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些文件,看来这次不是白跑一趟了。
“夜游哥哥,这些是关于那个车牌被盗的调查进程,你看看吧。”
她把文件摊开,放在桌子上,我和杨徽并肩看。
“这些东西一般不能带出来的吧?”
“我和她说,我认识了一个地府的鬼差,也在查这件事,她就给我复印了这些。”
“她信?”
这不像是正字之下的会做的事,估计那位是觉得她和某个厉害的民间侦探认识吧。
这事儿牵扯的是一条人命,有些时候便宜行事反而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道理我都懂,毕竟我那两年夜游神也不是白当的。
可那位显然高估我和杨徽了,我俩对付鬼可以,调查就算了。
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
“这些我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你直接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就行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杨徽。
“可是,我也看不懂呀。”
……
那你带这东西回来干什么?
所以说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是夜游神,不是侦探啊。
“那这东西就没什么用了。”
“那要不……我把她带过来?”
“她能看到我?”
她摇头。
“那你带她过来干嘛?”
“她能看得懂这些。”
就为了这个把人家正字之下的请过来,不合适吧。
再说了,杨徽这家伙被正字之下压制,她来了他就难受了。
“你直接打个电话给她,让她给你讲讲不就好了,她工作也挺忙的,就不要打扰她工作了。”
“不能打电话给她,还是把她带过来吧,夜游哥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又已经跑出去了。
“大人。”
“待会儿你躲躲吧。”
杨徽点头,他不能与正字之下的人相处太久,否则会对他比较严重的伤害。
我大小是个神,还不至于被正字之下逼得无处可逃。
陶艺云那丫头好歹也是茅山正统后裔,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大人,要不我再去地府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嗯,你去吧。”
唱双簧唱久了,突然变成自己单口,还有点不习惯。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她回来了,还带着她那个正字之下的朋友。
那位一进来,我感觉这屋子里满是庄严肃穆。
“夜游哥哥?”
她没看到杨徽,突然有些着急了。
“夜游?”
那位也开口了,她环视屋子,估计是在找我,不过她找不到。
我又不是人,也不是鬼。
“夜游哥哥去哪了?”
她又急了,眼睛变得有些红。
没办法,我再不冒泡,她又得哭。
“我在。”
“夜游哥哥?”
她惊喜,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找到杨徽。
“我躲在地下,你看不到我的。”
“地下?”
她竟然趴了下来,敲了敲地板。
“艺云,你做什么?”
那位把她扶了起来,在那位看来她这是魔怔了吧。
“夜游哥哥在地下,他好像不想见你。”
“为什么?”
“他好像怕你。”
我是不怕她,怕她的是杨徽。
这丫头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他怕我?”
正字之下那位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让她说说那些文件吧,时间够的话我还能去看看。”
这位锋芒太胜了,我不喜欢和她待一起。
“夜游哥哥,你不出来吗?”
“你不是说我怕她吗,我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可茵茵不可怕呀。”
“嗯,不过我还是在地下比较好。”
“为什么呀。”
“反正她也看不见我。”
“没有呀,她能看见夜游哥哥的,上次她就看到你了。”
她能看到杨徽?
不对,她能看到鬼?
为什么?
“她叫什么?”
“宫茵茵呀。”
宫茵茵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开口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怕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看来她是相对正常的那奇人异士,不是谁都能听见神的声音。
“宫茵茵?”
她没有反应。
也就在她身旁。
“她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说了出去,不过她的反应却很平淡。
“对呀,茵茵只能看见,听不见的。”
嗯?
她听不见?
能见鬼却听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一般能看见鬼不可能听不见鬼的声音。”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能看见你们并不是天生的。”
“不是天生?”
她听不见,我问了她也没法回答。
没办法,只能让陶艺云转述。
“我小时候顽皮,家里有一罐祖上传下来的牛眼泪,我听大人说用牛眼泪洗眼睛能看见鬼,我就试了,结果用的时候出了意外,大病了一场,好了之后就一直能看见你们了。”
“原来如此。”
估计是牛眼泪渗进她眼睛的经脉里了,那东西有聚集阴气的作用,在以前地官大帝座下弟子那里有阴水之称的。
这宫茵茵祖上看来也是地官大帝座下弟子,可惜传承还是断了。
“你家祖上和她家祖上是同门,如今你们如此关系,倒也是缘分。”
人间地官大帝座下弟子派系很多,但归根结底都是地官大帝的弟子,说是同门也没问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艺云能听见你的声音,她与我不同。”
“她是天生的。”
“这我知道。”
“后天得到的也未必就比天生的差了,你应该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
我和宫茵茵对话,中间是陶艺云那个传话筒,她似乎乐此不疲,十分乐意为我和宫茵茵传话。
“那么我们谈正事吧,这些我看不懂,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
“好。”
宫茵茵点点头,走到摆满文件的桌子前,开始她的叙述。
“被盗车牌的车主叫张云涛,四十岁,本地人,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当时他去报案,我们查了监控,可没有找到嫌疑人。”
“不应该。”
就算当时没有监控拍到,他们离开完全避开监控就有点太理想化了。
别太小看监控这个东西。
“但有可能。”
“除非偷车牌的就是附近。居民。”
“我们也想过,所以做了排查,找到了几个嫌疑人,但都没有证据能证明。”
“或许有人偷了卖。”
宫茵茵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当时队长也这么说,如果不是附近居民偷的,那就是专业偷车牌的人做的。”
“找到了?”
“没有。”
“为什么?”
宫茵茵叹了口气。
“你觉得他们会配合我们的工作吗?”
“你们不会没有对付他们的手段吧?”
“我们不是流氓,没有证据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好吧,这倒是问题。
“那就让我来吧,也许我能问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