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毅给昏睡的角落青年喂了颗药丸,后者渐渐醒了,看着不远处明显已经死了的两具躯体,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不要杀我,不要……”
他挣扎着往后缩了缩。
“可以考虑,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些有用的东西。”
古毅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再将内里的红酒送进嘴里。
“我说,我什么都说,您……想知道什么?”
“好酒,你们真会享受。”
古毅再喝了口酒,抿了抿嘴,他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进口的,万多一瓶,那里还有,您喜欢的话,随意喝。还有更好的,您需要的话,我随时给您送来。”
青年感觉似抓住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古毅似没听到般,转身坐到沙发上,往后一靠,翘起了腿,“你叫什么?”
“王吉,大哥,我叫王吉。”
“能派到这里来,看来你在你家族里还有点地位。”
古毅沉吟片刻后看向王吉。
王吉愕了愕,“大哥,你可能有所不知,这里,只有最没有地位的各家族子弟才会被派到这里来。”
“哦?”
这倒出乎古毅的意料。
王吉快速往墙壁的柜台走去,自抽屉中拿出一个文件夹,再一手拿着个酒瓶,跑了回来,先给古毅快喝干的酒杯倒了半杯。
“大哥,你看。”
“灵庄安排汇总?灵庄管理制度,灵脉守护制度,灵矿生产管理方案,灵庄人员调度,灵庄财物管理制度……”
“大哥,你看……还满意不?”
王吉搓了搓手,不安着期待。
“灵庄,灵脉,灵矿?”
看着这些个字眼,古毅的心顿觉无比的疼痛,古家竟然变成了这所谓的灵庄,还有灵脉、灵矿……这些本都是古家的,却成了别人的东西。
不过……
是古家的终究还是古家的,至少还有我。
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将它们都拿回来!
再看了一会儿,古毅将文件夹放下,紧盯着王吉,只让后者额头汗水直冒,才断然说道:“你对这些一年一轮换的家族都了解多少?”
王吉不安地扭了扭,“知道得……不多。各家族都有一个规矩,不准后辈打探,我也就没问……我又不是核心序列的继承者,所以很多事没资格知道。”
“不是核心序列继承者吗?”古毅心神晃了晃,想起曾经古家也有这么一条,“知道多少说多少吧。”
“是……”
很快王吉就说完了,因为他知道的真的不多。
然后两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前者在想着什么,而后者在等着前者的决断。
“给你两个选择。”一会儿,古毅打破沉寂,“要么我现在给你一剑,让你死彻底;要么你以后就为我卖命,帮我做事,当然要绝对地听话。”
“大哥,我选第二条,当然选第二条!”
王吉软坐在地上,欣喜若狂。
“别高兴得太早。”古毅冷冷说道,“我不相信人的承诺,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对人性的考验上。所以,我已在你身上下了慢性剧毒。”
“啊?”
王吉嘴唇一哆嗦,刚喜悦着爬上山顶,此时又坠入深渊。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相信你也不是个蠢货。这毒虽然厉害,但一时半会也不会要命。一个月吃次解药,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它就永远不会发作。”
“当然,你如果想确认一下它的威力的话,你可以尝试看有没有人能够帮你解掉。不过,我建议你悄悄地去做……”
看着古毅显得有些诡异的神情,王吉低下头,“大哥,我保证对你忠心无二。”
古毅摆了摆手,“还有一点,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你家族的某些人是一定会死的。”
王吉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大概能猜到是哪些人会如此。
“当然,我也不介意顺手干掉一些本与我的事无关的人,比如某个或某些核心序列的继承者。”
“当真?”
王吉本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眸子里亮起些微光。显示着他对这点比较在意。
“我只是说顺手,不一定保证做到。”
“顺手……也行。”
“那么,我们再商量点事情。”
……
古毅回首遥望静谧无声的庄园,心底五味杂陈。
复仇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敌情都不明了的情况下。
所以,他尝试着留下了颗棋子。
这颗棋子可能有些弱,还可能带出莫测的风险。
但总得尝试尝试。
……
将摩托车找个偏僻的地方丢掉,再搭了辆城际巴士返回城内。
热闹的街,繁华的街。
路边的手机店正播撒着震响的音乐:
“我听见城市的夜在哭泣,
慌乱寻找若即若离,
谁关掉街边鞋店的歌曲,
却逃不开你的背影。
我看了曾经错过的电影,
右边座椅轻轻抬起,
也扔掉有你信息的手机,
却逃不开有缘再续……”
动人的音乐,颤动的心弦。曾经熟悉无比的歌,就像跳动的钟摆,敲打着他破碎的心神,一圈又一圈。
无比的孤寂和忧伤捶打在古毅的心头。
他抬头望着城市上空的天,感觉自己似在人间又不在人间。
“嘟!”
喇叭声响,古毅让开。
一辆蓝色的国产越野车打着方向停下在了古毅侧前方。
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自车上走下。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上半容颜,以致看不出全貌。
她从古毅身边擦过,留下清淡的香味。
古毅侧望她高挺的身型,仔细瞧了眼她拿着的海报,“你要出租房屋?”
女子停住脚步,回首,透过墨镜定定看着古毅。
古毅也就静静地站着,凝神看着,等待。
“是,你要租?先说好,可能有点贵。”
女子语气冷淡,不像个常出租房屋的人。
“安静吗?如果安静的话,贵点也没关系。”
女子抿了抿嘴,似有些迟疑,伸手挽了下耳侧的发丝,“安静。你要去看下吗?”
“去看看。”
女子再次凝视了古毅一番,似要将他看透般,见后者只是默默地待着,终下定了决心般,带着古毅坐上车。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原来就在先前停车处斜对面的小区。
小区很大,看着档次的确不低。
乘坐电梯而上,直到6楼,然后在622门口前停下。
自上车到此时的门口,女子未问,古毅未说,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上来。
古毅乐得如此,只是隐隐觉得身前这女子心事重重且压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