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气息,致命的杀意,快疾的剑。
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何时龙反应不及。
若是早点警觉,或许他还有机会避开。
若是他的境界再高点,状态更好点,或许他还可以反击。
可惜这些年的放纵生活,掏空了他表面看着依旧年轻俊朗的身子。
六年时间磨去,他的修为竟无寸进。沦为这次聚齐的人里最弱的存在。
也沦为古毅第一时间选择的目标。
夜静、夜黑。
突过来的身影若幽灵若鬼魅。
何时龙眼眸一凸,心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突地钳住。
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自他背脊椎爬起。
“噗!”
一声清脆若破絮。
“啊!”
何时龙发出一声恐惧兼痛苦的嘶嚎。
若幽灵若鬼魅的身影一击中的后,转身就退。
若来时般迅疾。
只是在退前,伸指再往何时龙的咽喉轻轻点了一记。
然后眨眼就消失在窗外。
若不是腹部正绞痛剧烈,近乎昏死过去的何时龙甚至怀疑真见了鬼!
砰的一声,房门若纸糊般破碎。
大武师的奋力一击之下,上好的钢化门的确与纸糊没有区别。
“什么情况?”
两道身影在破门后先后闪入。
雄浑的气息,挤压得整个房内的空气都在激荡,它们已不堪重负。
十几米内的玻璃不分厚薄,均咔咔爬起蜘蛛网般密集的裂纹。
脸色苍白若纸的何时龙极力瞪着恐惧的眼眸,喉咙嚯嚯响着,却发出声音,只抬手指向窗户。
李誉升,谢必染两人近乎同时疾闪到窗旁。
打起十分的警觉,再才探往窗外。
夜风吹过,空气清新,前方众多楼房的灯依旧坚强地明亮。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连半个鬼影都没有。
“老何废了。”
较为魁梧的李誉升端看一眼何时龙腹部的创伤,眸子里闪过一缕忌惮。
“对方长什么样子?是谁?”
谢必染却是不管何时龙的伤重,铁青着脸,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何时龙。
豆大的汗珠自何时龙的额头落在,他竭力想说点什么,却依然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
“喉咙好像也受了伤。”
李誉升眼眸深凝。
“真是个废物!”
谢必染拂袖站起。显然他对何时龙的表现极度不满。
“谢兄,我们还是……先通知黄家,派人来救,或许何老弟还有希望……”
“这样的废物救了有何用?连拖到我们过来都做不到,真他丫的丢尽了老子的脸!”
“消消气,毕竟是你的……小舅子。还是……救人先。”
谢必染没再说,只是一张脸依然铁青。
李誉升拿起手机,找出号码,正要拨号,却是先露起些疑惑,然后抽了抽鼻子。
“什么气味?”
这句话引起了谢必染的注意,他也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闻。
“的确有股怪味,有点像苹果醋,好像又不是……”
先前房间的气味被何时龙身上的血腥味掩盖,此时这气味好像浓了些,才被两人闻到。
“你喝了什么鬼东西……”
谢必染更加生气地瞪了何时龙一眼,然后扫眼往房内瞄了一圈。
似乎没看到有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
下一刻,他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与目露怪色的李誉升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同时色变。
“有毒!”
两人近乎同时用着最快的速度就要冲出房外。
就在这时。
玻璃咔嚓破碎一声响。
只不过这响声才起。
一道身影已若疾射的箭般射到了两人的身后。
速度快得连空气都在唳叫。
这是古毅极速的一击。他将自己的速度催发到了极致。
听到唳叫的破空声,谢、李两人凭着多年对战的丰富经验,立刻意识到他们再快也不可能再快过背后这个速度。
下一刻。
两人若心有灵犀般,同时转身。
拼尽全力,轰出双掌。
似乎依然胜率极大,他们转身的这一刻,刚好就是背后之人与他们对触的一刻。
二对一就算……中了毒依然不惧!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是霍然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背后之人那迅疾直往的身形竟像完全违背物体运行规律一样,竟然在高速之下,猛地顿了一顿。
疾速到突然停止,中间竟不需丝毫的减速!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两人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明白。
毫厘之差,谬以千里。
本是凭双人之力,先将未知敌人击退,然后再思踱,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却不料对方竟来了个如此神乎其神的一招。
“嘭!”
两声嘭响叠在一起。
谢、李两人若两个跌后的沙袋般砸出门外。
他们的心口处均中了古毅全力的一掌,心脏都已震碎。
神仙都已难救。
古毅的身形也止不住往后退出好几步。
哪怕是他以身法占据了先机和优势,正面对上两个大武师巅峰境强者,依然付出了步轻的代价。
这还是在敌人先中了毒,真气运转变得迟钝,弱了至少三分战力的情况下,实现的结果。
大武师巅峰境不管是战斗经验,内在真气修为还是反应速度都比中境快上了太多。
多一分境界,增三分战力,果然有道理。
如此情况下,两名敌人依然在临死之前往他身上各拍了一掌。
古毅顿住后退的脚步,低头看了眼隐隐作痛的胸前,隐隐心有余悸。
幸亏来前穿了魔鳄内甲,否则这两掌可真不好受。
何时龙颤抖着身子凝望着走近的青年。
一双眼眸里,除了痛苦就只剩恐惧。
“六年前,古家,谁叫你们做的?”
往对方嘴里喂了一颗药。然后冷冷地看着,面无表情。只是一对目光却若刀般锋利。
“我我……我不知道。”
咽下药后,何时龙挤了挤喉咙,发觉竟能说出话了,只不过喉咙火辣辣痛且声音低哑。此时他却顾不得喉咙痛,甚至连腹部的痛都有些顾不得。因为对方提到了……古家!
古毅冷冷地凝着,然后嘴角擒起点冷笑。
霍然自纳戒抽出鱼骨剑,然后抡起,插下,就像插鱼那般。只是此时插的是何时龙的大腿。
何时龙痛得惨叫,声音却传不开,因为他的嘴已被古毅的手紧紧捂住。
“你就快要死了。你的修为破了,变成了普通人,若不再去治,血就要流干了……何须再嘴硬呢?”
古毅松开手,带着诡异的笑,却是柔声说着。
何时龙极力忍着痛,哪怕是痛得心都在抽,却是不敢再叫出声。因为他知道,在这表现得无比冷狠的青年面前,再叫只怕死得更惨更快。
“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们都是跟在黄老爷子后面。而那个带头主事的人他戴着面具,他是谁,黄老爷子没说。”
“黄老爷子黄忠义吗?呵呵,果然。”古毅脸上闪过一缕痛苦的狰狞,然后放缓,淡笑,“那留你没用了。”
“不!别……”何时龙眼神变得无比惶恐,“我还知道一点,那个人曾向我们展示过一块古怪的令牌。”
“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