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萋的脸比夜还黑,看不清表情。
杜一茗耐心耗尽猛然俯身,诈一诈她。
戚萋下意识就飞快抽出刀子,继而窜下床,刀一横隔在两人中间。
戚萋提高音调,叫嚣着,“你知道吗?我懂一点点法,知道这种情况下能提刀就砍,这叫正当防卫,你死了我都没事。从前没经验,认栽了,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束手就擒吗?”
杜一茗并不怕她,继续前行,“你果然是只懂一点点,正当防卫只能发生在侵害进行时,不是前,更不是后!你也知道什么叫防卫过当吗?”
戚萋脸烧起来一样,她确实不知道还有这种讲究,细细重品,更羞了。
他止步在离戚萋一臂的距离,“如果你不能信任我,希望它能给你些底气。”
伸臂摊手,一把小刀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不知什么材质暗夜里也流光溢彩。
“用这个吧,那把感觉脏脏的。是要扎在我身上的东西,我总要为自己考虑。”
戚萋想了想,半信半疑试探下,见他很真诚的样子,总算是狐疑地收下了。
“那把拿来吧!总是要还人的。”
戚萋半蹲,把刀贴进地面抛出让它滑到杜一茗的脚边。
杜一茗叉腰叹气,无奈地摇摇头,屈膝捡刀。
余光里黑影一闪,不及反应冰冷的刀刃就贴住了他的后脖颈。
“现在就给我准备一辆加满油的车,不然就等着去奈何桥喝汤吧!”
“杀人是需要狠心的,你又胡闹。”,抬手就攥住了戚萋的腕,移开了颈上的刀。
戚萋气的跳脚,“用激将法是吧,我告诉你我很吃这一套,我对你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好好好,我洗好脖子等你,现在快睡吧。”他边说边推门离开。
戚萋故意找茬,“哎哎哎,你刚才没有敲门就进我房间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没用礼貌哎!”
“我夜观天象,紫微星发亮,得到天人的指示,知道你在装睡等我。”,黑夜真的很容易让人放飞自我,杜一茗居然和她贫嘴。
他怎么比我还贫,难道是同化成功?戚萋望着杜一茗离开的背影,他真的很奇怪,苏颂他们也好奇怪,至今也没一点消息也,这不像他的效率。又想起来那个诡异梦,不寒而栗,难道他们已经认定自己死了?
戚萋绝对还活着,她那么机灵,一定还在斗智斗勇,多方周旋。苏颂强压下心中翻上来的焦虑,坚定地对自己说。这个假的戚萋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和她接触多日都一无所获,看来要想个办法把幕后主使逼出来。
“不知道那个傻小子从那听了风声,知道了一点取证报告的事,认定了我是被你欺负了,非要去报警,我好说歹说才劝下。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下吧。”
“不是早嘱咐你,说点绝情的话,赶紧和他断干净吗?”
“没用的,我还说了很多露骨的话刺激他,他不信,天天对我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还是个痴情种呢。”萧雪晃着银色的咖啡勺看着里面扭曲的有点滑稽的脸。
“你猜他们说什么呢?”叶汀探着脖子,面露急色。
“猜不到,你说读唇语科学吗?我要不要去学学看。”苏颂若有所思回问她。
“不是让你搬个家嘛。”
萧雪继续取笑,“试了,他没准也成精了,总能找到我的新住处,对我穷追猛打,我差点真的以为自己是狐狸精了。”
“等一下,他有没有可能跟踪你。”
“来不及了。”叶汀说。
“怎么来不及,你不是说学习永远都来得及吗?”
“我说的是跑。”
苏颂抬头,果然看见杜一茗挟着假戚萋朝他们走过来。
“真是巧,看到老朋友了,介意拼桌吗?”
两人均是敌视的眼神,杜一茗微笑着补上一句,“有些话总要说开。”
叶汀和苏颂对个眼神交流。
暴露了,快找借口掩饰。
“当然,很荣幸。”苏颂表现得比杜一茗还客气。
两人很快落座,却只有三个人攀谈。
“人都有重新选择的权力,前尘往事,诸位何必苦苦纠缠呢?”杜一茗开口,很明显诸位只指叶汀和苏颂。
“君子也不该夺人所好,我和戚萋当时可还没有结束。”苏颂回击。
杜一茗也不甘示弱,不说脏话也能抹黑,“也许她就是骑驴找马呢?”
“这里未必有个潘金莲,可的确有个西门庆了。怎么还怪上一枝红杏出墙来了?”叶汀冷冷的地问。
“也是满园春色是关不住吧!只可惜今天不能效仿飞燕合德。”说着失望地摇摇头,好像为自己惋惜,叶汀却变了脸色。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何不让戚萋自己说呢?”苏颂插个话,把矛头引到萧雪身上。她正端着白瓷茶碟,不断地调整角度,欣赏着自己的一张粉脸,听到那个假名字,手一抖,咔擦一声闷响,碟子跌做几片。
这群人可真麻烦,萧雪心里不爽。
不情不愿着重复着说了好几百遍的话,“是我自己愿意的,谁不想舒舒服服被别人养着。”
杜一茗含笑,奖励似地在萧雪额上落下一个吻。
叶汀长吸一口气,霍地站起来,怒道,“好啊!你们俩在一起,索性我就和苏颂在一起好了,四个人,都不落单。”
只有借着这个话茬子,才能继续和杜一茗胡搅蛮缠。苏颂登时会意,上前挽住叶汀的胳膊。
苏颂怕撕票,杜一茗怕闹大。
三个人都很默契地表演,不撕破脸皮,不激怒对方。
三人说话滴水不漏,一个人糊里糊涂。
与苏颂交锋,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即使起疑了又怎样,还不是畏畏缩缩不敢撕破脸皮,比起来戚萋差远了。最后还破罐子破摔,走了一步错棋,正好为他所用。刚分别杜一茗就计上心头。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叶汀呀?”,戚萋追问石伟。
“我也整不明白,总感觉她像尊泥塑的菩萨,假模假样的。”
戚萋忍不住为自己的姐妹辩解,“她是真的菩萨下凡,她的志愿可是普渡众生!“
又补上一句,“你是不是有仇女症啊,为什么是个女孩子你都很讨厌啊。”
石伟胡乱解释,“还觍着脸说别人呢,最讨厌你了!你的嘴简直像炸了的粪坑。”
戚萋一副低头找东西的样子。
“找啥呢?”
“我找块砖,我真的很想给你一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