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五日,人们都以为慕宁已经回天乏术了,殊不知她其实只是在睡梦中,也许,存在于云间城的气断了,可在另一个世界依然有她存留的位置。那一天,慕宁在梦里似乎见到一个人,一团白雾里模模糊糊好像是那个大陆第一强者落雨生,那人一点也不像慕宁脑子里对仙者固有的形象,没有白胡白发,也不像个老人的样子,反而看上去很年轻很潇洒,他说:“来处来,去处去,何处长安路,回去吧!”然后大袖一挥,陡然间风云变幻,转眼间榻上人消失不见,就这样慕宁又回到了美丽的第三行星。
A城市区医院,已经昏迷半个月的慕宁缓缓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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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做了一场梦,梦见我似乎回到了大唐年间,又仿佛是游戏世界的另一种展现,一梦便是五年。那个地方,叫无忧大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无忧无虑,乐得自在。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人,我看过他们的故事,也经历了自己的,或动人心魄,或平淡无奇,总之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此刻,我躺在不知名的医院病床上看着我被吊起来左腿,再看看被绷带缠起来的右手,心里苦笑一声。他们不相信我的话,也不相信我昏迷的时候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五年,是啊,太扯了,可那些经历又那么真切,我还能感受到体内功力的涌动,失去挚友的悲痛还萦绕在心头……
他们说,我在洛山背书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七天后徒步旅行的人发现了我,他们都说我在荒郊野外躺七天一动不动还能存活真的是奇迹。我想,我不是去找我师父的吗疯了跑山顶背书?好吧,既然我回来了,那苏易呢?难道他永远的“回家”了?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我看着这一身残躯,暂时放下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我放空思绪,放松身体瘫在床上,闭上眼睛。
“十五床,醒了就把欠的医药费住院费交一下!都拖一个星期了!”突然一声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我寻思又不是我要住你们医院的还要我交钱?那护士从门外径直走了过去,敲响隔壁病房的门——呼~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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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一群医护进来查房,他们都戴着口罩,问了几句还疼不疼就走了,可慕宁觉得刚才那个医师好熟悉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应该是查房结束了,方才的医师又返回慕宁的病房,他摘下口罩,走到床头桌旁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师父?!”慕宁惊呼,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易会在这里出现?那人拖了一把凳子坐在她床边,关切道:“这孩子莫不是摔傻了?”说着仔细检查起来,“不应该啊,小慕,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慕宁简直蒙了,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实习导师沐亦辰啊,还有印象吗?”慕宁彻底懵圈,脑子里飞速运转:实习导师?我离开的时候上大三,好像是快要开始实习,导师,沐亦辰……慕宁突然脑袋一沉晕了过去。“应该是刚醒机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就用脑过度,没什么事,让她休息下。”沐亦辰对闻讯来的护士平静地说。
梦里,慕宁好像看见了苏易、慕星河、柒染,还有苏祁,他们都在朝她挥手,笑着呼唤着让她回去,最后一幕是苏祁身死的场景,她抱着他,他一字一句地说:“活下去……”“小祁!”慕宁忽然惊醒,眼角不知觉间流下一滴泪。
连着好几天,慕宁一直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两眼无光。
“怎么,还是不肯吃饭?”沐亦辰拦住刚从病房出来的小护士问,那小护士摇摇头:“自从醒后就一口没吃,怎么说也没反应,全靠营养针维持,沐医生,你说她会不会是中邪了,本来她的存活就是个奇迹。”沐亦辰指责了一句:“我们是医务工作者,凡事要讲科学,东西给我吧,我去看看。”小护士便把手上端的饭盒交给他忙其他的去了。
沐亦辰看着慕宁,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床桌撑起来,将饭盒放在上面打开,细声说:“好了,别想了,饭还是要吃的,总不能一直给你挂针吧。”说着轻轻地将她扶坐起来,看她无力拿勺子便舀了一勺饭亲自喂她,“乖,张嘴。”语气很轻和,慕宁恍惚间仿佛听到苏祁的声音,乖乖张开嘴吃了一口进去,“这就对了嘛,来继续。”就这样喂完一碗饭。“等你能下床我带你去找小枳好不好,这些日子他一直念叨你,”慕宁疑惑瞧他,沐亦辰继续说,“等你好得差不多再说。”
又过去一星期,慕宁的状态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在沐亦辰的帮助下艰难下床一只手被他搀扶着缓慢前行,他们要去见一个人。“还疼吗?”沐亦辰关怀道,慕宁摇头,这些年打磨得早就不怕疼痛了。
沐亦辰带着慕宁驱车离开医院很远,最后在一座别墅样的房子外停下,这是沐亦辰的家。“要不要我背你?”沐亦辰停好车问,“不用,谢谢老师。”慕宁回答,沐亦辰笑了:“你终于记起来了。”慕宁微笑回应,并靠着自己努力爬上二楼,一阵悠扬悦耳的钢琴声传来,“有人?”沐亦辰笑而不语,默默跟在她后面。
走廊那头的房间门口,慕宁推开门,与里面的人四目相对,“小祁……”正失神间沐亦辰叫了一句:“沐小枳,你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