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办法了。”
“子时三刻,狄将军和安副将来本帅营帐,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带任何人。”
“将军何意?”
我笑而不答,带着副将忠武将军司马璐源一起去了城门督战,经过一下午激战,晚上,北夜退兵。
留下司马将军带人修复城墙,巡查城中,继续备战,我独自回到了营帐,看着地形图和沙盘,闭上眼,脑中一遍一遍地过着计策,两位将军进来,看见我闭着眼,以为睡着,正要行礼告退,却被我叫住。
“慢着,本帅只是闭目养神。”
“臣等参见将军。”
“不必多礼,事情紧急,本帅不再绕弯子,本帅要二位将军去做两件事。”
“但凭将军吩咐。”
“安副将,带三十人趁夜从北门出去,到北夜粮仓附近,等到天亮北夜围城之后,动手烧了粮仓,之后迂回,断了后方辎重,发出信号,原地待命;狄将军,带五十个武功好的战士,化装出城,埋伏在东门十里外的山沟两旁,残兵溃逃,歼灭就是。”
正说之时,士兵进帐禀告,“禀将军,司马将军求见。”
“有请。”
进帐后,他们彼此见礼,最后,向我行礼问安,“臣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司马将军,这么晚来见,有什么事?”
“北夜在东门集结,不知要做些什么,臣已吩咐各门将领,将军放心,这么晚,将军见两位将军不知有何事?”
“没什么,不过是城中布防之事,”说完,看着他们,“狄将军、安副将,你们先去安排,一定要快。”
“是,臣等告退。”
“司马将军,来的正好,本帅方想让人去叫,”说罢,司马将军走到我身边,随我一起看地图和沙盘,“现在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对方攻打一天,必定筋疲力尽,且后军立足未稳,正是我们攻打的好时机。”
“将军是想……”
“来人,传所有将领到此。”
很快,人全部到齐,“传诸位到此,是因本宫有事吩咐。”
“是,臣等静听。”
“司马将军,带五千兵士出西门突打其前锋营,打得聪明点,打乱他们即可,不要恋战。”
“是,臣即刻就去。”
“二舅爷,注意安全。”
“放心。”
“宁都尉,带三千人分守四门,严查关口。”
“是,臣领命。”
“马都尉,传本帅令,即日起,关闭城门,无本帅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严惩不贷。”
“是,臣领命。”
“从今晚开始,本帅与各位同心一命,为国家、百姓坚守于此,保社稷百姓安康。”
“臣等愿与将军出生入死,生死共担。”
北夜大营
“将军,后军三万人明日便到。”
“很好,明日亓将军带两万人主攻东门,哈将军三人分带一万攻其他三门,记着,不可大意,我们的对手可是南安的镇远大将军。”
“将军,一个女子罢了,虽然她久经沙场,从无败绩,但她从未与我们交过手,白天与她相对,除了死守,什么也不会,不必对她太用心。”
“各位将军,”伍氏慢慢从屏风后走出,“刘芷智谋过人,又是被先帝悉心调教过,不可小觑,当初若不是她,哀家不会沦落至此,哀家一定要她死。”
“太后放心,有本将在,定然达成太后之意。”
正说着,外面突然吵闹喧哗起来,士兵狼狈地进帐禀告,“将军,不好了,南安夜袭前锋营,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帐篷被点,兄弟们死伤惨重,外面乱成一团。”
“什么,这位大将军还真是不同凡响,竟主动出击,传本帅令,全军后撤十里,待到与后军会合后攻城。”
“是,将军。”
刘芷,别以为你赢了,这只是开始,终有一日,本帅定踏破灵州,要你为今日付出代价。
灵州城刘芷营帐
“禀将军,您真是有先见之明,臣带人重伤前锋营,方才斥候来报,北夜连夜后撤十里扎营,围城之急暂解。”
“伤亡如何?”
“回将军,一人未损,只有数十人轻伤,不碍性命。”
“灵州易守难攻,这就是北夜几日未攻下的原因,只有打疼他,我们才能找到机会退兵,况且,此次北夜主帅虽雄才大略,驰骋沙场数十年,但,他易怒的性格正好为我们所利用。”
“那下面我们应该做什么?另外,狄将军和安副将为何不见?”
“两位将军自有安排,最晚明日中午,北夜便会合兵围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拿着地图,看着沙盘,对比之下,一条计策在我脑中形成,悄声叫过他们,吩咐了下去,如此做,惟怕隔墙有耳。
第二日,我拿着剑立在城墙之上,看着滚滚而来的烟尘和城下不远的敌军,虽已打过不少仗,但还是心中没底。
敌军立于城下,其主帅向城上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立刻投降,本帅定不伤汝一分一毫,否则,本帅定屠尽全城,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诸位将士,你们是南安的好儿郎,现敌军正欲犯我朝安宁,可愿随本帅死战到底。”
山呼海啸般的回答荡漾在天空中,“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城上可是南安镇远大将军刘芷殿下,本帅乃是北夜太后之侄征安统帅南岭安。”
“正是本帅,久闻将军大名。”
“不知殿下可愿与本帅在阵前一谈?”
“贵国攻打我国,置两国边境数万百姓性命于不顾,本帅没什么好谈,要么,北夜退兵回国,从此两国井水不犯河水;要么,你便攻城,看看这城在本帅手中,你能否攻下来。”
“不愧是南安权势鼎盛的大将军,辅政公主,这说话的底气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来人,攻城。”
“宁都尉,带七千军士出城,从正面全力攻打,马都尉,率领四千军士侧门出城,拦腰插一刀,一定要打痛他,来人,备箭。”
两个将军带兵出战,果不其然,一切均如所料,北夜前军一分为二,一队拦宁都尉,另一队回援后军夹击。
你们再撑一下,马上就好了,一盏茶左右,几个将军在旁着急劝说,就在他们要违令动手之际,我看到了久候的焰火和粮草被烧的黑烟。
南将军手下回报消息,他看了一眼楼上,眼中满是不甘心,勒马带人退兵,经此一仗,北夜还剩四万左右,我们却只伤亡两千不到。这是一场大胜,可我心中却很是不安,在一个狡猾的对手面前,计策用一次即可,第二次绝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诸位将军方才进帐,就看见趴在桌上睡着的大将军,司马将军不禁有些心疼,悄悄取下披风盖在刘芷身上。
此时,京中来人求见,司马将军只得叫醒刘芷,行礼带所有人退下。
特使进房,我看到大惊,“你怎么来了,京中可是出事了?”
“属下见过殿下,太子殿下要属下来见您,是为两件事亲口告诉殿下。”
“说。”
“陛下三日前出宫去城外行祭祀之礼,在回城路上遭遇刺杀,现在已下落不明。”
“什么!”我猛地站起,似是不敢相信,很快恢复镇定,“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太子殿下派人封锁消息,现在只有太子殿下、清王殿下、崔大人和皇后娘娘清楚内情,一直派人暗中寻找,都是自己人,请殿下放心。”
“本宫远在灵州,皇兄为何告诉本宫?”
他将皇兄的信递给我,“殿下,太子殿下唯恐隔墙有耳,特亲笔写下这封信,您看完就清楚了。”
看完信,方才明白,“你方才说有两件事,另一件事是什么?”
“临岳陛下已苏醒,并册封二皇子成王为太子,王妃华宁郡主成为了太子嫡妃。”
“文王和夕贵妃呢?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文王被降位为郡王,夕贵妃降位为嫔,幽闭三月,罚俸半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代为转告皇兄,本宫明白皇兄之意,本宫定尽力而为,京中有劳皇兄四叔主持大局,还有,悄悄告诉皇兄,要提防明国公和兵部侍郎令远,但不要轻易惊动他们。”
“是,殿下,属下立刻回京,定原话转告太子殿下,属下告退。”
看着人离开,我将随我而来的贴身侍卫唤来,吩咐后,传所有将领进帐议事,北夜定会重整旗鼓,挥师重来。
往后一连几日,北夜安静无异动,兵法有云,战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这反倒让我心中隐隐不安,南岭安熟读兵书,不可能不知。
“宁都尉,派几个人悄悄出城打探,不要暴露身份,另外,”想到还在埋伏的两位将军,我最终没有说出口,“算了,没事,你去吧。”
“是,将军。”
到了晚上,我悄悄戴着斗笠,翻墙越户离开了城中,到了城外一个不起眼的茶棚,等了半个时辰,人终于来了。
“恭喜,终于如愿以偿。”
“没想到,三日前的事,你已知晓。”
“有人特意让我知道。”
“什么意思?”
“南安上下皆知,你的正妃曾陪我从小长大,阵前抗敌之时,特别派人告诉我,为的,是试探我与你暗中的关系。”
“可是你的皇兄,南安太子?”
“皇兄,你很聪明,今日,我是想问你两件事,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
“妹妹,你问就是。”
“听闻夕贵妃与大皇兄一道被贬,究竟为何故?”
“父皇重病,与他们有关,其他的,皇兄无可奉告,”我看着他不说话,他连忙多加一句,“并非皇兄不信你,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心中明白。”
“好,皇兄刚被封太子,朝中事务成堆,为何冒险来灵州,别说只是来看我。”
“确实有事,临岳不出手,皇兄想给你一个解释,我……”
话未说完,我便打断,“皇兄,这件事,我不怨你,更不怨临岳,我明白原因,所以皇兄不用解释,更不用心怀歉疚。”
“你可知,贵国太后伍氏也在此次北夜军中。”
“南岭安没有再攻,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劝住了他,那必然是了解我的人,外逃的只剩伍氏,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想好怎么对付了吗?”
“利益抱团,彼此信任就少,散散流言,让他们内讧,或者至少让南岭安不再相信伍氏,便可一击即中。”
“好办法,这样做,一举两得,既可退兵,又能让伍氏失去北夜的帮助。”
“城中还需我坐镇,不便久留,灵州战火连天,皇兄即刻离去,以免牵连,如果你落入北夜之手,到时临岳南安都将陷入危险。”
“好,皇妹一切小心,虽然临岳不能出兵相助,但皇兄会派人一直盯着,边境其将军带了三万兵马坐镇,随时支援。”
“谢谢皇兄,妹妹告辞,千万珍重,还有,要待丽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