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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所有绝对的事(一)

15岁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呢?

九年前的夏天,江城中学组织了一批中考成绩在全区前20名的学生去北京参加夏令营,程蔚蔚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这天,正在外婆家和小六岁的妹妹蹲在屋檐下吃冰棍,通知她下周一早上八点在学校操场集合。全家人都非常兴奋,舅舅还主动提出把相机借给她,让她多拍一些故宫的照片。

集合这天,是她爸爸送她去学校的,所有行李都在一个背包里,为此,还专门给她买了一个小灵通,并且一再叮嘱女儿:“你没坐过飞机,记住,起飞的时候一定要张开嘴巴,否则耳膜受不了,或者你就嚼口香糖,在你书包最外层,出去后一定要听学校老师的话,不要随便乱走,有事就打电话,不要怕电话费贵......千万不要把你舅舅的相机弄丢了!”

“老程,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没大没小。”然后就领着她去跟带队老师们打了招呼,在一旁等着点名。

一个男老师走到人群中间,自我介绍道:“各位家长、同学,你们好,我是2010级的年级主任,刘器。”所有人都没忍住笑了,他挥挥手示意安静下来:“刘备的刘,大器的器,不是那个牛气啊。欢迎大家参加江城中学举办的夏令营,待会儿点完名后我们就出发啦,一共是7天的时间。你们都是中考成绩排名前二十的优秀学生,只要你们的高中志愿是我们江城中学,所有夏令营的所有费用都由学校承担,作为你们的奖励。”大家纷纷鼓掌,刘主任接着说:“请容许我简单介绍一下这次跟队的老师,他们都即将担任我们2010级四个尖子班的班主任,到时候你们就会被随机分到这四个班。这位是古老师,是历史老师;这位是方老师,教数学;这位是贺老师,语文老师,她以前的学生都叫她贺妈;这位是包老师,可以称为是整个江城的化学权威。待会儿也会把各位同学分成四个组,这7天你们都要认准自己的带组老师,好不好?”

“好!”

“现在已经8点10分了,那我就开始点名了啊。首先,我念到名字的这五个同学站到古老师身后去:顾莹,何东,李可可,李雅含,刘卓。”

五个小伙伴乖乖被古老师带上了大巴车。

“这五个同学到方老师这组:“杨初寒,钟淼淼,王腾坚,欧阳薇薇,皮兮墨。”

“这五个同学到贺妈这组......”

没等刘主任念出名字,贺妈便在那边热情招手:“孩儿们,快来我的怀里吧!”

程蔚蔚真希望自己可以跟着贺妈,那这7天的时间一定非常轻松有趣。

“梁一平,李想,郭立夏,陈磊,陈为。”

果然只要通过虔诚的祈祷,愿望终会实现,她开心地往贺妈那边走去,路过的时候对刘主任说:“刘主任,我叫程蔚蔚。”

“你好,程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刚刚你少念了一个‘蔚’字。”

“啊?是么?你叫陈为为?”说完把名单拿给她看,用打勾的签字笔加了一个“为”字上去,问:“这三个字么?”

“不是不是,三个字全错了。”

“全错了?”

刘主任挪开大拇指,在名单的下方出现了“程蔚蔚”三个字,她才醒悟原来叫的不是自己。

“不好意思,刘主任,我的名字在这儿。”

“我就是说,名单不可能有误。那这个‘陈为’同学是谁?”

一堆学生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大家都觉得很疑虑的时候,一个男生发出了声音:“刘主任,那个字或许念二声。”

刘主任便重新念了:“陈为?”

这个男生不慌不忙地走到了贺妈身边,他穿一件白色短袖,搭一条黑色运动裤,书包也是黑色的,双手插在裤兜里,程蔚蔚也是在那一天知道了什么叫长得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容貌,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就是当年的中考状元。不属于特别惹人注目的俊朗,却棱角分明,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令人羡慕。更令人羡慕的是,他分到了自己特别想去的组。

“好,剩下的同学就到包老师那组。”转过身去的刘主任忽然又停下来,说:“包老师这组的学生,我们也点个名:罗飞,张卫东,勾江,余甜,程蔚蔚。既然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准备出发了。各位家长们请放心,这7天时间里,孩子们都交给我们江城中学了,不只是这7天,最重要的高中三年,也请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本来充满期待的旅程,因为每天凌晨三点起,回到宾馆也都是晚上十点多了,每天都处于极度睡眠不足的状态,同学们除了自己一个小组的稍微熟悉一点,其他人都不太了解。去《鲁豫有约》的节目录制现场,程蔚蔚竟然睡着了,余甜把这件事讲给大家听,当是无聊旅程中的消遣。

要说最兴奋、最活跃的一天,就是游览北京的各所大学了,清华、北大、人大.......程蔚蔚心里想着:北京多好啊,三年后,我一定会回来的。

参观结束后,大家回到大巴车集合,程蔚蔚拉着余甜先去了一趟小卖部,回来的时候,刚刚下车的地点已经停满了大巴车,两个女孩子当场就懵了,因为根本没记车牌号。

“程蔚蔚,你看这一辆像不?”

“对对对,甜甜你真聪明,还好有你。”正准备登车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错了。”她俩转过去一看,陈为,他总是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好像其他人都是傻子。冷冰冰吐出一句:“跟我走。”

当场程蔚蔚就想着,这个男孩子太严肃了,希望高中不要被分到一个班。

而走在前面带路的陈为,也是极度无语状态。

整个夏令营唯一的合照是在天安门广场上,程蔚蔚最开始站在最边上,由于身高和少许的美貌吧,被安排在第一排的最中间,后来看照片才发现,陈为就站在她身后,照片上的人,就他没笑。

休息的时候,路人突然问了程蔚蔚一句:“小妹妹,你们是从江城来的吗?”

她非常不可思议地点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也是江城的,来北京二十年了。年轻真好,你们是跟着老师一起来的吗?”

她和甜甜点点头。

“你们可得要好好努力学习呀。”

“嗯,我们会的!”

这时,陈为又出现在她们面前,说:“老师让你们过去集合了。”

“叔叔再见。”

“嗯,你们去吧。”

陈为转过来,盯了一眼程蔚蔚,又回过头去。

“陈为,你看我干嘛?”

“请念二声。”

“偏不,陈为陈为陈为陈为......”

“幼稚。”

“你很成熟吗?你比我们大很多吗?甜甜,你觉得呢?”

“嗯。”

“以后女孩子出门在外,少跟人搭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

集合之后,就踏上了返回江城的路途。一路上她们发现包老师人也挺好的,就是喜欢摸女孩子的手臂,让她们觉得怪不舒服的,可是联想他是比爸爸们还大的年纪,也就没想到那么多了。

回到家后,她用身上仅有的200块钱给家人带了些小礼物,相机归还给了舅舅,如梦一场的夏令营,就此结束。

躺在床上的程蔚蔚脑海中全是北京大学的模样,心里想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还有,绝对绝对不要和陈为分到一个班,如果愿望成真,信女愿吃素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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