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刘胖子只是出点钱,让这些手下吃吃喝喝,他不怎么同手下的小兄弟们长时间相处。他们各取所需,又有从属关系。有一次,刘胖子带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尹然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电视上也很少见。她同很多小太妹不同,她不化浓装,因为她不需要。她个子不太高,但很均称,穿着时尚。这些小混混都知道她是刘胖子的女人,都叫她“大嫂”,她从来都不在意,偶尔也会答应,她只同刘胖子打交道。
后来,尹然知道她叫于俪,是刘胖子包养的“小蜜”。她从何而来?为什么和刘胖子搅和在一起?一切都让尹然感到好奇,最让尹然惊讶的莫过于她竟然安于此种境地。为什么?
有时候尹然会问自己这些问题,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是个傻瓜,问这种伤脑子的问题。她和阿伟没什么不同。
刘胖子有老婆。她嗓门大,身材平庸;因为不再年轻了——冬天,身上经常裹着各种貂皮;夏天,还要打扮成小姑娘的样子。她知道刘胖子祸害小女孩,她开始大闹过,可对于刘胖子,她是没有多少力量的;最后,她只是变得在其他方面向她的姐妹们来证明刘胖子还爱她。比如,最近她的户头里又存入了多少钱,又买了什么贵重的珠宝首饰等等。
阿伟挺爱说话的,在他的那些兄弟中,他是比较温和的。有个叫“二军”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总是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即使对着刘胖子他也那德行,就好像他不是人,他是牲口的意思。他发起疯的架势——除了屠刀和菜板子他绝不老实的。
听阿伟说,有一次他们在酒桌上,刘胖子当着兄弟的面呵斥了二军,这小子竟然没给刘胖子面子,当场发起驴来——掀了桌子,用酒瓶子砸自己的脑袋,接连砸了两三个。刘胖子看他疯了,叫人拉着他,可那时候已经满脸是血了。阿亮说起来的时候,还直打冷战。
听说刘胖子以前也喊打喊杀的,现在他对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嗤之以鼻,他把自己的过去渐渐的洗白了。他收入的大头还是赌场,但他有代理人,他是不会直接管理的,只是有时候假模假样的亲自去玩几把。
他还经营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娱乐场所。他不天天去,大多是走个过场,不时来扫一眼,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从那辆全城都数得上的豪华轿车里闪进闪出。有时候那些服务生同他打招呼,他装作没听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架子大,是个大人物。然后,在办公室里屁股没坐热乎就消失了。偶尔,长时间逗留是因为要招待政府和社会上有权势的人,这些人和他是对等的,甚至是高他一等的,他要长时间的让他人看到,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实力。
尹然逛了一大圈,相中一本不全册的《金瓯缺》,讲的是宋辽金时代的历史故事。尹然其实不太喜欢历史,只是看来看去,旧书摊上的东西大多为时尚杂志,美女的封面,不厌其烦的美女封面。
这本《金瓯缺》是第一册,扉页上写有字迹,写着:历史很沉,却在人世浮动……;落款署名为——南柯主人,是个名号,看来是个读书人,给自己起了个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