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小时,现在过去太早了,而且会打草惊蛇,所以我决定去那边的小学看看。
他们焦虑的原因是什么,我对此有些好奇。
从他们的住所到那个小学徒步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学校里已经没有人了,进门就看到满地的坏了的桌子凳子。
搬个学校,至于把桌子凳子都破坏了吗?
从这个小学到三儿交易的地点目测需要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我只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
没空管他们为什么把桌子凳子弄成这样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这个小学规模不大,四栋教学楼,每栋只有三层,食堂在东边,西边是操场,宿舍楼在后面,正前面的广场上已经被破损的桌子凳子堆满了。
我选择直接去教学楼,从那个窗户的角度看过来,教学楼刚好在正中。
他在意的应该就是这个教学楼里的某个东西,二十五分钟足够把这里探索一遍了。
走进教学楼,一条长廊,五个教室,东西两边都有楼梯,厕所西边的拐角处,没什么特别的。
我看了眼教室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前面黑板上还留着一道小学数学题“甲、乙两队共有18人,甲队比乙队少2人,甲、乙两队各有多少人?”,后面的黑板上则是小学生的涂鸦。
从那些涂鸦的风格来看,这个班级应该是小学一年级或者二年级,反正肯定是低年级。
我推开门,径直走到画满涂鸦的黑板,仔细看了看。
蓝天,绿地,大树,八个白色的小人,蓝色的老师。
画面虽然抽象,可也能看出画的就是西边的操场。
“画得不错。”
“大人,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杨徽早就想问了吧,难为他憋了那么久。
“不知道,先看看吧。”
这个教室没什么特别的,然而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门后面的涂鸦让我停下了脚步。
十个白色小人,红色的大地,一个向下的箭头。
小人倒了一地,那红色,看起来就像是他们的血。
这个涂鸦有问题!
“杨徽,去下面看看。”
“好。”
如果这个涂鸦强画的都是真的,那么这里可能隐藏着可怕的罪恶。
可为什么这个涂鸦没有被擦掉?
难道只是因为在门后?
可只要进来,一回头就能看到了,他们真的想要隐瞒的话,应该做的更好才是。
除非这个涂鸦是最近才画上去的。
那么到底是谁画了这个涂鸦?
仔细观察这个涂鸦的笔法,虽然模仿得很像,可就是因为很像才露出了破绽。
这不是小孩子画的涂鸦,而是某个成年人刻意模仿画下的。
那个人是谁?
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下这个?
“大人。”
杨徽很快就回来了,看他的表情,情况不是很好。
“下面有什么?”
“腐烂的尸体,还有……白骨。”
“孩子的?”
“是。”
杨徽脸色不好,可以想象他在下面到底看到了怎样的画面。
“所以这个学校才那么快搬走了吗?”
“大人,我们是不是该通知宫茵茵?”
“待会儿她来了再说吧,我们去二楼看看。”
教学楼下面藏着孩子的尸骨,上面呢?
那个盯着这边,焦虑的家伙肯定知道什么,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解释他的焦虑从何而来。
他完全有机会在施工之前将这里的尸骨处理掉,可他却选择焦虑的观望。
不对,等等,尸体……
“看来我们今天抓到了一条大鱼。”
“大人?”
“倒是得感谢那厉鬼大规模收购尸体,炸出来那么多凶徒。”
杨徽更疑惑了,他看着我,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不明白”。
说话间我已经来到二楼,这里的空间布局与一楼一样,只不过在东边楼梯口多了一个办公室。
我随意看了看,二楼的教室里没有涂鸦,干净的就像临走前做了大扫除。
紧接着是三楼,与二楼一样。
二楼和三楼才是正常的状态,只有一楼不同。
换言之,那个教室里的涂鸦是这个学校被废弃之后画上去的,画里的孩子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而杀了他们的,就是那个蓝色的,代表着老师的人。
不,是不是老师还不能下定论,也许那家伙就是个心理变态的恶徒。
带孩子来这个废弃的学校,那个恶徒的借口绝对不是学习那么简单。
“杨徽,你还记得那个黑板上留下的数学题吗?”
“记得。”
“你觉得,那个数学题是几年级的?”
杨徽想了想,“四年级。”
“错了,那不是数学题。”
“不是?”
“那是涂鸦的题目。涂鸦里共有八个小人,也就是前面题目里甲队的人数,也就是说画下涂鸦的是甲队,那么乙队呢?”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都在下面埋着呢。”
杨徽脸色渐渐变化,随后一脸愤怒。
“甲队和乙队以什么区分?”
“男女。”
杨徽咬着牙回答我的问题,我想他已经猜到了。
“从甲队的涂鸦看,他们是男生,那么乙队就是……女孩。”
那个刻意模仿画下的涂鸦将小人也画成了男孩,这就是破绽,同时也说明了,画下涂鸦的不是凶手本人。
有一个知情者,而且那个知情者和中凶手认识。
知情者只知道有孩子消失了,可不知道是男是女,从凶手口中得知死了十个孩子,所以目击者仿黑板上的涂鸦在门上留下了线索。
为什么不报警?
难道那个知情者……
“走吧。”
离开教学楼,再看眼前的一堆破桌子凳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夜神之眼,开!
煞气,很浓的煞气。
那八个男孩就在这堆破损的桌子凳子之下。
杨徽见我开眼,他也用他的手段看了看,结果脸更黑了。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意。
“走吧。”
愤怒无法解决问题,从煞气的形态上看,他们死了至少六个月。
那么长时间,孩子的家长没有报警吗?
这个案子得问问宫茵茵了。
离开学校,我掏出手机,刚想打个电话给宫茵茵,结果她先打过来了。
“我到秦庄了,你在哪?”
“周口小学。”
我刚说完,宫茵茵直接挂了电话,完全不给我多说一句的机会。
她和人通话都这样的吗?
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无奈,我只好在小学门口等。
杨徽很生气,他又回去查小学的其他教学楼和后面的宿舍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他可能会扑空。
过了大概五分钟,宫茵茵的车停在我前面。
“你说的连环杀手就在这里?”
一下车,宫茵茵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这个事,艺云紧接着下了车,不过什么都没问。
“你带的人多不多?”
“够用了。”
“六个月前,十八个孩子外出游玩失踪,你有什么印象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宫茵茵虽然疑惑,可还是掏出笔记本,翻来第一页给我看。
“我的笔记就是从那个案子开始的,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她的笔记,仔细看了后还给她,这个案子我已经明白了。
“十八个孩子的尸体都在这个学校里,那个男人可以逮捕了。”
“什么?!”
宫茵茵震惊了,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已经确认过了,还有,那个男人联系了黑市,他要卖了这些孩子的尸体。”
“丧心病狂!”
宫茵茵的愤怒比杨徽还要盛,之前他们怀疑那个男人,可没有找到尸体,又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只放了那个人渣。
宫茵茵的愤怒也是懊悔和自责。
“黑市收尸体的人最近应该会过来,你们安排点人在这附近蹲守,到时候把人一起抓了。”
“好。”
“还有,那边有两个罪行累累的家伙,你们一并抓回去吧。”
“好。”
我看了眼时间,一点四十三,已经耽误了三分钟。
“现在跟我来,我们去抓连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