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宅的大堂上,宁云的两位爷爷坐在最上边,脸色阴着,一言不发,宁贵双手握着拐杖,宁秉闭着眼睛,面带忧愁,双手不停揉搓着太阳穴,下面跪着一个蓝衣仆人,整个大堂里,只有宁贵拐杖不停点地的声音。
“爷爷,找我什么事?”宁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堂内的气氛格外压抑,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噔噔噔,宁贵停止了敲击拐杖,然后用拐杖指了指那个蓝衣仆人,“你再说一遍。”
“是,老爷,小人三日前往朱雀城宁府交接一桩事务,却发现宁府空无一人,而宁府名下财产皆由城主府把持”蓝衣下人低着头瞟了宁云一眼。
“你先下去”宁贵语气平静,但任谁都能,“云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贵声调突然提高,吓得那个仆人手一软,差点趴了下去。
终究还是没办法瞒过去,宁云心头一颤,他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相信记忆里的一切,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吐露不出一个字,宁云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连他自己到现在为止,也处于一团懵圈之中。
“我父亲呢?还有段渝和雪儿呢?你妹妹呢?他们去哪里了,宁府的人呢?你倒是说话啊!”宁秉有些急上火了,一连抛了好几个问题,直接站起来走到宁云面前,使劲摇晃宁云的肩膀上,。
宁秉的父亲就是宁家的老祖,“老祖他,和父亲一起去圣都了”宁云咬了咬嘴唇,然后缓缓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宁贵和宁秉。
“什么?还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们讲?”宁秉无奈的扶着额头叹气。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糊涂啊,云儿”宁贵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瞒住我们,你自己能解决这些事吗?没错,我们是老了,可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现在你还没有能力独自承担这种事,你不说,只会让事情起更多变数,”宁贵有些失望的敲了敲拐杖,“和上次进山的事一样,你这种性子不改改,是要吃大亏的”
宁云低着头,不说话,不知为何,心里忽然舒坦了许多,一直以来心里都像吊了块大石头,今天把事情说出来,石头落了地,反而好多了。
“你要记得,宁家还没有死绝到需要你来担着,我们这些老东西还在呢!”
大堂里沉寂片刻,宁贵和宁秉脑海里在思索着各种可能。
“这件事有太多不正常的地方了,二哥,圣皇为何会召见父亲和段渝?而且听云小子说,不光是我们宁家,其他家族也有人,雪儿呢,带着整个宁家的人去哪里了”宁秉眉头紧皱,脑海里充满了疑惑,对着宁贵开口道。
“嗯,确实,明天我打算亲自回一趟朱雀城,去见一下何家老祖,再去拜访一下朱雀城主,想必就能够了解一些情况”宁贵咳嗽了一下,“想必我这张老脸,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二哥”宁秉紧接着道。
“不,你就留在这里,府里需要一个人坐镇,你不能离开”宁贵想了一下,伸手拦住了宁秉,“你留在这里,我会去朱雀学院把月儿接回来的”
“嗯”宁云低声应和了一声。
“行了,你去吧,这段时间好好呆在这里,巩固一下境界,不用多想,我和你二爷爷会把他们好好的带回来的”宁秉看到宁云满脸失落,出言安慰几句。
“那孙儿告退。”宁云低着脑袋,告退后向外走去。
房间就剩下宁贵,宁秉两兄弟,“二哥,父亲和段渝被圣皇召见我倒是不太担心,毕竟以圣皇的身份,如果要杀人,还不用着这种手段,浪费时间还落个口舌,但是雪儿无缘无故的失踪,我怕是那一族......”
“闭嘴,这件事提都不要提,你忘了吗?”宁贵瞪了宁秉一眼,制止他说下去。
宁秉好像恍然大悟一般,拿起手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巴掌,“对对对,你看我这嘴。”
“你呀”宁贵用手狠狠的戳了戳宁秉,然后一甩袖口,叹了口气,负手而立,“云儿的脾气都是和你学的,又懒,胆大而不心细,你做长辈的,就不能给小辈树点榜样?整天不务正事,就知道打猎,打猎,你脑子里除了打猎还有什么事”
“还有钓鱼”宁秉声若蚊蝇,这种时候,他也不敢触宁贵霉头,只能让宁贵训斥他,反正从小到大也习惯了。
清水镇赫赫有名的宁秉大老爷,此刻正像学生一样,站在另一位大老爷面前愁眉苦脸的挨训,一言不吭。
“对,还有钓鱼,你记得还挺清楚,我让你记得这么清楚,把手伸出来”宁贵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宁家莫名遭了这种事就火大。
“不要啊,二哥,都这么大了,还要打手板啊”
“伸出来”
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宁云看到宁秉右手颤颤巍巍的握住筷子,差点掉了,问道:“三爷爷,你的手怎么了”
宁秉有些郁闷的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在夹菜的宁贵,呲着牙说道:“没事,我最近在练铁砂掌,新收录的武法”
“这样啊,几品的,这两天我也修炼了一门武法,你帮我看看呗”宁云随意的咽下一口饭,对宁秉说道。
“呃”宁秉只能把烦躁发泄在米饭上,拼命的吃饭,仿佛和饭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用完晚饭,宁贵回到自己房间反复难以入睡,就披了一件外套,走在草虫唧唧声的小道上望着满天星光,七拐八拐来到宗祠。
“大哥”宁贵跪在蒲团上,“如今宁家不知被卷进了什么漩涡,父亲和段渝都没有音讯了,我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有雪儿和那一族,我该怎么办,你要是还在就好了”宁贵疲惫的神态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脸上,他也只是个通灵境的老人,面对圣皇,面对那一族,他拿什么去拼。
“大叔,你之前应该也是个高手吧”宁云躺在床上,一样小子辗转难眠,就和张伏天聊起天来了,两个人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宁云一点也不了解脑海里的这个人。
“应该吧”过了好一会张伏天才回应宁云。
“那,你这么厉害,就没有两套厉害一点的功法或者其他什么传授给我?”宁云眼珠子一转。
“有,关你屁事”张伏天不耐烦了,“别吵我了,上次帮你凝结冰种,我现在还有伤呢,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