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如幕,上面映出了乱世神魔的幻象。王子巽借着摇曳的一点灯光,一刀挥向他们的脖颈,快刀切断雨丝,收回刀后,雨丝如故。
他拿着刀把,站立在庙门口。
他和陈代往北走,竟然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大雨。两个人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探索着来到了半山的一座山神庙里。
这是一座破庙,十米的长宽,中间是山神泥塑,下面一个供桌,这便是整个庙的全部财产。
四周的墙大大小小的都是窟窿,可以一眼内外互看。好在地面上铺着一层焦黄的干草,显然,时常有路过的人在里面临时住宿。
王子巽听着雨声,听见里庙里面陈代的鼾声和笨驴的呼吸。
“美女,嘴一个。”
陈代的梦话依旧能够体现他焦急的心情与性格。
王子巽正要进庙,却又在雨丝中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从雨中走过来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是十二三的小男孩。
那大人弯腰提着一口半米见方的木箱子,仿佛里面有很多东西。他对王子巽微笑道:“带我儿躲雨。”
王子巽报以微笑:“这不是我的庙。”
那男子和孩子进了庙内。
“爹,坐这。”小孩找干燥的墙角坐下,用怀中仅有的一块干燥的布给那男子擦脸。
那男子把箱子放在地上,顿然一脸轻松。他擦完脸,又给小男孩全身擦了一遍,让小孩躺下枕着自己的腿睡觉。他自己先脱光上身,用干布把强壮的身体擦个遍,又把怀中的箱子外表擦得干干净净,宝贝一样放在身后,靠着眯眼休息。
王子巽的余光望着他们,每一处细节都有感动。
因为萍水相逢,王子巽也不好深问下去,就躺在陈代不远处睡觉。但久久的不能入睡。正有点困意,却听到外面忽然脚步嘈杂。
一片灯光顶着风雨进了庙。继而,进来十来名兵丁,他们手持长刀,目光如电,把庙里的人都吵起来,叫喊说附近的府中丢了一箱子财宝。
王子巽盘坐起来,把目光锁定那男子的箱子。
那群士兵显然也看到了,便围了过去,拿刀比着那男子,让他把箱子打开。
“这是我的箱子,为什么要打开给你们看。”男子抬着头,眼睛亮亮的,没有畏惧。却把箱子抱得更紧。
这更引起了那群士兵的怀疑,挥舞着长刀到他的脸前,声称不打开箱子就杀了他们。
“我说过,这是我的箱子。”那男子毫不退缩。
那群士兵急了,两个把住了他的手,另外两个猛地把箱子掀开。
“怎么?”一个士兵望着箱子里面满脸疑惑,忽的一脚将箱子踢翻。
王子巽见那箱子的口对着自己,显出了箱子板薄薄的厚度,但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一口空箱子。可是,自己明明看到的,感觉是沉甸甸的啊。
那群士兵都很扫兴,在庙里翻了两圈,就骂了几句,出了庙门走了。
外面的雨仍旧未停。
那男子把箱子翻起来盖上,搬重物一样搬到了墙角,重重的放下。他靠着箱子,仍旧让儿子枕着他的腿睡觉。他对王子巽一笑:“打扰了。”说完,闭目休息。
王子巽长吁了一口气,不知道这男子是个什么来路。便也闭目养神,并不睡觉。
等到天亮,冷雨已停,王子巽让陈代拉着笨驴离开了破庙,顺着小路走到了黄河边,想找一个小船过河。
只见大雨过后,黄河水上涨,黄色水流湍急,河面上渺渺茫茫不见船的影子。两个人等了半天,却见那男子提着箱子和儿子也来到了岸边。
“等船?”那男子微笑着问王子巽。
“到对岸。”王子巽回答。
那男子将箱子放在地上,让儿子坐在上面。自己也望着水面。
约到晌午,一条小船从远处而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那粗壮黝黑的船夫道:“过河十两。”
王子巽见小船十米长,中间宽敞,觉得这个数值得,便给了自己和陈代连同笨驴的钱。首先上了船。
那男子让儿子站起来,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二十两银子扔给了船家,带着儿子也上了船。并且,抢先钻进了船舱里。
陈代只能拉着驴靠着船舱。
王子巽站在船头,让船夫摇船桨开船。
“等等!”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两个女子快步的从一旁走了过来,快步登上了船。
王子巽看见,这两个女子应该是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姐。丫鬟穿着淡蓝色的衣衫,长着两个杏核大眼,骨碌碌的都是精灵。而那小姐穿着一身粉色罗裙,面上却遮戴着一个粉色的面纱,只能看见多情的双眼,具体的相貌就看不完整了。
那拿箱子的男子道:“船上的空间不多了,承载不了。”
陈代却欣喜的不得了,把自己的身体往笨驴那边挤了挤说:“上来吧,还能挤挤。”
那两个女子便有了更多的空间站立,她们对陈代弯腰感谢。
王子巽对这两个女子并没有太多关注。
船夫只顾收钱,便摇船,船慢悠悠朝着对岸走去,船身止不住的晃荡。那两个女子身体摇来摇去,立足不稳。
王子巽请拿箱子的男把船舱让出来,让这两个女子坐进去,毕竟她们都是女子。
“不行,我儿子还是弱小呢。”男子不肯。
王子巽见他保护儿子,便让船夫开船。
“开船喽。”船夫摇着船桨便行。
陈代在一旁坐着,闻着河风吹来,撩起那粉衣小姐身上的轻薄衣裳,卷过来她身上的香气,真是如兰似麝,几乎醉人了。
王子巽也闻到了,确实迷人。
陈代心中一阵痒痒,便伸手偷偷的朝着那小姐的细小蛮腰探去,想来一个忽然袭击,搂抱住她的腰后,就声称是船身摇晃,自己没站住而已。她也不会怪自己。
王子巽在一旁见了,知道他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就动手动脚。便怒道:“前回你留了一个疤,现在你的手要没了。”
陈代听后,忙将手缩了回来。
船夫摇晃船桨,小船缓缓的在一望无际的黄水中行走,已经走了三分之一水面。
王子巽感觉眼前一暗,他抬头,见天上不知何时竟然生起来了一片乌云,浓浓的挡住了太阳,正好将这条小船的船身遮在阴影里面。
“来,来了!”那丫鬟对小姐气喘吁吁道。
小姐双手紧紧抓着丫鬟的手,摇头示意不要慌张。
忽然,乌云中一声巨响,一个惊天大雷朝小船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