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很浓重的熏香味。
细细的品鉴,之后似乎是由檀香和沉香混合而成的味道,并且还掺杂了少许降云香吧……
李心云大脑有些昏沉,但在鼻腔内的细胞触碰到空气中的气味分子时,大脑便已经自动分析出了这些。
对于一个对这些香料几乎没有接触的高中生,能分辨出这些味道根本就是怪事。
身体还有些沉重。
但是李心云依然强行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睁开了依旧不愿意睁开的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李心云几乎认为自己已经被那两个奇怪的宗教人士给抓去了,但是细细观察后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那两位奇怪的宗教人士明显属于西方的基督教……
而现在自己眼前的房间则带有浓重的华夏本土气息。
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自己身处的房间似乎并没有窗户,不过,就在蜡烛的后方的墙壁上,阳刻着阴阳八卦双鱼,在双鱼雕刻的前方,是一尊小香炉,香炉中,三根看不出颜色的相正在缓缓散发着烟气。
这一切似乎都跟基督教扯不上关系。
“醒过来了呀?”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心云急忙将头转了过去。
既比自己年长又比自己年轻,齐肩的黑色长发中混入了一缕明显的白色,即使在光线并不明亮的这间房间里,也依旧可以清晰辨认出的异色瞳孔。
这样一位有些眼熟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上端着一个绘写着奇怪纹路的小碗。
“醒了就把药喝了吧,还有人等着你去救呢。”
眼前的少女带着无所谓的表情,将手中带有奇怪花纹的瓷碗递给了李心云。
“你是谁啊?”
李心云并没有伸手接过少女手中的碗。
少女明显察觉到了李心云眼中的警惕之色,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后,用稍微正经了些的语调说道:“我叫许纤月,属于华夏道家上清道,现在负责管理凌波市气脉走向以及其他非自然现象,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华夏道家上清道……气脉……非自然现象……”
李心云口中不停地反复咀嚼着这些在平常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词语,随后用力摇了摇头。
头皮上很明显的传来了拉扯的感觉。
李心云急忙伸手摸向了头上。
长发。
又将头发拉到了眼前来确认了一下。
银白色……
“这算什么事情啊?”
李心云不太明白现在自己应该干什么。
“今天出现在你家的那两位魔法师,分别名叫:特蕾纱.尼尔巴连和尼采.路德。前者隶属于基督教东正教,后者隶属于德国新教,也就是在十七世纪,宗教改革中,由马丁.路德创立的路德教。”
许纤月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李心云的身体前方,平静的说道。
李心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躺在一个高出地面的八边形木台上。
“而你自己的情况有些特殊,准确来说那两个魔法师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踏上华夏的领土的。”
许纤月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11月23日晚上6:30左右,你其实已经在离你家不远的廊桥上见过他们了,只是由于我们的及时出现,才没有导致你出太大的事情,当然,事后本着不让普通人接触世界阴暗的原则,我们对你的记忆进行了消除。”
许纤月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快要凉的药碗中的褐色汤药。
“边听我说边把药喝了。”
李心云皱着眉头端起了药碗,有些迟疑的问道:“这碗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啊?”
“你没有感觉自己现在体虚乏力啊。”
“有一点。”
“这药是补气的,赶紧喝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喝完药你还要去救人吧?”
“救谁?”
李心云依旧有些迟疑,不过想着如果他们要对自己怎么样的话,完全可以趁自己昏迷的时候做,于是也就放心地喝了一口手中药碗中的药。
原本以为会很苦的药却丝毫没有苦味。
“你妹妹。”
在李心云小口小口的喝着手中的汤药的时候,许纤月做出了如此发言。
“什么……!?”
李心云瞳孔微微紧缩。
“现在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不过简单来说就是你反弹的魔法师攻击正好打在了你当时正在昏迷的妹妹的身上。”
李心云急忙仰头将手中的汤药喝干。
“她现在在哪?”
“她现在就在隔壁的房间,由我的同伴帮忙照顾,不过以我们两个貌似没有办法解决这么复杂的伤势,所以需要你来帮忙。”
许纤月推开了自己身后的门。
“跟上来吧。”
李心云也感觉喝完了那碗药之后,身上的力气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急忙从地板上爬起来跟上。
没想到在道家三十二位青一代高手中,足以排进前15的两人,居然需要向一位甚至不是法师的少年……现在应该是少女的人求助,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许纤月脚下的步伐没有减慢,但却颇带有些意味的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姣好白皙的面容上写满焦急的李心云。
或许他现在也不该算是普通人吧。
许纤月伸手推开了房门。
几乎可以说是刺眼的光芒传了出来。
李心云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在微微适应之后,才走进了房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天花板上似乎有如同星星一般的光点在不停地落下,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高出地面十多厘米的石台,十台的两边雕刻着像是北斗七星的图案。
站在石台前的少女伸出了右手,大拇指在尾指的指甲上一弹,红色的粉末从指甲缝中被弹了出去,落在了躺在石台上的,李苏寒的身上。
身上并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伤口,但李苏寒痛苦的表情几乎让整张脸开始扭曲。
“情况怎么样了?”
许纤月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完成了手头的作业。
“即使动用这种程度的法术,依然只能抵消而已,所以你带他过来了吗?”
站在石台前的少女轻轻擦了擦汗。
许纤月则是用自己的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李心云。
“当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