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凭什么要和你赌?”
季云衣拍了拍肩头的灰,虽是苍白的脸色此时却显得凶狠异常,“尔等口口声声说要与秋家共进退,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资格,秋老爷是大善人,阿猫阿狗也会收留,如若你们连我这晚辈也打不过,还是识趣的走吧~”
“你!”门客中也有衷心为秋家的,张大侠便是其中之一。
“小子,老夫会会你!”
说罢提刀直冲而来,丝毫不给季云衣反应的机会。
身后是萧萍儿,季云衣侧身拉过,将萧萍儿拥入怀中避过一击,张大侠见状刀锋横劈,季云衣将萧萍儿推至一旁,纵身一跃再次躲过,身后的灯台被撕成碎片。
赤手空拳,面对锋利的刀刃丝毫未退缩,凭借行气之法,季云衣身法了得,施展轻功游刃有余,每一次都刚好避过张大侠的刀锋。
“你若这般实力,那便到我出手了。”季云衣回手掏,五根银针从指间飞出,指向张大侠四肢和头颅,让其无处可逃。
随着季云衣身形稳健的落在萧萍儿身旁,张大侠手中的宝刀也从手中脱落,本人则是满脸惊讶,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四品!”
一旁的门客议论到,祁阳镇这等小地方居然有四品高手。
就连秋少宇也不禁对身前的少年高看一翻,当初在朝廷,一个三品官职的户部侍郎,能接触到最厉害的也就是锦衣卫中的四品高手张天志了。
季云衣拔出银针将对方血脉解开,张大侠立刻蹦跳出来,“秋家主,老夫不服,公平比武却使用暗器,此子卑鄙小人也。”
秋少宇笑着走了出来,“老张,季公子本就是神医,银针作为武器又谈何卑鄙小人?”
“神医?”门客议论纷纷,能让秋老爷称呼神医之人,定然医术了得,更何况一旁还有一位小医仙。
习武之人就算爱惹是生非也不愿让得罪这些通医术之人,指不定哪日自己会有求于他,因此听秋老爷所言,张大侠沉住了口。
“小神医得罪了!”即使心有不甘,张大侠也只得退却,气愤之下就连行李也为带走,提刀走出了秋府。
其余门客见此景也无话可说,纷纷回到卧房开始收拾东西。
一夜时间便这般过去,秋少宇,萧萍儿和季云衣三人坐在堂屋内,等候着什么。
“轰隆隆~”
地面开始震动,三人心知,总算来了,吩咐下人径直打开了大门。
黑压压的一片,将秋府门前的街道全部占满,都察院的黑甲军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一身红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走了进来,所说是男子,却又不是,银白长发披肩而下,相比季云衣脸色的苍白,此人显得更加妖异,凤眼红唇,精美的面容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男女。
“曹公公近来可好~”
秋少宇唯唯诺诺迎上前去,明眼之人也知道这所谓的公公地位极高。
“这是东厂的曹公公,三年前兼任了都察院院长之职。”
曹琦并未理会秋少宇,趾高气昂的走近堂屋,坐在主位,路过之时余光看了眼萧萍儿和季云衣的方向,就这般一个眼神便让两人说不出的寒意。
“老奴奉皇上口谕看望秋侍郎,不知侍郎这田园生活可还习惯?”
秋少宇恭敬道:“少宇如今只是一届草民,谢皇上挂念,辞官以来一切都好。”
曹琦双眼直视秋少宇,细声道:“听闻秋家广结善缘,收纳江湖英雄豪杰此言可为真?”
秋少宇吓得跪倒在地,“望公公明察,秋家虽有家客,却无他人所言的英雄豪杰,都是些文雅之士,闲时无事品茶清谈,草民辞去官职告老还乡,是心之所愿,毫无丝毫其他想法。”
这时一名黑甲士兵走进了堂屋,未曾说话,只是向曹公公摇了摇头便行礼离去。
秋少宇双眼紧闭,丝毫不敢抬头观望。
“秋大人快请起,老奴这是与您开玩笑呢,秋大人任职期间一心为了皇上,谁都看在眼里,哪有人会造谣认为秋大人有养私兵之意。”
曹琦此时如换了一人,扭捏的上前将秋少宇扶起。
“这曹公公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季云衣低声向萧萍儿问道。
后者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曹公公的目光看向两人,“哟~原来首辅大人之女,是京都不好玩了吗,独自跑到这乡野蛮荒之地。”
季云衣惊讶的看着萧萍儿朝着曹公公低身施礼。没想到这丫头不仅是前任户部侍郎义女,还是当今首辅之女,而首辅,可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第一人。
“小东西?你又是何人?”
见曹公公目光锁向自己,季云衣有些不知所措,萧萍儿赶忙相助道:“此人是小女子在途中结识的好友,此前助我救治过一位病人。”
“哦?懂医术?当今懂医术之人少之又少,小东西你可跟随首辅之女进京,或是此时进我东厂,凭借医术我可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季云衣罢手,低头看了看裤裆,心中畏惧,若是真跟随进入东厂,恐怕自己一生便毁了。
片刻间见季云衣未答复,曹公公笑出了声,“今日老奴差事便算完成了,还有一事是老奴要南下,队伍中有镇南王的子嗣,不便同道,还请萍儿小姐回京时一并带上,一路也好有个伴。”
曹公公话语间没有丝毫请求的语气,“对了,秋大人,日后好自为之,与你共事几十载,不想再见到你了。”
所有人都知道曹公公话中之意,若是日后再次相见,恐怕整个秋府也将灰飞烟灭,
曹公公来去匆匆,茶水也未曾喝过一口,待到黑家军离开祁阳镇后,秋少宇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此时双腿发抖,今日倘若说错一句话,恐怕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季小友,托你的福,这次秋家逃过大难,你当真是秋家的贵人!”
秋少宇此言一出,原本还在思考萧萍儿身份的季云衣口鼻突然溢血,眼皮垂拢昏了过去。
“季公子……”
再次醒来,季云衣躺在卧房之中,映入眼帘的是萧萍儿清秀的面容。
“你醒了~”萧萍儿帮季云衣起身靠在床头。
“我这是怎么了?”
萧萍儿摇了摇头,“那日你突然昏厥,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如今醒了先喝点东西~”
说罢萧萍儿舀起一勺药粥,吹凉后贴近季云衣的嘴唇,后者慢慢咽下。
“萍儿姐姐!萍儿姐姐!!”
门外突然有人破门而入,身着华丽的少年见到眼前情景,惊讶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罢抢过萧萍儿手中的药粥,“你好歹是首辅之女,怎能给一个草民喂食。”
季云衣疑惑,不知眼前何人。
“这是镇南王的小儿子,薛尧尘。”
这便是镇南王之子?季云衣扫视着少年,从头到尾哪有一丝贵族气质,活脱脱的地主傻儿子。
“尧尘你别胡闹,把碗给我,季公子现在身体还未恢复呢,小心我向你父亲告状。”
听到这句话薛尧尘立刻怂了,“萍儿姐姐你可别给我父亲说,大不了我喂他好了,倒是你一女子,可不能大晚上在男子房间久留。”
若是只有自己,萧萍儿当然愿意留下,此时多了个薛尧尘,还是避讳一些才好。
“行吧,你好好伺候季公子,我就先回房间了。”
“好勒~”薛尧尘爽快的答应,在萧萍儿离开后鬼鬼祟祟的观察一阵才回到季云衣床前。
将药粥倒入木桶之中,此时薛尧尘才露出了真面目,背靠竹椅,双腿搭在床沿,嚣张道:“给你说小子,别想打我萍儿姐主意,萍儿姐傻我可不傻,要是再敢对萍儿姐动手动脚小心我宰了你!”
季云衣苦笑道:“我这四肢都没有气力,到底是我对萍儿动手动脚,还是萍儿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