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再睁眼，就是完全黑下的房间，低头看着胸口上的被子，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应该是叶郁悄悄进来给盖上的。
她最不会的，就是假装生气了。
又想起之前那个做怒的人，忍不住又得到安慰的笑了笑。
知道自己很幸福，从以前到现在。
虽只有两个人一直在池羽岛住着，但叶郁总会弥补她的很多“空缺”，完美的扮演着各种角色。
叶舒并不是一生下来就在池羽岛生活，是在七岁（十年前）时，搭上了一辆小货车，颠簸了好一阵，才到的。
因为老房子许久未住人，叶郁打扫和整理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虽然力气小，小叶舒还是懂事的帮着做事，多多少少帮了点忙。
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叫醒不知何时睡着的叶舒，带着来时特意买的腌肉和以前的邻居打个招呼。
“咚，咚，咚”
过不久后，主人来开门，是一个看着很质朴的中年男人。虽然长出了些许的白发，但却看着十分硬朗。
（叶郁）——“打扰了，我是前头海边那家的小女儿，最近刚回来，这是路上买的腌肉，想着刚好晚饭，可以切点做方便菜”
刘叔看着门口生面孔灿烂笑着的女人，但又觉得有点眼熟，海边那家人？种了花圃的？脑海里找寻了一遍能对上的人影。
“哦哦哦！你是老叶他女儿吧，上次见你还是你们搬家的时候，有八九年没回来了吧？”低头看向在门口站着的另一个小
“这是？”看着女人右手牵着的小女孩，八成是她女儿吧。
（笑）
“这是我妹妹，叫叶舒。来，快叫好”
转过头，将小女孩向前推了推。
“帅叔叔晚上好！”
月光下衬着小女孩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透亮，清澈的眼神，干净、无畏、纯洁。
不顾及因为换牙而落空的门牙，咧嘴笑的夸张程度让人以为她要把自己20颗牙齿展示出来。
“妹。。。。。。”这个年龄，怎么算也不对啊。
看着小女孩的脸，再想起老叶，他现在，怎么也得四十几好了吧？如果是女儿，这个岁数，那起码也是在他四十岁才有的。。。。。。这老叶还真是风姿不一般啊，看来身体不错
脑袋里急着换算年龄，不禁忽略门口站着的人，不久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礼貌，立即用爽朗的笑声缓解气氛，明白似的点点头
“啊哟，瞧这老叶的小女儿，真挺可爱，生龙活虎的。你俩姐妹长得还挺像，不知道的以为是母。。。。。。”知道说错后，马上停住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气氛是。。。。。又因为自己的话尴尬了
难怪老婆子总说：你就适合不说话的体力活。
叶郁没因为对方说的话而难堪，还将原委解释了一下。
“是啊，妈生她比较晚。因为营养缺失，所以这小孩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想起咱池羽岛空气比较好，就趁着这个暑假，带她过来住一段时间，调养身体，顺便放松一下。”
一听说小女孩身体不好，就更为自己说错话的事感到抱歉，瞟到叶郁手里的腊肉。
“说那么多干啥呀，回家就回家，哪还有理由。还让你们站那么久，刚好，一起简单吃点？”
没等对方回答，转过身对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喊道“老婆子，家里来熟人了，多添两双筷子”难以掩饰语气的高兴。
因为不好意思刚想着拒绝，厨房里的身影就拖着微光走到门口
“小虎吧，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就是见着寻姨饭免费”因为说话温柔，能够明白这是打趣的话
走路让有点丰腴的体态显得有点憨厚，边说边将手反复的在围裙上擦拭。走到门口，四人才互相看清对方。
看着不是自己想着人，而且也不是池羽岛的居民“你是？”，但对方却热情的叫她名字。
“寻姨，是我，叶郁呀，海边那家的。。。。。”
两人聊家常又是一会。
那晚的饭，以后回忆起来，还是有幸福感溢余心头。灯光有点昏暗，但却依然能找出主人一家的慈笑。
其实两人在刚回到池羽岛时，除了走得近的邻居，第一次见叶舒的人，都会在背后讨论她的“身世”。
（？？？）——“叶舒应该根本就不是老叶的小女儿，就是叶郁亲生的”
更甚的说，“估计因为生的不是男孩不被亲家认，赶出来，只能回来偷偷的养。”
。。。。。。。。
相对于难听的话对小叶舒造成的伤害，同龄人明晃晃的欺负更是让她觉得大家讨厌自己。
这个地方讨厌自己。
慢慢的，对周围的事物不再有热情。
看到滩涂边的螃蟹或孤零零飞于头顶的鸟，在以前叶舒可能会觉得它们是偷偷跑出家去玩，等会回家时，肯定要悄咪咪的爬，小心翼翼的飞。
但那个时候七岁在池羽岛的叶舒，只会慢慢吐出一句，“你们也是没有朋友吗？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准备去别的地方？”
叶郁以为，叶舒一直是开心的。至少，应该是不会经历这些的。
叶舒一直将这些藏在心里，从没和叶郁说过这些，也绝不开口提，尽量让自己不在意旁人看自己的眼光。
只是有时碰到调皮的小孩。他们会直接喊出最难听的话，戳到心灵所不能及之处时，叶舒会捡起地上的，任何能当武器的东西。
眼神瞬变，像在警示别人：若想试试伤人的方法，两败俱伤，我也不怕！
很多次叶郁煮好饭的饭都变凉了叶舒还没回来。等到门口的灯亮了，知道人也回家了，就起身将饭回锅热一遍。
进门后，难免一阵的数落：“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天气冷了，饭经不住耐，以后早点回来哦。”
沉默进门的小女孩没回答，只是低头径直走过，只有卧室关门声。
叶郁以为，只有身为大人的她，才会成为大家发泄她们无端言论的对象。也以为她只是刚来这，换了一个环境，小孩心性，爱玩，才会经常晚回来。
所以对别人的冷眼热讽，叶郁一直都没当回事，照样种种蔬菜，撒撒种子；做的点心会分给张婶；抓到的鱼也会拿一两条给赵叔；
虽然受嚼舌根的是自己，但叶郁还是在送这些东西时，为了减轻对方负担而找好说话的方式。
“做多了，我和叶舒就两个人，吃不完也浪费，大自然给的食物可不能糟蹋”
“这鱼看着新鲜，想着您爱吃，而且这好东西啊，还是要在懂得吃的人那里能有更好的味道”
。。。。。。。。
只当那一晚，她在海边找到叶舒时，小小的身影站在海边，面对着快消失的太阳。脚上也只留着一边的鞋，另一只就光脚站在湿冷的沙子上。
小小的手上抓着一个手掌勉强能握住的石头。能看出是要使着劲才能将石头整个握紧。
身后不远处一只沾满湿泥土的鞋子翻到在沙滩边，也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看着这些，脑海里再联想一下，大概，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像今天这样的事，她到底经历了多少次，又是经过怎样消化和掩藏，才让叶郁一直没发现。
冬天的海边，很冷。风，很大。
叶郁集于心中话最终到了喉口，只变成控制不住的眼泪。
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这样，能善到极致，也能恶到地狱最深。
叶郁她可以无所谓外人的看法和对自己的评价，但若对她那个竭尽去保护的人，放在心里呵护的人，胜于生命之重的人，有任何伤害的行为或意图。
那她也可以成为换个面孔视人的人，但不是让大家避而远去、避恐不及的害怕。
而是让他们知道，对于问题，她不是没办法解决。她也从未畏于争斗，只是想着更多的是不在意。
只要，不要，碰到她看作的，最不可伤害的人。
隔天，吃完早餐，叶郁叫住正要出门的叶舒，“你先和我去几个地方”
拿起椅子上的围巾，走向门关弯腰穿鞋的人，将围巾套在女孩光凉的脖颈上。
“不是和你说出门一定要带围巾吗？晚上会很冷的”
锁好门后，转身伸出手。
（叶舒）——“？？？？”
突然这一系列的动作，这是要，击掌？叶舒半推迟半怀疑的缓缓举起手。
将小手拉过，十指交叉
“一起牵手走嘛，舒儿你的手，很暖”
。。。。。。输了，在撒娇这件事上，无奈就着这个姿势走出路口。
（叶舒）——“我们要去哪几个地方？”
（叶郁）——“你记得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叶舒）——“老师”
（叶郁）——“是啊，叶老师要重出江湖了，上课去”
（叶舒）——“？？？给谁？在哪？”
（叶郁）——“很多人，很多地方”
七问八答，一头雾水但还是被牵着走。
“到了，第一节，叶老师的思想品德课”
“？？？？？”
“咚咚咚，叩叩叩叩”
叶舒看着被敲响的门只觉得眼熟。这不是，那个小痞子的家吗，摇了摇手，抬头
“姐姐，你什么开始上人家家里上课去了？”
“今天”
没过多久门开后，看到来客，女主人慈笑“哟，小叶呀，怎么啦~我们正好吃早饭，要不，一起？”
“谢了，但我今天是为了舒儿的事来的，您家的那位在吗”
门口的人低头看向叶舒，再转头看桌上狼吞虎咽的孙子，不用多想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等等，给你叫去”
之后就听到声嘶力竭的惨叫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一边耳朵被提溜起，不得不垫脚走路，嘴角还有饭粒，未反应过来就被带到门口。
“是他又犯了啥事了吧，该怎样就怎样，让他光脚站门口也行，小叶你看着办”
什么都还没说，就把人带过来，看来，这种被上门“讨说法”的事，是没少经历。
而且，这还大冬天的，还真是能想到点子惩罚人。
等等，我昨天也是，光着脚，站在海边。
不愧，一家人。。。。。。
叶舒不禁撇嘴寒颤
“我能先单独和他聊聊天吗？”
征得老人的同意后，叶郁再低头摸摸叶舒的头发，“舒儿，你先在这等我，不要走开哦”语气下意识的变温柔
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叶郁伸出手，示意小男孩跟她过去
小男孩从叶舒身边经过时，还做了一个鬼脸，完了之后还挑了一下眉。但看到叶郁伸出的手时，停在了原地，白皙修长，指甲淡淡的粉色，还有点香味。
妈妈的手，也会是这样的吗？那个，一直在外面赚钱，两年都不能见一次的妈妈。
踟蹰一下，将略显黑黄的小手搭在上面。被牵着走时，还时不时抬头看这个和妈妈年龄相仿的人。脑袋里那个渐渐模糊女人的样子，因为太久没见，五官已经想不起具体的样子。会不会也这么好看，这么温柔呢。
看着平时为非作歹的小痞子，什么话都没有直接被牵着走，和叶舒脑海里那个用小石子扔自己，大笑大跳的形象。。。。。。再加上他看叶郁的眼神。
他，是要和自己，抢叶郁吗？！
小叶舒仅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想到这里的时候，不安分了，要是真这样，那我也要，重出江湖了。
叶郁将小男孩带到十米开外的一块野草上，坐下背对着叶舒聊天。叶舒也一直“犀利”的盯着那两个背影，眼光不移。
时长比想的要久，好不容易看到远处两人起身了，叶舒马上飞奔过去。
好，第一句台词要说的厉害点，让小痞子以后都不敢接近妈妈。
看着渐渐相近的目标，就现在先发制人！挺起胸膛，插着腰，伸手指着男孩的鼻子，“我告诉你，你。。。。”。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爸爸，也不该和别人一起欺负你的，对不起！”话还在口中没说完，对方就弯下腰
“？？？？？”手指还指在半空，怎么是这个态度？
顿了一会，轻咳了一下，“你，你别以为。。。”
“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了，打人不可以，我也会教他们做个乖孩子”，又再次恭敬的弯腰。
。。。。。。。
叶舒被没想到的反应弄得没法说话。现在，这个气势，搞得很像我是经常欺负人的那一方，要不，我先把手指放下
小男孩直起身板的时候，才看清他的脸。
这是，什么？！
简直眼泪、鼻涕不分家啊！因为哭得不成的声，原本黑黄的脸，再在脸蛋上加了红晕。
叶舒抬头，看着叶郁，无声，只用表情：怎么回事？怎么哭成这样？你打骂教育？
对这些，叶郁的回应只有，两手一摊，耸耸肩，最后还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你能，能原谅我吗？”
再对上眼前出声的泪人，“哦，哦哦，原谅，原谅。”你哭成这样，还不原谅，估计等会脸上都可以下雪了。（天气冷，眼泪，应该很快就能结霜了吧。。。。。。）
（？？？）——“真的对不起”
（叶舒）——“没，没事，以后别这样就行了”
（？？？）——“以后我保护你把”
（叶舒）——“哦，好，哈？等等，什么？”
脑袋还想着叶老师哪种教育这么有效果，没怎么仔细听对话内容，回过神听到“保护”时，再次被吓到。
“保护？不用了吧，平时也没什么事”而且要说危险，被小痞子追着扔小石子，这个，算吗
“我和叶阿姨说好了，要赔的，但我没有钱，只能保护你”
说这句话时，眼神不一般的认真与真挚。
“我很厉害，他们都听我的”
拒绝是不能了，想着用缓兵之计——“我再想想”来打发。
“我”字还没说出口，对方的眼睛突然又开始的湿润。看着又要哭的人，叶舒不知该往哪放的手在空中“手舞足蹈”
“别别别，好，好，知道了，你保护我，给你保护”
“好。。。。。。那你以后只要有危险就吹口哨，吹口哨，我马上就到！”
对方又是一脸的认真与真挚。
可是，我，不会口哨啊。。。。。。
“嗯，好，吹口哨”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抱怨得看着叶郁：叶老师，以后，再也不敢说你是假老师了。你别笑了，救我啊！
看到自己教育后的成果不错，目的也达成，“好了，我们还有事没就先走了，记住咯，你说的话。”
走时，小男孩还一直站在门口，叶舒回头与他对上眼时，他还举起手朝空中握了握拳头，拍拍胸脯，点点头。
马上回过头，假装没看到继续往前走“你思想品德课到底怎么上的，他怎么变得那么，不正常。”
“就苦口婆心教育、真情实感打动咯”满脸的自豪难以掩饰。
“哪有那么容易，他都不听别人说话的，”
“反正，是不会听我说的话。。。。。。”
每次当他们说：“你爸爸不爱你”，“你没人要”的时候，叶舒会用尽力气说不是，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巨人，那个在自己面前永远只有笑容的巨人，那个对自己百般宠溺的巨人，那个。。。。。。。。
她想让他们知道那个巨人有多爱自己，也有多舍不得看到被欺负的自己。
感受到叶舒的沉默，叶郁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好啦，下节课是，体育课”说完，径直走向小道。
“体育课？为什么？”
其实，那天晚上后，叶郁就花了一个晚上打听欺负自家宝贝的都有谁，每个人的脾性特征。
要是他吃软不吃硬，那就思想教育；要是顽劣不改、目中无人，那就体能改造，玩四五个运动项目，让他全败，毕竟自己曾是校运会女子组的全能冠军。
小孩嘛，不能暴力压迫，要心服口服。
也是在那次“家教”后，就没人再会追着叶舒喊叫，不会不时有小石子砸自己，慢慢的大家会带上叶舒一起玩。她也介绍一些他们没听过的新鲜的小游戏。
再之后叶舒就成了“池羽岛巡逻小队”的队长。
但，是一个不会吹口哨的小队长。
等小男孩长成一米七八的大高个，女孩们也到了开始每日研究哪种发型最好看的年纪。玩泥巴、赤脚奔跑的小孩，会更想探索在海另一边的模样。
池羽岛很美，但，未见过的世界，总是让人有想象与憧憬。
叶舒和朋友说了很多次再见，送了很多个离别礼物。
（？？？）——“你难道不想一起出去看看吗？”
（叶舒）——“这里的东西，我还没欣赏完”
（？？？）——“那些偶尔从这里经过的人说，外面和这里，很不一样。”
（叶舒）——“嗯，很不一样，但我觉得，这里的花、鸟、海，需要我”
因为，她（叶郁），也要我来保护啊。
（？？？）“。。。。。。。好，那以后，我们经常写信，或者，给你打电话”
以前大家都说：路口养花的那家人应该呆不久，只是想回来图个新鲜。没过多久，肯定就又会走。这里啊，留不住人。
但他们看到叶舒及腰的长发从剪短，又不知不觉成为一个长马尾的小姑娘；小时脚还蹬不上脚踏板，现在整日里到处想起清脆的车铃铛声
开朗、调皮又会懂得善良是什么。爱笑、无厘头却经常能看到她独自一人坐在田间，面对落山的太阳。
她明明那么脆弱，又善于将真正的自己藏起。
看着被子，想起了那个时候叶郁一家一家带着自己去“家访”的事，不免觉得那些场景回想起来实在有趣。
笑着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那里，是不是和他们想像着的‘世界’是一个样的。”
说是会给自己写信和打电话，走了之后一个个都“不理人”，相反，叶郁倒是经常会收到信，但她从没打开，只是看了一下封面后，就转身进房，再出来，手上就没东西了。
应该过得不错，不然，肯定他们也不会舍不得回来。
真是一群，
“鱼！记忆只有七秒的鱼！”
突然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冲着天花板大喊了一声，虽说分别的时候和他们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肯定不会想他们，但，有时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或多或少的有点不习惯。
下床，打开房门，探头望向客厅，发现客厅也是关着灯，
“姐？”
没人回答
“哈喽？”
依旧是只有空气在回应。
按理说，桉一般都会在自己房间门口等着，怎么今天过了这么久也没个动静。
再走到玄关，发现鞋子少了很多，脑袋里顺一下思路，应该是带着桉出去了。
这要是平常，看到月亮升起来后，叶舒还没带桉去散步，它早就在门口扒拉着门撒娇了。
站在客厅，环视了一下暗灰灰的四周，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白天和边以凡他们玩够了，桉也不在，就不是很想出去。
去阁楼吧，今天没下雨天晴，应该能看到很多星星。
阁楼平常没什么事，叶舒和叶郁是不会上来的，也就晒谷子的时候，院子放不下，会在阳光充足又不占地方的阁楼外晒稻谷。
推开木门，“吱呀”的声音就敏感的响起。
虽是自己一直住的房子，但这个氛围，这个光线。。。。。。自己为什么要在晚上的时候上来？
收回推门的手，想要不还是回房间等着他们回来，转身。
在原地踟蹰了一下，咬唇咋舌，
“嘶~怕什么？多大的事，隔着个地板就是我房间，躺哪儿不是躺！”
在胸口前捏捏拳，“好！冲！”
转身后，快速推门！趁着“吱呀”声不再大，一个大跨步跨过门槛。
跳到阁楼的阳台后，也是月光能微微照到的地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刚刚那一瞬间，如果再有掌声，简直就是奥运会的“跨栏”！
心里安定后，刚跨出自己的右脚。
！！！！这？？？
脚底下，不会是。。。。。。
“啊！！！！！！！”
那是叶舒，十七岁以前，所有时间里，叫的最大声的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