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了两篇莫名其妙的诗歌就够了,现在一转眼,桃夭居士和桃源斋居然没了踪影,姜云忆顿时惊讶不已:“人呢?屋子呢?”
扶晓虽然也是惊讶,但转念一想,毕竟人家是世外高人,凭空消失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懒得去琢磨:“谁知道呢。”
姜云忆手里还拿着两张有字的歌牌的其中之一:“凌夕啊,那个阿婆给我们这诗干什么?”
“歌牌上的诗绝对有内容,而且听前辈话中意思,这牌估计还能穿过云障,直通这桃源斋的本事。”扶晓拿着另一张若有所思地分析道,“就凭这一点,这歌牌绝非凡物。”
对着这古古怪怪的诗观察了半天,姜云忆也不看不出所以然,也就放弃了:“我们还是快往山上赶吧。”说着,姜云忆就把那牌还给了扶晓,准备继续爬山。
接过另一张牌,扶晓瞥了一眼就像是触电一样,怔在了原地:“这诗……”
“怎么了,凌夕?”
话音未落,忽的一阵山风袭来,周围的云雾顷刻间被吹散,显露出了山间的松柏石泉。前方是在崖壁上凿出来的,石拱门,边上上还刻着“天问山居”四个大字。
“我们这就到山顶了?”姜云忆又一次被惊住了,他们从入山到看到桃源斋不过几十步路,除了桃源斋则压根没动,结果一下子就到山顶了。
扶晓这下子也回过神来,把歌牌小心收进袖中才解释道:“云中径本就是这结界里的阵术,这种情况不罕见,运气好说不定刚进山门就到了山顶。”
穿过拱门,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琼楼玉宇、钟灵毓秀……这些辞藻都不足以形容这眼前的建筑。这便是传说中的天问山居了。
天问山居坐落在天问山的峰顶谷地。崖为冠,渠为带,其间雕栏玉砌,楼阁错落,尤其是那上尊庙,金碧辉煌却不失古色古香,令人叹为观止,大典期间,只有在重头戏上才会允许皇族人员入内,且仅限皇族。一来有寺庙的肃穆庄严,二来有皇宫的华丽尊贵,三来有园林的秀美精致,四来有仙境的缥缈凛然。
至于麒麟宫,扶晓一时也看不见,些许是被结界藏去了?
二人过了座古桥,穿过了几道禁制,终于进了这天问山居的前厅,发现好多人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
扶晓不经意一说,还真说中了,其实大部队真的是直接到的山顶,压根就没走过云中径。在山门口起的雾,结果雾一散就直接到了山顶。天问大典主要主持的礼部官员都到了,就已经开始布置,其他的人则等着那些走散的。姜云忆和扶晓是除了长公主和湘王以外最快跟上来的。
虽然不见皇上和太后踪影,但皇后以及各个大臣、嫔妃都好好的在,就是那六个皇子、公主全部失散,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好在姜云忆回来,那些人心底的石头也就落了一半。
即便如此,叶德妃却仍然惶恐不安,紧张得都快手里的帕子拧成麻花了。至于杜贵妃更多的是急切和焦躁,茶喝不下,坐也坐不安稳。陶皇后倒是淡定得很,毕竟膝下的一对儿女都到了,但还是时不时地看着前厅外,留意着有没有其他人到达。皇上正坐镇大局,需要先行一步去随礼部准备大典,太后则已经被几个嫔妃侍候着歇息去了。这接待的工作自然落到了皇后身上。
“来了……真够慢的。”姜云愫对着弟弟就是一阵奚落,转而对扶晓倒是十分亲切,“凌夕,带着这么个拖油瓶,麻烦你了。”
扶晓恭敬地行完礼就没开口,看样子像是默认了。至于姜云忆,因为不敢和这个这两个不好惹的女人顶嘴,就照着礼数来了。
没过多久,天问山居前厅又进来了两个人——洛王姜云旌,还有七皇子姜云舒。
德妃见了儿子平安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但一看见他身边那个洛王就大惊失色,本来就紧,现在脸吓得更白了,丢了帕子就迎上去,没等谁行礼,就像母鸡护雏一般急忙把姜云舒抱到一边,仿佛在旁侧站着的是个吃小孩的恶鬼。
“德妃娘娘这是作甚?”洛王阴阳怪气地问了起来,“本王又不会将七弟怎样。”
“是啊!叶萍兰,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不成以为我们会对你的宝贝儿子不利?”贵妃素来泼辣,见状更是大肆发作。
德妃心里头明白,这对母子都不是善茬,嘴上一套,背地一套,就算先前自己委屈自己保了姜云舒,但其实还是无法放心,毕竟她才是任人摆布的一方。
“母妃,我没事。”姜云舒挂起笑脸安慰着母亲,就像真的无事发生一样。
德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孩子平安无事便是万幸,便致歉道:“是本宫失礼了……”
“罢了,你也是爱子心切,这事儿就翻篇吧。”皇后发了话,贵妃本想追究也只好悻悻作罢。
扶晓朝四周看了看,却始终没发现徒儿章雪成的踪影,便问道:“皇后娘娘,不知还有多少人未到。”
皇后先是将目光在人群扫了几遍,又心中思索片刻:“嗯,只剩两人了。”
“敢问是哪两人?”扶晓追问道。
“云念和小靖安侯。”
此时只听闻一声犀利的脆响,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姜云志坐在一旁,脸暗沉着,写满了“不爽”,眉头紧锁,怒火中烧。再看手上,更是气得生生捏碎了一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