧,以后在院中就别动不动就跪。”
拈起一片面皮,舀了一勺馅儿,熟悉的感觉涌上来,捏了几个褶儿打个圈儿,一个包子就包好了。
绿姝和绿梅噤了声,乖乖的像立正一样的排排站在旁边。
我包好了一个又接着包下一个,我包了多久她们两就看了多久。
身体似乎逐渐放松了,两人一左一右在我旁边,双双拈起面皮开始包包子。
外面的雨声不见小,像珍珠打在白玉盘上叮叮咚咚,檐前滴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节奏就像一首轻快的乐曲,越响越快。
三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却默契的谁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格外温馨。
我瞄了一眼外面,屋檐上的雨珠一大颗一大颗,从檐上滚落,仿佛透明的珍珠被看不见的线连起来最后变成了一条水柱。
移回目光,已经没有剩的面皮了,一个个雪白饱满的小包子静静躺在菜板上,三人的手上都沾染着肉馅的香气。
我贪婪的抬手多闻了几口,吩咐:“蒸好了给院中的丫头们分了吧,我就要三个。”
俏皮的伸出三个手指晃晃,我狡黠一笑,溜回房间。
后面是绿姝跟绿梅雀跃的欢呼声。
空旷的房间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意思。
我拉了凳子坐在门口,看着绿姝将包子放进蒸笼,绿梅蹲在灶台下烧火,腾腾的白色雾气一股一股透出门窗往天空跑。
这样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心里渐渐升起一个期望,我想等一切结束了,剧情被更改,我可以完全控制身体的时候,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小乡村。
与日月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养一群小鸭子或者小鸡,倘若有缘找到伴侣,两人一孩……平凡却美满。
“哎呀,小姐!您怎么能坐在门口呢?”绿姝盯着蒸笼时余光扫到了我,风风火火跑出来从房里抱了一件披风,搭在我身上。
“绿姝,我想养个猫猫狗狗,哎,其实也无所谓是什么啦,毛绒绒的就好了。”
绿姝随意摆摆手,大气的道:“这有啥难的,奴婢下午出去买一只就是。”
看我仰头凝望着她,绿姝不知道怎的脸上爬上了可疑的红晕,她清咳一声,捂上脸转身就进了厨房跟绿梅悄悄咪咪嘀咕着什么。
绿梅好奇的往我这盯了一眼,我偏头绽开一个微笑。
只见绿梅拍着绿姝的肩,不住的点头。
我满脸问号,奇怪的低头看了一眼,衣裳帖妥,我低头看水坑里的倒影,妆容精致。
低头两秒,我大概知道了。
顾清酒是公认的好看,特别是一双眼睛,倒影里的人儿眼睛仿佛两颗纯净透明不含杂质的钻石,呆呆的看着人的时候单纯无辜到了极点,多看一会就会觉得茶褐色的瞳孔有魔力会把人吸进去。
白皙的脸上唯独鼻尖和两颊有着淡淡的红晕,那是因为吹了风,偏偏这点红像极了冬日一片白的雪景里突然冒出了一支梅花。
我对着水坑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就是这种没有任何目的性的笑容,在不自知自己多引人犯罪的情况,无形之中最致命。
顾清酒最会利用这张脸了,因为这张脸真是让人觉得多看两眼都是亵渎了这神仙般的人儿。
就是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仙女模样,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绿姝端了包子小菜和八宝粥进了屋,我自觉的把凳子拿上跟了进去。
“不必在这了,你也去吃吧。”绿姝说啥也不肯,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想着她跟着我跑了这么久一直没歇息,有些心疼她,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绿姝嘴翘得老高,看我脸一板,还是害怕的一抖,不情不愿的去吃饭了。
我看着三个可爱的圆滚滚胖包子,拿过来欲一大口啃下去,这时候,不知道何处传来“吱”的一声。
有点像老鼠,但是又不像。
我停了嘴,仔细听了听,声音又没了。
目光重新放回可爱的白胖胖包子,张大嘴刚送到嘴里,还没咬下去,又是“吱”的一声。
这回我没管,一口咬下去,豆角肉沫的香味扑的一下在嘴里散开,鼻尖都是包子的香味。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再吃一口包子,感觉幸福的要冒泡泡了……
我满足的哼唧一声,连脚趾都舒坦的蜷到一起。
“吱吱吱”,这回,叫声无比清晰。
我放下碗,忍住了吃第二个的欲望,将披风系好,寻着声音找过去。
或许是身上包子的香味有些浓烈,前进一步那东西叫的就越欢快,“吱吱吱,吱吱吱”像在开演唱会。
我在里间的屏风后面发现了它,在一个笼子里,笼子是竹条编的,编的很密。除了看见里面的东西是白色的外,再也看不清楚其他,这是个啥?
笼子下面压了个信封,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我打开,里面的信纸上满满一页的字。
开头写着:清酒亲启。
我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目光落在落款上难移开——陆云瑾。
纸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味,手指细细在纸上摩擦,墨水甚至还没干透。
陆云瑾应该刚走没多久。
信上我看到的重点有三条:一是他不想唐突我所以送了东西就走了。二是这笼子里是一条白狐,刚刚断奶没多久,脾气很好不会伤人。三是我力证曲楠楠没有谋害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罚了曲楠楠十军棍。
原来那天曲楠楠磕头,是在谢恩受罚。
军棍,多疼啊,陆云瑾也真下得了手。我突然有点恶趣味,如果以后陆云瑾知道了他亲口赏了小青梅十军棍,会不会后悔死?
我瞥了笼子一眼,没有打开,里面的小东西仍然叫的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