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用以记录历史的最小单位是什么?
年?月?日?
但是无论是大到年的计数单位,还是小到秒的计数单位,对于眼前的这位少女好像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凌波市位于多河流的平原地区,眼前的河流可以算是长江的一道小支流。
冬季是枯水期,河道里并没有多少流水,仅仅只有细小的涓流在被打磨得圆润的卵石之间流过。
河边轻轻吹起了风。
沿岸长着的干枯的茅草随风慢慢摇动。
坐在河堤上的少女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很年轻。
大概11岁左右的外貌,并不算长的头发,在身后被扎成了两个短马尾,淡粉色的眼瞳在这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并不容易被发现。
少女轻轻拉起黑色卫衣的帽子戴在了头上,然后拿起了旁边正在静静燃烧的小酥油灯,用一根烧尽了的竹枝香的残枝,不停的拨弄着灯芯。
酥油淡淡的香味渐渐弥漫了出来。
许纤月就站在距离这个少女六米之外的地方,尽量压抑着自己已经快要感觉到愤怒的情绪,抑制住颤抖的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管理这件事情?”
压抑住愤怒的情绪并不是因为不好对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孩发火。
只是因为许纤月认为在这个少女面前应该保持足够的尊敬。
哪怕现在自己已经接近愤怒。
“你认为为什么?”
少女轻轻的侧过了脸,嘴角的弧度仿佛经过了专业的测量。
标准到令人胆寒的笑容。
许纤月不会因为眼前少女的外貌就对她产生轻视的心理。
因为在许纤月有记忆开始,眼前的少女就保持着现在的模样,十几年来未曾改变过。
许纤月甚至无法确认这个少女到底是不是人类。
“我的工作难道不就是管理这些外来的西洋法师不让他们危害普通民众吗?”
许纤月握紧了自己的手,特意打磨过的大拇指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
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强行平静了下来。
“那他们威胁到普通民众了吗?”
无论是从哪方面看起来都很年轻的少女问出了这个问题。
“11月23日,我想您应该很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算普通人吗?”
少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许纤月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尽管她从心底厌恶将原本可以平凡生活的人拉到如此残酷的阴暗世界这种简直可以说惨无人道的做法。
“如果您是需要那位少年的能力的话,那个少年能做到的事情,你也可以轻松做到吧。”
“你是说将所有法术重新分解成自然之气,或者根据一道法术推导出同系的所有法术这种无聊的能力?”
竹枝香的残枝被酥油灯烘烤的发出了焦臭的味道。
少女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如同听到了什么世界级的笑话一般。
许纤月的心又凉了几分。
原本以为眼前这个少女这次的计划自己已经了解了大概,但现在却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知道。
许纤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眼前的这位少女,为了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甚至可以将自己的生命肉体灵魂对于常人来说根本无法抛弃的东西当成筹码,甚至可以将自己当成成功前一步上的垫脚石。
所以这位少女将什么人当成工具都不是奇怪的事。
“我明白了。”
许纤月心中明白自己没有反抗眼前这位少女的权利与力量。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去干涉这两位需要魔法师的任何行动,哪怕现在他们已经侵入到了地脉当中,我也不会去管。”
许纤月利落的转过了身,完全没有月亮的晚上反而让这道背影更加的孤独。
“哎……”
许纤月在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叹息声。
“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完全不管这件事了?”
少女的语气显得有些平淡。
……
“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为什么哥哥你要带把伞啊?”
李苏寒看着自家哥哥手上拿着的黑色雨伞。
出门吃晚饭之前,李心云就在门口的储物柜里翻找了半天。
家里的雨伞大部分都是透明的。
不过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之后,终于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把应该是夏天使用的遮阳伞。
不能让妹妹接触任何一点神秘。
所以许纤月施展的记忆法术里面,也将李心云会变成女性这种事情给删除掉了。
所以晚上出门一定要小心,李心云实在不想让自家妹妹再次接触到魔法这种东西。
上次甚至由于自己的原因让妹妹受了伤。
随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
胡乱吃了一些东西之后,李心云看向手机的瞳孔微微紧缩。
QQ上发来了消息,好友是自己昨天才加上的。
似乎有麻烦事了。
不过开始行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在这之前自己应该可以陪到妹妹睡着吧。
……
并不平整的地面,不知为何,光滑的如同桌面一般。
在经过计算过的位置,有的摆蜡烛,有的摆十字架。
特蕾纱割破自己的手腕,对着基本上已经快要成型的屋内阵法,跪下了,不停的吮吸着自己的血液来向主诠释自己的罪孽。
安静仅仅只有一小会儿。
地面出现了轻微的裂缝。
略带有硫磺味的气息从裂缝中喷涌出来。
顺着周围世界已经被布置好的布置。
似乎整个山洞都被赋予了魔法的意义。
按照特蕾纱的设想,只要通过地脉施展法术,就可以通过本就具有魔法意义的地脉快速传出去。
到时候包括那位少年在内的整个市的市民都会被魔法攻击,只是知晓与不知晓身体与魔法反应不反应这两点问题而已。
尼采则是将自己预备的a4纸拿出来,用签字笔一张一张的写上符文。
只要图案是对的,不管材质是什么都会有效果,就是威力大小的区别。
那只被雕琢过的羽毛笔可不能随便乱用。
总感觉今夜之后就无平静了呀……
尼采.路德总觉得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但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显然是不能作为证据来支撑自己行动的。
尼采不由的回想起出发之前,主教对自己说的话。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尼采不停地在自己心中揣摩着新教现任教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