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办公室吧。”张珊珊没有想象中的不好说话：“这回试卷我看你答得还可以。”
这到底是在损她，还是在损她。西西西庆幸自己还好是跟在张珊珊背后的，要不然脸上的苦笑可就瞒不住了：“40开外的排名我知道是个什么程度，不过老师你放心，我后面一定会追上来的。”
“这个是A班同学的各科成绩，你对比一下，就知道这次学校的安排了。”张珊珊屈起指节敲击着桌面，眉梢上却是藏不住的得意。
“怎么这么多并列？”A班学生要不要这么拼命，分数咬得也太紧了些吧：“而且12名到33名，只差了七分左右？”
“所以我说你的成绩还可以。越往上走越是这个样子，除非真的是将知识学透的第一，可以和别人差开分数。其实好学生之间，比的是细节。”张珊珊顺手抽出西西西的语文试卷来：“我也没有仔细看你其他科目的卷面，单看你语文，尽管是A班第一，但依旧有提升空间。”
提升空间吗？西西西记得自己诗词是背熟的，阅读理解一向也是擅长的区块，难道是在作文上提分？写好一篇高分作文，绝对不比完成一套高分的数学试卷要轻松，要了她的命吧。
甚至说数学和理科学好了应该是一通百通的，作文这个东西，怎么通？
张珊珊没有察觉出西西西的走神，而是给她找了一把空闲的椅子：“给你说一下你的问题，这次错过的地方下回一定要注意。”
“嗯，谢谢张老师。”西西西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她是来查看分数的，老师怎么突然给她开了小灶？
“抛却作文暂且不说，你的选择还有提升的空间。”张珊珊的手指点在了第一页卷面上，那是一道科普文。
确实是西西西最为头疼的部分，比看到了文言文还要心烦。
张珊珊只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给她做了详解，西西西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刚好换来了三四名陌生面孔。
“他们都是新同学吗？”西西西回了教室，见班级里的座位已经按照黑板上贴的座位表有了换动，而自己的同桌还是谭娜时忍不住松了口气。
“嗯。”谭娜现在不是班长了，没有带头的责任压身，说起话来越来越肆无忌惮。西西西怀疑她是被憋坏了，现在要把以前没能说出来的全都报复一遍。
谭娜趁着老师没来，语速简直了：“话说你看那个男生，坐第一排的，他怎么鼻青脸肿的，和人干架了？”
鼻青脸肿？这种情况在A班确实少见。自从遇到白及这样的全能型选手后，西西西对于学霸们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新世界的高度，可就是还没有见过干架的学霸。
西西西伸长了脖子去望，可惜她和谭娜的位置在第五排，那个男生还正好就是她这一列打头的：“看不到啊。”
“看不到就算了，以后时间多得是。像他那样的，肯定得是风云人物。”谭娜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掏出上周新买的练习册来开始埋头苦干。
“不是吧你。”西西西眼前一亮，拎起她才翻了几页的练习册，顿时心里写满了羞愧两字：“你还觉得我们作业不够多吗？居然自己给自己加这么多任务，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上课总打瞌睡了。”
“A班竞争这么激烈，不多做点怎么能行。”谭娜每天都像是打满了鸡血，比起初中时的她努力了百倍不止。
其实西西西也很用功，只是她的用功比起谭娜来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或许是我们学习方法不对，你知道刚才张老师和我说什么了吗？”
高中以来，一个人住校，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她比中考前的那段时间还要勤奋，可成绩却远远没有达到那个时候的成效。
相反，那段时间有白及在身边，做题背书，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事半功倍的。可现在就像是一个跑了马拉松的人卡在临界点的状态，很疲很累。
而今天张老师给她讲解的那些，又好像打通了脑子里的某一个结点，这种感觉，莫名地像白及。西西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老想起来这个人。
“和你说什么了？喂！西西！”谭娜是特意停下做了一半的题目的，结果这人吊起了她的胃口却又不说话。
“学习方法，还有解题技巧。”这种感觉更像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法，具体让西西西说她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觉得张老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果然还是A班好。”
谭娜不知道西西西是怎么得出这结论的，学习方法和技巧这种东西人人都知道它们的重要性。可知道并不代表能熟练掌握，否则的话，人人都是学霸了，又何必靠耗时长取胜呢。
又是一周即将结束，西西西死里逃生留在了A班，再不敢松懈一点，终于成为了宿舍里倒数第二晚睡的那个。
“你叫西西西？”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前，课代表找了几个学生发作业本，有人忽然停在她桌子旁边半天不动。
西西西还在咬着笔杆冥思苦想，听到有人叫自己，还是连名带姓的那种，心中一恼，硬是咬得塑料笔杆嘎巴乱响。
她把笔一扔，抬起头来，“是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不是同一个班级里作为同学的那种认识。某个黄昏的小巷子里，这个男生被人怼在角落里打得直不起腰来，后面居然还用请求的语气希望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天啊，事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谢谢。”西西西很快把本子从对方的手里拿了回来，眉眼低垂着抓起笔来草草划拉着。既然这位同学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显然现在的自己就不能表现出来和他是认识过的。
哪成想，这个男生显然是脑子不好使的，故意帮他都看不出来，他单手撑在课桌上：“你不记得我了？”
“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嘛，我当然记得你了。”西西西微笑着，眼底尽量装着毫无波澜的样子。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附中这么大，只有这个人会被人按在墙角打了，这脑袋不灵光的样子，是她她也想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