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怀里的人儿突然嘟囔一声,裴砚立刻紧张的低头,见顾锦闭着眼,只是在梦呓,他便松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那前所未有的温柔,是梣鸢从未见过的。
对待女人,裴砚的态度似乎总是阴晴不定,前一秒他能温柔缱绻的抚摸你的脸庞,后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就会指着你的脑袋。
可眼前这个俊美如斯的男人,眉目如画,眼底流露出的爱意更是无法诉说,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爱。
梣鸢局促不安的看着裴砚,“阿砚……,你这次是认真的?”
裴砚淡然道:“她是解药。”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瞬间摧垮梣鸢心里的那道墙。
这些年来,裴砚身边从不缺女人,可她知道一切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她了解裴砚,这个男人没有心,所以也不会玩出感情。
从始至终,父亲都在一遍遍嘱托她,要将裴砚牢牢抓在手里,可她却信誓旦旦的说不用。
他们有婚约。
而且她知道,裴砚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他的归宿只有一个,那便是她梣鸢。
但他毒入骨髓,命悬一线时。
能救得了裴砚的,却是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梣鸢自嘲的笑了笑,心中的恨意无限延长,蔓延直经络,逐步吞噬她的理智。
仇恨的怒火肆虐燃烧,狠戾的眼神,似要将顾锦撕个粉碎。
“阿砚,你忘记父亲说的,我们将来会结婚,当初你也同意了,不是吗?”
“嗯?”裴砚故作惊讶,尾音上扬,漫不经心道:“我有说过吗?”
说罢,他又转头问一旁的阿昊,“我说过吗?”
阿昊直言:“不曾。”
“那看来是小鸢记错了。”他一本正经的颠倒黑白,明明眼角带着几分讥笑。
梣鸢睁大眼,大抵是从未想过裴砚会出尔反尔,她不可置信道:“阿砚你……”
裴砚直视她,敛起笑意,眉宇间冷若冰霜。锐利的眸光,和凛冽的气势,让梣鸢不自觉的退后半步。
裴砚沉声说:“令尊现在完全就是副空壳子,你还想拿什么压我呢,大小姐?”
那声满是寒意的大小姐,冷得梣鸢浑身一颤。
受尽压迫后的反抗,是蓄谋已久,逐步渗透并取而代之。
从前在整个金三角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毒枭鹰王已然没落,取而代之的是,手段更为暴戾,心思更为缜密的偃师。
“阿砚,爸爸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义父啊。”梣鸢声音颤抖,她在腥风血雨之中长大,所以即便是心痛万分,她也始终没有落泪。
裴砚冷笑,不语。
义父……
就是那个彻底将他拉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罪人?
“小鸢,我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才只是单单架空了他,否则,他早就断手断脚沉尸大海了。”
他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内底暗潮涌动,那是积压已久的愤恨,满是戾气。
梣鸢语塞:“……”心虚所致吧。
“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啊,而且我们才是一类人。”
裴砚:“无论是哪一类人,都喜欢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