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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Love Letter (NO.107) for her.

亲爱的冰雪凤你好:

昨夜做了一个梦,关于你的梦,我开始分不清那些事情到底发生过还是没有发生过,直到我找到那本日记,打开墙板看见了白墙上的字,我可以确认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一个梦,你身着白色的长裙,如同古城舒爽的清风,带走了夏日的急躁,留下了一个驻足在空旷原野呆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的男孩子,看着那雪白的倩影消失在眼前,那是青春,那是美好,那是回忆,那是眷恋,那是爱意。

你在我的世界里变成落叶,化为雨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融入这个世界其它的地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冰雪凤。”那是一年级老师点名的声音。

这个名字太美了,那是雪里的凤凰,还是雪做的凤凰呢?是白色的羽毛?还是白色的雪呢?你的名字给了我无限的遐想,我朝着那个你应答的声音望去,总觉得是那么熟悉却又从来没见过的陌生。

似水流年,流年似水。

我望着那早已蒙上灰尘的照片,上面的塑料套子有些泛黄,可是里面的照片却看不出来有任何改变,大家的脸永远的被刻印在了里面。那里面的时间被停止了,以前看照片感觉有些傻,现再看一眼,内心就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复杂。

凭借着我那么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那照片上的人开始动了起来,这场毕业照片宣告着小学的结束,这是第一次正式的散场,庄重而又欢乐。故事悄无声息的通往为着各自的未来,身在其中的我们不曾知道。大家喧闹着离开了教学楼前照相的操场,熙熙攘攘,有两个的,三个人的,也有一个人的,结着伴走上三楼的教室。那个年纪少有人能想到悲伤这个词眼,他们得意的,严肃的,失望的,欢快的,迈着步子往着楼上走去,就像是要前往征服世界大海的勇者。我慌慌张张的在人群里寻找着你的身影,你离我越来越远,但是我没有向着你奔驰而去,我就这么在原地傻傻的站着,看着你的背影消失不见,这便是我童年最喜欢做的事情,也是关于你最多的回忆。

你的严肃与沉默如同你的的名字般美好似个不食烟火的仙女,相似却有不准确。仔细想来那性格应该是和你手一样------外冷里热。

二年级的春季学期,班里男生拉着女生的手,一起去做早操。那是我第一次触摸你的手,冷冰冰的,我觉得有些很奇怪,偷偷的用眼睛的余光瞥向你的脸。你的表情一丝不苟,就像是一个要打仗的士兵,那是拒人千里的严肃,恍若只要我稍加怠慢就要将我枪毙。这是我一次这么近看着你的脸,虽然你好像有一百个不乐意,但我牵起那只冷冰冰的的手,就像是牵起了整个世界。

也许喜欢本就是无私的一种感情,不求任何的回报与利益,我天真的拥有,天真的保持。天真固然是好事情,没有了天真也就没有了未来的远大,可这世界一直都遵守着平衡的原则,一样东西过多,那就会失去另一样。

那个年纪的我不懂,认为所有的时光都会一尘不变,让我们把故事再回到那个天真的小男孩的眼里,他每天都满心欢喜的牵着自己喜欢女孩的手,去做早操,可惜他是个面瘫脸,加上情商低的致命性软肋,居然对着女孩也是如女孩的表情一般,甚至更加可怕,就这样两个人互相冷漠着对方,做着“谁先笑,谁就先输”的表情木头人游戏,我有些不地道的想要喷饭大笑,有这么对喜欢女孩子的吗?喜欢着却冷冷的望着,静静地望着,傻傻地等着,这爱意实在是过于单纯,过于简单,过于暗恋。

请你原谅那个一点都不解风情的男孩,他冷漠,木讷,一点都不善言辞,所以我现在必须和你说:“遇到你真好,这是我人生里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我已经将它写作故事,传至永恒。”写作能如此的随意的穿插进时间线里面,故事添加设定也可以轻松的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是我们不可重来的人生却是单向而又残酷的。

男孩站在空地上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回过头去看,可是等他在回过头来,你便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人海里不知所踪。正如《遇见百分百女孩》里的他与她,生活就是平凡的一个小小奇迹接着另一个不起眼的奇迹,引导着所有的事物相知相遇,再到破败毁灭,又重新开始,一切都在周而复始,这间教室,这个城市,这个世界,我和你游戏也会走到尽头,在怎么用力,你的小手也将从我手里消失不见。

从某天某个男同学不认真对待早操而被老师调到前面的上午开始,我便在队伍里面往后退了一个位置,那是个再也无法握住你小手的位置。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长高了,你与我的距离开始越来越远;要是说每个男生都希望长高一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我绝对是个另类,我曾在心里真诚的对着上天祈祷着,“请不要让我再长高了!”,呵,真是没出息。

如果说和你越来越远的就能让我抓狂,那你的突然消失不见,那就像要把我身体的一部分从我身上砍走一样,痛的让我咬牙切齿,小孩子的意识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要是过于痛苦,那么会选择性忘记,直到你在我脑海里消失殆尽。

“人是不会忘记的,只不过是想不起来了。”

那是一个梦,一个纯白的梦。

这一夜我翻开了照片,看到了你的样子,我掀开了家里那面早就被封闭的墙壁,那白墙上露出了三个字“小一梦”,那是她毛衣上奇怪的字,紧接着那些消失的东西马上又突然蹦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整个童年里最喜欢的不就是那个姑娘吗?叫冰雪凤的女孩子。

男孩一直都在等待着那个女孩,教室里的人影来来往往,第一天空荡荡的座位周围的几位讨论着叫冰雪凤的女孩子生了什么病,他们的话语里充满了担忧,男孩走到一边,听着他们说着话,听得比上课专心多了,直到铃声的响起才把他拉出了现实。

第二天如期而至,男孩早早的来到了教室,看着同学门一个个走进门口,一个一个入座,上课听老师讲课,下课嘻嘻哈哈的打闹,没有人再去在意那张空座位,男孩依旧如往常一样看着...

“第三天,冰雪凤没有来学校。”泛黄的日记本上这么写着简简单单的写着一行字,看起来未免有些浪费纸张,他也就这么一本父亲送的本子。

“第四天...”

“第五天...”

......

“第七十九天,冰雪凤....”字歪歪扭扭的结束在了这本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时间太长了,早就超过了一个孩子记忆的极限,超过了一本日记本的所有页数,超过了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让现在的我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男孩在那广阔的碧蓝之海上,做着一艘小小的白色帆船,想要驶往女孩的方向,奈何风太大,浪太高,终是在一场小小的暴风雨里掉以轻心的翻了船——考试成绩降低。我有些心疼的想要去帮助他,我伸了伸手,什么也做不到。任由他孤独的旅行,认识到新的朋友,再到分散,又变成一个人。

对于男孩来说那等待实在是过于漫长,久到快要记不清女孩的样貌,那个留在脑海里的影子也着实的模糊起来;班里也再没有人讨论过关于那个女孩的话题,大家都彼此享受着生命里最欢愉的童年,没有人再记得起来那个消失的人,就好像她从未出现在过这间教室里一样;那套空着的桌椅也难以忍受一个人的寂寞,时不时就亲昵的和陌生的人开心的玩了起来,甚至是偷偷帮助他们藏着彼此心爱的零食与玩具。男孩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为什么会痛苦,为什么...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为什么了,就连《十万个为什么》上也没有他要的答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静静的远远的望着,看着那些人和桌椅玩累离开了,吃完了零食,没收了玩具,最后那套桌椅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他望着它,心里的想法再也不能表达。对于他这个年纪和学识的孩子来讲,这复杂的感情根本不能做到自我梳理,唯有漫漫的时间才能慢慢整理好他已经没有了头与尾的心绪。

男孩也许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身为现在的我却是清清楚楚,那叫依恋,是喜欢的过程,哪怕是遗忘,心里的影子永远都不会模糊下去。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也不会如此努力的想要去记住那个女孩。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名侦探柯南》作者青山刚昌的另一个短篇漫画,讲的一个少年做出时光机却因为害怕时间悖论而没有试验,与他青梅竹马的少女不知者无谓的用上了他的时光机穿越向未来,可少女不知道的是,时间悖论会使她直接消失在这个时间线里,她的存在将会被直接全部抹除,少年拼了命的把所有关于女孩的一切写满在纸上,贴的整个房间里,整个大院子里到处都是,直到他筋疲力尽的睡去,等到他第二天醒来,愤怒的喊道,是谁在他家里乱贴的白纸,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留有少女的相纸也都化成了不符合美学构图的风景照,这些看起来没用的东西都被少年一个一个地收拾了起来,一股脑的就丢进了垃圾箱里,这世界上关于少女的一切都消失殆尽。过了好多年之后,少年身旁多了一个陌生少女的追求,那少女对他充满了喜爱,对于少年来讲这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知道是在梦中见过还是属于哪一刻自己的幻想。爱是人类最伟大的情感,一个人的爱意能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正如陌生少女做了一件和消失少女一样的调皮捣蛋的事情,让少年既有些生气,心中却充满了快乐,在理解了那不合逻辑的行为之后俨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那一刻他明白了爱意,那就是这样,少年头脑海里闪过了那些所有奇怪的事情,以这个眼前这个不安情理出牌的女孩的事情作为放大镜,看到了那些往日里解释不通的事情:自己仅有图纸而不存在的时光机,单独一人的大屋子里满是空白的纸张贴满墙头,那个关于存在与消失的时间悖论,他所经历的一切场景都在眼前展开,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空白,记忆之内的光影中间都存在着一个空白,那是一个活脱脱的人影,那便是他心中的答案,他最终在女孩从高空坠亡之前救下了她,结局可喜可贺。

少年拯救少女这个老套情节总是百看不厌,究其原因这应该是所有少年的大统合理想吧。残酷的是那些奇迹却是创作者本身的缺憾,可贵的是他们并没有消极怠日,而是把希望传递给了下一代人。正因为我是那被传递了火焰的火炬,所以我才想要去记忆力寻找童年时的美好与憧憬,还有在那寻常的冰冷之下的秘密。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你的大部分记忆都与冰冷有关,冰冷的手,冰冷的表情,冰冷的清晨,面色冰冷的老师在讲着冰冷的课,冰冷的课堂底下坐着冰冷的同学冰冷地听着课。老师专注讲着重复了千百遍的课,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日常实在是过于平常,而听课的同学却沉浸在新鲜的知识乐园里,当然这也是少数同学。更多的是和老师一样——对广大人生的怠乏,深深的埋藏在眼睛的深处,既感慨着现实的悲剧却没有勇气去还手,最后自己溺死在了日复一日的百无聊赖。

“报告。”

一声听上去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打破了往常的平淡,那声音似曾相识燕归来。老师的反应比学生快多了,一个转身就看向了传出声音的门口,他皱起了眉头,停下了嘴里他念叨着的题目,手上的课本也放在了讲桌上,声音有些不太连贯的说道:“嗯。嗯”顺带着用放下课本的手推了一下眼镜,“进来吧。”

那门口的阳光有些耀眼,那个身影逆着光亮站着,倒出了长长的影子,学校里的门都朝南开的,正巧男孩坐在北边,只凭一眼只能看的到那身影,却见不清那模样。刚刚还是各自沉迷在不同小世界里的同学们都一齐望向了门口,并且心中都闪过了一个问题又得到了一个答案。这是一件新鲜的事情,好几个人都有一些蠢蠢欲动,想要将那脑子里面源源不断冒出的疑问一探究竟,但是老师的严厉将它们全部扼杀在了摇篮里面,课还在继续,但是心却不在了课堂上面。那剩下十几分钟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到老师在黑板上写一个字都用了半天,不知道是他老了,还是他厌了,男孩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已经坐回位置的女孩,女孩由于好久没有上学就连属于自己的书本都被人遗忘分发了,只能和同桌的男生一起看着课本,她笑了,那是男孩第一次看到女孩露出微笑,那到底是尴尬的微笑,还是开心的微笑?男孩内心充满了疑问,找不到没有答案。

“这不是能有开心的样子吗?”男孩嘴里念叨着,开始听起来老师的讲课。

时间真是个有趣的玩意,你不去关注它,它就走的飞快,不一会就下课了。只要没有了老师的看管,那学生自然就开始要凭着本能行动了,班长首先就迎了上去问着话,关心着课本的问题,讨论着女孩身体的情况,随着她的带头聊天,女孩也笑着一一回答,两个人相谈甚是愉快。紧接着又有一些人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马上也凑了过去,打听着女孩的病情与身体健康,男孩在一边看着,远远地,不知道为何,看着女孩开心的说这话,那些疑问都不见了,那些关于女孩冰冷的想法也都不见了。

男孩不善于表达自己,也不喜欢表现自己,总是喜爱坐在下面看着,从小就是这样,他面前的永远是星空的灿烂与光怪陆离的故事,女孩的笑脸就是一部分他人生的星河涌动,女孩的出现再到消失,再由消失到出现,最后又是消失,这便是一个完美的光怪陆离的故事。

兴许就是从女孩的点名开始,一个平凡的男孩透过她看到了美好的星空与遐想,要知道,一个人不是用童年去治愈自己一辈子,就是用一辈子去治愈那失意的童年。

后来女孩的表现更是算得上奇迹,这件事常常在同学之间被偷偷讨论。女孩经过长时间的休假在家之后,居然成绩直线上升,甚至位居到了全班第一的地步。那时候看来确实算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有些人这么努力都不上进,但是有些人...按照我看到的事实是,不是所有人的方向都是对的。

透过男孩的眼睛,我轻轻松松就找到了所有人都疑惑的答案:女孩比以往更加的认真和努力,即便发热生病也任然专注的看着黑板上的题目讲演,直到满脸通红,身体难受地趴在桌子上;用着不再是男孩印象里那细声细语的声音,进而是大声的在早读课上背书;舍弃那些课间的发呆休憩,转而做着老师布置的题目,并更进一步;从未抬起头多看一眼那些追逐打闹的同学,一门心思都在那半平米不到的课桌上。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越来越小,直到齐头并进,最后你跑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虽然有时候也会稍稍倦怠,但是养成的好习惯已经让你游刃有余,轻松的就能跑在多数人的前面,你的方向是对的。

女孩由于成绩的优秀受到老师的青睐,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班里领先人物,而男孩却因为打闹纠纷,贪玩冷落,成绩也是慢慢下滑,都说一开始大家都是一样的,到最后却因为各自的所作所为大相径庭。

春季花开,秋至丰庆。终于,我们来到这一天,毕业照之前,各奔东西之时。

请让我在这里最后帮那个男孩一次:

男孩在小学最后一天的时间里,拉起了那双已经温暖如春风的手,望着女孩有些惊讶的眼神,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脸,张了张嘴,对着你说道:“冰雪凤,我喜欢你六年了,再见啦!”

2020年7月21日

祝你岁月安好

自你小学后座的后座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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