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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降世

麦儿被囚已经有300年,申明:我是一只好妖,从未做过坏事,至于为何被囚,那也是糟了不白之冤。生来善良懦弱,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被贬人间。我无从选择,我无法反抗。

时间飞速到2019年12月30日晚7点,“快打车”……“快打车……”“打车去儿保”

“多米”“多米”……麦儿使劲摇晃着手里的孩子。

麦儿彻底的乱了,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12月29日,麦儿带着多米开心的帮着闺蜜搬家,开心的吃着海底捞,一路还开心的去坐地铁回家。和往常一样开心快乐,并没有异常。晚上妹妹来了,还和妹妹开心的去泡澡spa。晚23点回到家,多米一觉醒来还在等着麻麻,见麦儿回来,多米便爬进了麻麻的被窝。麻麻向来心细,发现多米发烧了。从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多米感冒发烧,然后就开始不眠不休。

第二天见无多大异常,便陪着妹妹去东升进货了,晚上回来的还算早,吃过晚饭也才19点多,麦儿逛了一天有点疲惫了,便给多米洗洗准备睡觉,妹妹在视频。麦儿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回眸的瞬间发现多米嘴唇发紫,麦儿赶紧第一时间抱起多米冲到客厅,“

老妈”“老妈”,麦儿这样喊着在厨房的婆婆。婆婆冲出来,看到了嘴唇发紫,两眼发直的孙子,瞬间用手去抠孩子的人中,这是古典里的中医疗法,不管什么病况,掐人中总是对的。麦儿也慌了,更确切的说,她是被吓着了,脑子里闪过很多的不可预测,在死灰般的爱情里,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和爱。孩子因为抽搐惊厥而尿失禁,来不及帮孩子换洗了,脱掉裤子,穿上棉裤棉衣,自己也还是睡衣,也顾不上冷热,穿上拖鞋便抱着孩子冲出门外,这是怎样的一种窘迫。平时麦儿最讲究形象了,可是此时为了孩子,形象是个啥,多米才是全部吧。

3人抱着孩子冲到小区外,出租车已经到了,“师傅,加急送儿保”麦儿紧紧的抱住多米。

等待的第一个红绿灯,麦儿慌了,这一路不下20个红绿灯,如果每个都要等,孩子会不会因此被耽误,这样想着,她赶紧拿起手机拨打110,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我要报警,我要求助,我的孩子现在病危休克,我需要帮助,我在xxx出租车上,我需要绿道通行。”

电话那头:你稍等,请问在什么路,我帮你转接交警大队。很快电话被转接了,麦儿又重复了刚才的情形,好在交警也很人性化,很快就给出了方案,说可以闯红灯行驶,处理违章需要带上当天的病例证明就可以免责,司机听到交警如此说,当然也就大胆了,因为每个人都很着急,生命面前所有的都是小事。可是哪怕开了绿灯,路上也很多车,根本没办法一路畅行,多米的牙齿咬的很紧,麦儿就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去给他咬,麦儿很疼,疼的几次尖叫,手指也被咬出了一个洞,肿了,一直不停流血,没关系,只要多米能好,牺牲自己又算什么,不要说手指,哪怕生命的代价又如何。这就是母爱,是女性天生负有的本能,为母则刚。焦急的等待,麦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哭的很伤心,很绝望。到医院的那一刻,几乎是飞奔去急诊,结果急诊医生看了多米后,轻描淡写的说,你一边排队等候去吧……麦儿就这样坐在急诊室外,无助到眼神空洞…………

回到1989年1月29日这一天,是冬天,除了很冷,天空并无异常,麦妖在这一天降世。她生在了一个传统世俗的年代里,这个年代注定了她不能归于平凡。

祖辈是做生意的,那个年代里算是地主之家,吃喝不愁,麦儿对于6岁之前的记忆向来很模糊,几乎为零,只零星的记得和爷爷打过几场麻将,经常去爷爷奶奶家蹭饭,因为那个年代里,家里大小儿子结完婚基本都会分家,因为兄弟姐妹多,都会希望结婚后分一点家产自立门户。麦爸爸也不例外,爸爸是家里最小的,从小脾气最倔也最聪明老实,从小备受姐姐们的呵护,却遭受亲哥哥的排挤。爸爸结婚一年后,也被迫分家,可是爸爸啥也没有分到,麦妈妈也是胆小本分的女人,所以啥好处没捞着。从小爸爸也没有跟着爷爷做生意,读书读到初三就跟着一个师傅学手艺去了,那个年代里有一门好手艺,就不愁没工作,就不愁将来娶不到老婆,这不后来我爸就是靠手艺把我妈拐来不是,(不过这是玩笑话,我妈要是看到我这般说,一定会打我的,哈哈)不过缘分的起点还是和手艺有关。

这些都是和妈妈闲聊时听来的,妈妈和爸爸认识,是爸爸在外婆家里做油漆活,妈妈那时候才18岁,爸爸22岁,最美好的年纪。外公后来让舅舅跟了爸爸做油漆,爸爸却拐了妈妈,后来学徒费就被抵做了嫁妆,缘分就是这么神奇,妈妈说那时候的爱情很单纯,爸爸经常没皮没脸的往外婆家里跑,各种勤快,给妈妈买鞋,妈妈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头就那样傻傻滴,开心的笑。时光如果能倒回,我也想回到最初,从一而终。感受因为太爱而彼此互相伤害,好过现在说着爱,却平淡无奇。根本摸不着,看不透,感受?那是个啥,和我的爱情有半毛钱关系吗。那是几分还是几毛。现在的爱情都贵的要死,寻常人根本不敢,也没有资格拥有爱情。时至如今,爱情就像奢侈品。

爸爸和妈妈恋爱2年后就结婚了,也便有了我。妈妈说“她今生不后悔嫁给爸爸,但却后悔嫁给一个手艺人”。以致后来麦儿的恋爱一路坎坷。

第一个是女儿,爸爸还是开心的,但是在那个年代里,儿子是必须要有的,不是有多少家产要继承,而是血脉姓氏的延续……也就是这样,妈妈成了那个年代里的牺牲品和生产机器,因为爸爸是手艺人,粗重农活根本干不了,搞艺术的手,下不了田地,挥不了锄头。那么农活总要有人干吧,那妈妈就变成了劳力。

麦儿5岁,那一年发生了很多的变故。爷爷得了癌症走了,奶奶是童养媳,依照传统自然也就没有再改嫁,本来爷爷也没有照顾我们多少,生病期一直是妈妈前后怀着孕在照顾,爷爷走后,妈妈依然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地干活,妈妈弱小却要强的很,8个月身孕的时候半夜起来去农田里给稻子灌水,天气热,水稻正是疯长的时候不能缺水,天天如此。终于老天还是给了这个不知道爱自己的女人重重一击,因为失足流产,农村在21世纪是个好名词,在那个年代却是落后无知。就这样躺在床上等产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5岁的麦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啥也不知道,只知道妈妈一直在流血,整个床都是,一直流到了地板上,由地板缝隙中又流到了楼下大堂,麦儿拿了水桶来接,她只是不想妈妈的血流走,麦儿没有哭,因为她感受不到危险的临近。

奶奶跪在天空底下一直求老天爷救救那个躺床上无知的妇女,村里白天极少有人在家,都忙的很,那时候也没有公用电话,要传达消息只能通过别人的双脚,听着多么可怕。麦儿就这样静静的守在妈妈身旁,看着妈妈脸色苍白,静静的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来了村里的男人,爸爸也回来了。她们抬着妈妈下楼,抬到一半的时候,竹床忽然一头就塌了、当时吓了爸爸一跳,抬到楼下,把妈妈放到太师椅躺椅上,用绳子捆住,就这样五花大绑的把妈妈抬到医院去。农村真是落后不是一点点,妈妈这一抬走,只留下一个5岁的孩子和一个7旬的老人,只能等,因为没有通讯设备。

在做了母亲之后,在去回忆这样的场景,心感觉好痛,好酸。所以之后妈妈不愿麦儿远嫁,因为妈妈说那样她会心痛。不允许远嫁,不允许嫁给生意人,不允许嫁给警察,不允许嫁给医生……看着似乎很不可理喻,但妈妈说,“她不希望她的女儿和她一样,一辈子在等待里,这样的幸福太孤独”。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妈妈回来了。只和爸爸2个人回来的,那时候他们心里一定都很沉重吧,没有留下孩子,妈妈还带了一身病。妈妈说:很多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拒绝抢救。最后只有一家医院收留了她,全身换了3次血,能够重生,真的是奇迹中的奇迹,我想这样的事迹在当时的社会一定很多吧,但幸运的能有几个。

活是活下来了,但是连行动都有困难,连洗衣服都有困难,走路就像蚂蚁爬,连踩死蚂蚁都有困难,听着连个3岁孩子不如,这样活着,尊严被人践踏,成为村里人的笑柄。农村落后,向来是非也多,没事3、5女人在一起八卦八卦。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别人的感受是个什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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