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就像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夹起臭袜子一样的感觉轻轻的将吉米推开,说道:“我是一个守法的人。”
吉米坐在椅子上说道:“什么法?这世界最大的法就是胜者说了算,这一点你和你的国家应该很清楚;”
“但我们都是自卫,而且不滥杀;特别是放下了武器的人。”
“那是你们的规矩,我们的规矩是开过枪的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你们的规矩来源于你们的生存环境,我无权以上帝的视角劝你们善良,但是我理解却不认同;其实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过是这里的过客,我会回家的。”
“卡奇将军和吉特很看好你,你不如留下了;不要想着拒绝,现在可是到处都是危险。今天你受了惊吓,先好好休息。”
待吉米走好,唐明静坐一会,便拿出了枪,又拿出子弹,在枪和子弹上,继续刻录阵法;午夜,外面依旧火光通明,处理着尸体;
唐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离去,唐明内心的危机感告诉他,这里和荒野一样危险,甚至这里的人比野兽更有威胁;
一直处于安稳生活的唐明从未接触过如此的惨烈的战争场景,更没有亲眼目睹屠杀的情景,唐明想逃离这个野兽的世界;
唐明没有联系国内的主动权,也没有求援的条件,祖国的鞭长莫及的客观现状,让唐明处于人为刀俎,吾为鱼肉的局面。
将自己的安危寄托与野兽出于大局利益基础的善意上,是十分不明智的。
就像是吉米说的南洲很危险,如果唐明死了,最多不过是意外死亡的“正当理由”。
至于逃跑被抓的后果,最坏不过是死亡,函夏小民的骄傲从来都是“无自由,母宁死。”
唐明看了一下灯火的分布,决定从矿山旁边的荒野方向离开,唐明需要带的东西不多,身份证明,食物还有枪支武器。
钢铁厂很大有监控的地方不多,唐明从后窗爬出来之后,就躲避着巡逻的人和监控,不过十几分钟唐明就从工厂里面跑出来出来。
夜间荒野充满着未知的危险,但唐明宁愿面对黑夜,也不愿面对人性。
黑夜中唐明依照着自己记忆中的地图朝着荒野的另一边的木国前进。
唐明敏锐的方向感只要知道大致的方向肯定不会迷路。
将近一个小时的荒野逃奔,唐明不断躲避着野兽,好在没有遇见媲美超脱一境的“妖”。
如果说超脱一境前动物受制于灵智被称为兽,超脱一境的动物的大脑已经进化到不亚于人的地步,自然可以对应“多智为妖。”
唐明进入了一片树林,这片树林看起来与其他并无不同;
唐明在树林中快速的奔跑,他并不是害怕有人可以追上来,在钢铁厂中只有多隆有实力追上他。他只是在通过奔跑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目睹击杀战俘的过程,不断地挤压着唐明的世界观,唐明没有当场吐出来,已经是唐明的心理素质过人了。
唐明思考着,杀戮难道是世间永久存在的吗?
这世界是先有了杀戮还是先有了和平,或许是前者吧。
唐明对于远古的历史不过是神话的传说,但战争和创造是流传最久远的。
而函夏现记载的7千年的历史中,利益的杀戮贯穿于整个历史。大的小的不计其数的利益之争。肥沃的土地上灌溉了不知多少人类的鲜血。
函夏近代的伤疤已然是让唐明知道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屠杀和血液是唐明在学习历史是看到的感受到的最真切的悲愤,那时唐明总是想着血洗了给函夏带来了伤痛的蛇形岛。
但是今天的屠杀已经让唐明在奔跑中反思这个事情,人的心中都有黑暗面的存在,当你握着刀的时候是否会有杀人的冲动,这种冲动的出现人总会给它找到理由,或仇恨,或利益;说到底不过是兽性,不过是残余的丛林意识。
敌人屠杀战俘,妇孺,你是否会同样进行杀戮对方的战俘,妇孺。
函夏作为唯一一个传承不断地文明,有着同化入侵着的能力,这是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同化。
我们不会滥杀,这是我们脱离了兽性的表现,是我们不放弃高等文明地位的做法。
优秀的人会带动其他人的进步,优秀的文明会带动世界文明的进步。
杀戮从来不是函夏的第一选择,文明的进步才是函夏的目标。
但唐明却无法指责和评价,不同的文明有对生命不同的认知,世界范围内虽然整体上有着对生命的尊重,但终究还是世界的,南洲的终究还是南洲的。
突然奔跑中唐明的脚似乎碰到的什么东西,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彭!”一个地雷的炸响让措不及防的唐明陷入昏迷。
待唐明苏醒后,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帐篷里,赤裸裸身体上绑着绳子,帐篷中无一人,但帐篷里有一个正对着他的监控。
唐明试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绳子的捆缚。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函夏制造的高强度纤维绳,你的力气还挣脱不开他。”一个女性的声音门口传来。
唐明听到后下意识的弓起身体来遮挡隐蔽处。
吉米一遍从门口走进来,一遍说道:“有什么好遮挡的,你的衣服还是我脱的呢。”
唐明看到是吉米反倒是放松了,在唐明看来这个女人的眼中只要活人和死人的区别,至于性别的差别反倒是不重要的,自己单方面的羞涩,不过是对牛弹琴;于是说道:“你是怎么抓到我的,除了多隆应该没有人可以追上我吧?”
“也怪你运气不好,自己撞上了多隆和吉特他们安装的地雷。
如果不是多隆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你逃跑了。”吉米一边说一边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放在唐明的脖子上。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已这样的方式离开工厂,是我吓到你了吗?”
匕首在唐明的脖子上摩擦,似乎是在试探唐明皮肤的硬度。
唐明强忍这匕首摩擦过的膈应感说道:“我是函夏人,你做好把匕首扎进我脖子的准备了吗?”
吉米看着唐明的坚毅眼神,面孔一冷。
“噗”吉米把刀插进了,唐明的肩膀。
“啊!”唐明被这冷不丁的一刀扎入,可谓是痛彻心扉。
“md,你这个疯子!”唐明喊到。
“吉米,控制情绪不要冲动。”一道像是吉特的声音从监控处的喇叭传来。
吉米把匕首从唐明的胳膊上抽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唐明再吃大喊一声。
匕首重新放在了唐明的脖子上,吉米看着他说道:“从我第一面看见你开始,我就很不喜欢你,你身上带着的傲气,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你的谦卑更像是强者的自傲,你的逃离不过出于对我们的鄙视,是高等文明对低等生物的鄙视吗?”
唐明听了这些话,心中反倒无视了痛苦,用平淡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这种眼神,就像富商看着乞丐,就像博士看着文盲,就像人类看着动物园的猴子,现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再说:我面前的猴子表演的真好。
哈!哈!哈!
我们有着一样的外观,但是你们却用看待猴子的眼神看待我们;那些高喊着“人权”的主流国家,他们更是用武器的在我们的脖子上锁着一个枷锁,妄想把我们作为犬。
哈!哈!他们难道不知道动物也会伤人的吗?
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了,我们终于可以掌握更大的力量,一种不逊于蘑菇弹的力量,终有一天我们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层,俯视着你们这些“主流”。”
一阵脚步声从帐篷外传来,吉特和吉克带着一个医生进来了;
吉特和吉克都不再有着前日的平和面孔,而是浮现出一种平淡无畏。
吉克安抚着吉米近乎疯狂的情绪。
吉特蹲下身子,看着被束缚住的唐明说道:“唐先生,你为什么要逃?待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函夏从未伤害你们,反倒给了你们很多支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唐明不甘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们其实无意冒犯,但是你不该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这个你不该涉足的地方;
我们对函夏也很感激,但是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而且我们只是一个军阀,想拥有的不过是力量。
如果你能告诉我们,你所接受的传承,我们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你们难道不怕函夏的报复吗?”
“呵呵,第一,我们既然做了,自然是有抵御报复的底气。
第二,世界各国都在灵气复苏引发的天灾人祸中自顾不暇,哪里会有余力来关心你一个小人物的死活,只要我们找个理由,就能让你死的很“自然”。”
唐明盯着吉特说道:“徐武官早就料到你们可能会对我产生威胁,所以才在电话里说起传承的事,让你们知道我身上有传承,为我增加保命的筹码;
所以说不管你们是以什么样的理由告知函夏我的死亡,你们身上都会有疑点。你也不要小看函夏官方对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关怀;
我的死亡会永远成为你们这个小小的军阀与函夏关系的黑点。
还有不要将你们的暴虐行为用你们口中所谓文明歧视,种族歧视来掩盖,这只会让我有呕吐感,不管什么理由都无法掩盖你们内心黑暗;
函夏从不进行文明歧视,种族歧视,我们向来是对事不对人,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掩盖你们行为的错误性。
我的离开只是我们的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