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退走,拜师会圆满结束。教学正式开始,学宫正是步入正轨。
张让走后有一名黑衣人出现,拉着吴玮和极光刀圣密聊许久。
黑衣人走后,学宫大阵有了自己的圣物核心——一面青铜镜,大阵威能丝毫不逊于以圣令为核心。学宫的安全得到了质的提升。
同时,王小宝也终于正式开始跟着极光刀圣学武。
三年匆匆时光过去,学宫又到了一年一度招收学生的时候。也在这一天,王小宝终于修武达到了地人境。
学宫演武场,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年轻人负刀而立。
良久,他拔出长刀,刀光闪烁,人影飘忽。有时明明看着脚下只迈出了一步,但是却跨越了数丈距离。
诺大的演武场在他脚下仿佛咫尺之间,心之所向便是刀之所至,寒光阵阵,令人心惊。
极光刀圣站在演武场旁边,一边摇头一边赞叹。
“啧啧啧,有过一次经历就是与众不同,初入地人境就能把缩地成寸运用的这么纯熟。”
“同境界谁是这小崽子的对手,太坑了,太坑了!想起来就有趣”
极光刀圣表情兴奋,充满期待,赞叹间,场上之人一套刀法已经打完,收刀入鞘缓缓向极光刀圣走来。
“师傅!”
青年正是王小宝,三年来在赵极光的调教下,他的刀法大进,对于修武一道理解更深。
若不是前两年花了不少时间调养他的身体,他的进境更快。不过也是因此,他的基础打的格外的扎实,对于单纯的刀法有不同的领悟。
极光刀圣满意道:“不错,你差不多出师了,地人境以后就靠你自己的积累和体悟了。”
“多亏了师傅的栽培!”王小宝感激道。
上一个师傅为了让他能修武,把他一身浩然气废了七七八八,又把他的身子搞的支离破碎,才堪堪炼成了一副好根骨。
骨头是身体之本,修文修心,修武修身。
武修的根基就在于坚韧强健的一身骨头,他原本的身体资质有限,修武不行。吃尽了千万苦头,才终于改善了自身资质,那个师傅不知用了无数天材地宝,即便如此,他的气血还是严重亏空。
老头子对于气血没什么好办法,因此一脚将他踢了回来,又给他找了极光刀圣当师傅。
极光刀圣也不愧是武道高手,不仅将他的体弱病根消了,而且新生的血肉更加结实有力。
极光刀圣摆手道:“别假客气,你知道我不爱听那个。”
“三年了,我该教给你的都教了。张让那死太监让我在这呆三年,我也呆满了。”
王小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您要走吗?”
极光刀圣哈哈一笑:“那当然,无拘无束的赵极光才是真正的极光刀圣,这破地方我呆烦了。”
王小宝沉默,他知道这个不着调师傅性格有多闹,要不是要教导他,恐怕张让真拿圣旨压他,他也不会留这么久。
而且,对于学院来说,一个在外活蹦乱跳的极光刀圣更有威慑力,只要他这个混不吝还活着,就没人敢明目张胆对付学宫学子。
极光刀圣拍了拍王小宝的肩膀:“以后就靠你自己了,雏鹰总要自己飞的。”
“明天我就走了,你也走吧,这个学宫虽然氛围不错,可惜不适合你,出去多认识些人,多历练历练!”
王小宝点点头,他有些伤感。
上次那个倔师傅走的时候他没办法留住他,这次赵极光要走,他也没办法跟随。
赵极光走出学宫,必然会引来各世家的针对,腥风血雨可想而知。
可这一切不可避免,修武者随心随性,以战养武。他要是真一直呆在学宫,修为必然下滑。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
还是修为太低,王小宝捏了捏拳头,心底对于力量无限渴望。
“对了,我在琉州有个好友,你要是路过那里,就帮我送个东西给他,告诉他:活人墓开了。”
极光刀圣拿出半截玉佩递给王小宝。
王小宝点了点头,琉州沿海,与开州还隔着一个苏州,那是王小宝必须去的一个州,那里有个人还在等他。
极光刀圣笑了笑:“好,找人的事不急,最好等你到了天人境再去。”
“我走了。”
极光刀圣阔步向学宫在走去,王小宝紧跟着相送。
出了宫门,极光刀圣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王小宝怔了怔,正想转身回学宫,却发现吴玮夫妇二人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他的葫芦等随身物品,包裹整齐递给他。
“这是?”
王小宝望着笑看他的叔叔婶婶,眼睛有些红了。
宋茜上前抱了抱他道:“包里有我给你缝的衣服,还有一些干粮和银子。”
“一个人在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
宋茜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王小宝不断点头,心里更不舍。
宋茜嘱咐的差不多了,红着眼睛退到一旁去了。
吴玮看了看王小宝,没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路上小心,我期待听到你威震天下的消息。”
王小宝狠狠的点了点头,背上背包头也不回的走了。虽然不是第一次离家,可是那种惆怅还是浸人心扉。
王小宝闷着头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几十里地,远处的学宫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一望无际的平原。
雍城被废弃,开州州牧下令开州所有人不得擅自去雍城,不准去学宫入学。原本热闹的雍城附近变为一片荒土。
望着广阔天地,离别的愁绪也淡了不少。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开雍城,但却是自从他被收养之后第一次独自一人出门,有种莫名的兴奋。
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一边喝一边向前走。
开州治下共十二县,除去雍城独立不受管辖,还有十一县。
王小宝的第一站就是距离雍城最近的定城。
定城是十二县除了雍城以外世家势力最薄弱的地方,王小宝此来既是游历,也是想替学宫多招些学生。
三年来开州境内的流浪儿几乎都被学宫收完了。
学生越来越少不说,这些流浪儿又普遍资质差,不识字,身体又亏空太多,导致大多文不成武不就。即便学宫大力培养,仍然没有亮眼的。
学宫多少次派人出来试图招收一些平民家的孩子,可是世家百般阻挠,收效甚微。
王小宝不同,他这三年几乎不出学宫,又形容大变,修为也涨了不少。只要小心一些,世家就不会注意到他。
定城距离雍城千里之遥,中途有山有水。王小宝走走停停,逍遥自在。
渴了就喝酒,饿了就吃些野果,打些野味。累了困了随便找个大树往下一躺。
千里之地两日便至,只是一路人烟稀少,一个人实在有些寂寞。
这天,王小宝远远的看见前面有几座小宅院,宅院里面有几只鸡,还有一条狗。看起来像是个农家。
宅院门口有几个叫卖的小商贩。
王小宝眼睛一亮,脚下缩地成寸,奔向前去。
“老丈,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那灰白头发的老汉转过头看了看他道:“两文钱一串。”
“来一串!”王小宝从他的包里取出钱给了这老汉。
吃了一口,随意问道:“老丈,这里距离定城不远了吧,你怎么不去城里卖?”
老汉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叹道:“唉,老头子的糖葫芦在城里卖不了啊。”
王小宝诧异道:“您这冰糖葫芦很好啊?怎么会卖不出去?”
王小宝随倔师傅外出的时候吃过不少,这老汉的冰糖葫芦虽然不是顶尖,但胜在果子新鲜,糖浆的甜味也恰到好处。何况一串只是两文钱,物美价廉啊!
老汉叹了口气笑道:“不是卖不出去,是卖不了!小伙子不是定城的人吧!”
老汉笑呵呵的看着他,“你不知道,三年前雍城搞了个学宫,说是教人修行,还能当官。我们老百姓当然高兴了,正准备举家往雍城搬。可那些世家可恨,硬是把城门关了。不让我们走。”
“后来就听说学宫门口世家跟学宫校长打了一架,死了好多人,我们就不敢去了。”
“这两年听说学宫还收人,可惜那些世家的不让我们去了。”
“家里有幼童的都要集中看管,我老汉当初因为要送孙子入学,被勒令不能在城里做买卖。。”
“你说我们爷孙俩老的看,少的少,总不能待在城里饿死吧!”说着,老汉眼里流下几滴情泪。
王小宝沉默了一下道:“那您儿子儿媳呢?”
老汉擦了擦眼泪,自嘲一笑:“年龄大了,话多,这眼泪也管不住了。让你看笑话啦。”
王小宝摇了摇头,不在意。
那老汉继续道:“儿子那年被李家人带走了,说是雇佣,结果钱也没给半点,人六年多连个消息都没有。多半是没命了。”
“儿媳妇操劳过度,在娃三岁那年,去了!”
“城里不让我做买卖,还不让孩子出城,我就只好把孩子托付给邻居,一个人在外卖些糖葫芦。”
老汉说完又是一阵叹息。
王小宝望着周围的商贩和人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