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吴的,你把刚刚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洛府门前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瞬间把目光投在了吴文柏的脸上。他年约二十,样貌普通,麻杆似的身材撑不起身上昂贵的黑金裘衣,还非要装成翩翩公子。
在他对面,着一身颜色鲜艳的锦衣,红色披风白狐领,眉眼精致绝色的洛婉姝,正冷冷地盯着他。
惹人注目的是,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竟然坐在轮椅之上。
吴文柏身后,还有个瑟瑟发抖的姑娘,双眸含泪,可怜兮兮。
此刻面对洛婉姝的质问,他掩去眸中的鄙夷,张开双手,护着身后的姑娘,硬气地道:“我说我要和你退婚!洛婉姝,你一个姑娘家,腿断了不好好在家休养,学男人花天酒地成什么样子!我可打听过了,昨夜你一直都没从醉月楼回来!”
醉月楼是安阳城有名的花楼,众人一听这话,看向洛婉姝的眼神都不对了。
洛婉姝的娘亲孟娴雅立在她轮椅旁,急急地辩解道:“吴公子,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婉婉一个女儿家,去醉月楼还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听听曲儿……”
吴文柏不耐烦地打断了孟娴雅的话,与他身侧的父母沆瀣一气:“爹,娘,你们都听到了吧?连她娘都包庇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咱们家怎么能娶这种女人呢,谁知道她在青楼里干什么了,娶了她,就是辱没门风!”
洛婉姝听了这话,脸色铁青。她昨天之所以没回府,还真不是听小姐姐唱曲儿,而是醉月楼的死对头风月斋着了一场大火,火势迅猛,怎么都浇不灭,到最后半边主楼都烧没了,她去看热闹来着。不过这些话,她懒得同吴文柏他们说。
没订婚之前,这男人天天来与她献殷勤,嘘寒问暖,不过是她纵马一不小心摔断了腿,他全家的态度都变了。
今天一早,吴家几个人兴师动众地来退婚,让他们进洛府也不进,就在这门口瞎嚷嚷,眼看着附近的百姓都被惊动来看热闹,洛府的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偏偏这种时候,洛婉姝的爹爹和两位哥哥都不在,府中只有她和她娘亲孟娴雅,刚刚听到了吴文柏要退婚,孟娴雅急得眼睛都红了。
“婉婉,你快点和吴公子说清楚,好好同他道个歉!”孟娴雅出生在江南水乡,长相和声音都柔柔弱弱,半点没有威慑力。她一边劝着洛婉姝,一边好声好气地同吴文柏的父母说,“亲家,这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先到府中来,听婉婉好好给你们解释,行不行?”
吴老爷和吴文柏一样,穿金戴银的,身材发福得厉害,是个活脱脱的土财主。他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嫌弃地看了洛婉姝一眼:“洛夫人这声亲家,我们可当不起。我儿已经把我们的来意说的很清楚了,洛家门第太高,我们小商小贩的,高攀不起!请洛夫人给三小姐令寻夫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