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长安路派出所的值班室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值班室休息的民警赵晓刚。“喂,您好,这里是长安路派出所,您...”,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民警同志,请您赶紧派人过来,枫林酒吧里面有人打架,他们拿着刀,快砍死人了”。没有等到赵晓刚继续问下去,电话就挂断了。看了下时间,凌晨00:33分,没有迟疑,他马上披上外套,拿上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动身了。12月的夜晚冷的有些诡异,往年这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但是今年没有,但是明显比往年更冷。赵晓刚披着警队发的棉大衣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巴和鼻孔里面呼出气体,变成白雾,顺着他的络腮胡子喷出来,呼哧呼哧的像极了他开着的这两捷达车的车尾的排气管。
来到枫林酒吧的时候,赵晓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切都显得很平静,酒吧不远处停着一辆被泥沙包裹的快看不清颜色三轮车,酒吧的附近的便利店和商铺都关门了,只有马路斜对面的一家夜宵摊还亮着灯,但是太远了,从酒吧门口走过去直线距离最少得有七八百米,加上又是晚上视线较差,即使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赵晓刚眯着眼睛瞄了一眼,掀开酒吧门口厚厚的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好家伙,外面冷的都能冻到骨子里,里面却热火朝天,疯狂的男男女女们跟随着劲爆的音乐在舞池里面尽情的挥洒这热情和汗水,还有快要从脸上溢出的荷尔蒙。看到这些穿着打扮时髦的人们,赵晓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式军大衣,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但是有任务在身,也顾不上太多了。“你好,我是长安路派出所的民警,刚才接到群众报警说这里有人械斗,我来了解一下情况”,赵晓刚来到吧台对着一名正在跟客人聊天的酒吧的服务员问了起来,顺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是因为酒吧的声音太大还是服务员跟客人聊的太过投入,除了赵晓刚自己现场没有第二个人注意到他,“你好,警察,想跟你了解点情况”,赵晓刚放大了分贝,把自己的警官证直接杵到吧台服务员的眼前,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个染着黄头发的服务员。“什么事儿啊,警察叔叔”,一脸不耐烦的“黄毛”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老式军大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眼睛里写满了不屑。“刚才接到报案,说枫林酒吧有人持刀伤人,所以过来看看现场什么情况,请问刚才这里确实有发生过打架斗殴或者持刀伤人的事件吗?”,赵晓刚的语气明显的缓和了下来,毕竟现在唯一能跟他正常交流的对象也就是眼前这个“黄毛”了。“没有啊,我反正是没看到有人在这闹事,你看看这热闹劲,哪像有人闹事的样子,再者说,你知道这场子谁的吗,在这闹事……哎,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新来的啊,我以前咋没见过你呢?你这也太不明白事儿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就这一带,敢在这闹事的主儿,还没生出来呢,行了不跟你白话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当误我招呼客人了”。说完“黄毛”没有再理会赵晓刚,来到吧台的另一端,拿起一瓶黑方,满脸堆笑地给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倒了一杯酒。
赵晓刚被说的有点蒙,好歹自己是个警察,而且确实接到报案电话才裹着这破军大衣屁颠屁颠赶过来的,但是来了啥情况都不知道,先被一酒吧服务员数落一顿,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但是没办法不能白来一趟,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过去,问了“黄毛”一句,“你刚说敢在这闹事的人没生出来,那这酒吧老板是谁?”,“黄毛”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嘟囔着:“行了,别跟这儿问了,有空啊多到这一带摸摸底,连高老板都不认识,你是怎么当的警察!!”。
赵晓刚没在多问,虽然这个酒吧的服务员态度不友好,但是这并不会让他感到愤怒,作为警察这种小混混他见到的没一车,也有一筐,这种人用他们警队的话说就是癞蛤蟆爬脚上,不咬人膈应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的小混混见到警察,基本上能躲着就躲着,但是这个不一样,不仅没躲着态度还挺横,说明这酒吧是有些来历,至少经常有警察来光顾,而且可能还都是长安路派出所的。
赵晓刚在酒吧里又找了几个人来问,都说没看到有人闹事或者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只好回警队报告情况,临走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一下吧台,黄毛已经没在吧台了,但是那个穿黑色夹克外套的男人还在喝酒,他刚好也看向酒吧门口,赵晓刚和他的眼睛直接对视了大约一秒钟,然后他旋即又把头扭了过去,把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走进了人群,赵晓刚再想找到他,已经无处可寻了。“这人看起来有点来路”赵晓刚心里泛起了嘀咕!
回去警局的路上,赵晓刚开着车又在酒吧周边兜了一圈,除了接近0度的空气和昏黄的路灯发出的散漫的光,他一无所获。太奇怪了,很少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报警电话明明说的就是枫林酒吧,而且从报警人的语气来看,的确是十万火急,根本不像是恶作剧,为何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赵晓刚有些恼怒了,用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现在回去吧,不甘心,不回去吧,似乎又没什么搞头。他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15了,寒冷和睡意战胜了寻找线索的欲望,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呵欠,一脚油门就回到了值班室,他拿了张纸,写下了黑衣人,高老板,黄毛,并且分别在三个人名字后面打一个问号之后,便裹着军大衣沉沉睡去。
时间回到当晚00:30,枫林酒吧确实发生了伤人事件,两个前去找包工头讨要过年钱的农民工赵启红和李建国一路从滨江东路的工地的找但是这一切都赶在赵晓刚到来之前全部平息掉了,由于事情发生在酒吧后门外的巷子里,酒吧里面的人不可能知道,所以黄毛和赵晓刚询问的那几个人都没有说谎。平常这里是用来处理酒吧里面的厨余和垃圾的,除了酒吧的后厨和清洁工,没人知道这个狭小的后巷的存在,2米高的砖墙将这个不到20平米的地方圈成一个回子形的圈,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酒吧的厨房后门,而砖墙之外,大约1公里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型垃圾中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