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裳看起来并不惊讶,“看来冥王这是,要赶尽杀绝。”
“非也。只是为了与上仙做个交易罢了。”
“我在你眼里是个好人吗?”
“难道不是吗?”胜利的笑容露出,他这是赌定容裳会妥协。
然而此时容裳在意的是她的身体撑不住太久了。
冷冷道:“那你还真是看错了。”
没有迟疑挥袖离去。无尘真是看不懂了,难道她真的不在乎?
出了她们的视线,容裳转过弯就吐了一大口血,步子蹒跚的向外面走去,意识越来越薄弱。
靠在树上,将左手手心摊开,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袖口都染上了血迹。
“这伤口愈合的还真慢。”
突来的一只玉手令容裳抬起头,苍白无力道:“如意算盘落空了,所以来找我麻烦了吗?”
花拾自顾自的拿出一条红布,低头认真的将她伤口包扎起来把血止住。
动作轻柔看的容裳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慢慢阖上彻底失去意识,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花拾立即接住她揽入怀中。
凝眸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也不知想些什么。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容裳眼皮颤了颤极力想要睁开最后又重归平静。
手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睁开眼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丫头蹲坐在她床边擦拭着手上干枯的血迹。
抽回手,“我自己来。”
脸色依然苍白,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
她满脸惶恐,“姑娘,是奴婢吵醒您了吗?”
“不是。”
“那?”拿着帕子不知该如何。
“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小丫头将帕子放入盆中,低眉恭敬的退了出去。
环视了一圈殿内的摆设装饰,她还是来到了妖界,那家伙没丢下她不管也算仁慈了。
手心的那条红布还缠绕着。
将它解开,血肉已经与它黏在了一起,轻轻拉扯掉丢在一旁。
拿起手帕仔细又小心的从头到尾擦干净血迹。
“咚咚咚,姑娘,奴婢为您拿了一套新衣服。”
“放在桌上就可以了。”
醒目的伤口留在手心容裳忍不住蹙眉,就算是被煞气侵蚀也没理由一点好转都不见。
听到脚步声,“不是说了放在桌上吗?”
侧过头,上下看了两眼。
“怎么是你?”
“上仙这话问的奇怪,这里不是本帝的地盘吗?”
踱步在她床边坐下身子懒懒的斜靠在床杆上。“为了救人上仙还真是不惜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别把我说的这么伟大,我只是不想让你得逞。”
“那上仙对本帝的执念还真是深。”
“我早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坏事我都会拦着你。”
从放掉他的一刻,她与他就纠缠不清了。“你为何要灭青鸟一族?”
“需要原因吗?你不是救下他们了。”
“若不是我留了一手,只怕人现在已经去了奈何桥。”
无尘!迟早会去找他算账的。
拿起白布附上伤口卷起来,只是一只手显得实在有些笨拙,额头又有细汗冒出。
花拾抓住她的手腕拉到面前,容裳被迫侧过身子面对着他。
“你想干嘛?”
他将卷的一通乱的白布拆开,抬眸对上她警惕的双眼。
“如今你人都在本帝这里,还怕什么。”
低下头在伤口撒上药,重新包扎好。容裳竟一时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可又哪里不太对。
“我该回天界了,这次算你救了我,谢谢。”
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唇毫无血色,走了两步又是一口血吐出。
“上仙还是好好休息吧,你现在的样子可回不了天界。”
花拾离去,屋内又独留下容裳一人。
侍女走了进来,“姑娘,奴婢扶您去休息。”
这一觉容裳睡得很沉,很久,可她做了一个梦。
那棵参天的银杏树下,美好的少男少女互相依靠,许下诺言。
······
“姑娘,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一说话嗓子沙哑极了,声音如被压住了一般。
接过她递来的水饮下。
“您这一觉睡了三天。墨言大人来看过,说您只是陷入沉睡并无大碍。”
“我想出去走走。”
“那您先换一身衣服吧。”
拿出的衣衫很漂亮,一看便知做工精致。白色羽毛垂落腰间,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屋外的天气很好,“姑娘,您想去哪?”
“你不必跟着我了,我想自己转转。”
走到了那棵参天的银杏树下,金黄的杏叶盖满了绿色草地,空中杏叶飞舞。
缓缓伸出手,接住一片落下的叶子。
梦里的银杏就是这颗吗?那另外两个人又是谁呢?
花拾去找人扑了个空。
“帝上,姑娘说她出去转转,奴婢也不知晓她去了哪。”
侍女很害怕,帝上让她好好照顾姑娘的可也说不用限制她自由。
想了想,妖界她能去的地方灵光乍现,花拾刹那间消失空气中。
杏树下,容裳坐在下面又睡着了。
花拾赶到时不禁有些无奈,她缓缓打开眼,眼中还残留着困意,站起身拂掉身上的落叶。
“伤还没好,就急着吹凉风?”
“我只是在屋内待的太久出来透透气。”
“你手上的伤该换药了。”
容裳这才意识到自己手还有伤呢,将白布拆开,已经结了一条厚厚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