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弥漫的白雾中,一辆马车穿过居民街道,然后驰骋在大地上,建筑物由高耸精美的造型逐渐过渡为灰白色的屋邸,喧嚣声渐渐远去,白雾的范围到此为止。
塞洛尔掀起窗帘,眼瞳中映照着在雾中的钟楼之影,那是昨天他第一次觉醒权能所到达的地方,现在白雾已经蔓延到了那里,也许过不了多久,事情会变得更糟。
信徒们仍在高呼“灭世”的口号,在追寻他们幻想中的“领路人”。
天空中有着外形各异的巨翼之鸟发出唳声,划过有着稀薄魔力的空气时发出滋滋之音。
塞洛尔揉了揉太阳穴,这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像是一个线团,可自己却找不到线头在何处,实在是让人烦躁,不过放眼未来,完善当下,一直是他的人生信条,所以即使如此,塞洛尔也并不迷惘。
相反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塞洛尔感觉心情舒畅至极,再次将一切的想法转到即将要做的事情上,从衣服中拿出那张里诺斯给他的路线地图,仔细地看了看,如果顺利,大概午夜之前就可以回到酒馆。
塞洛尔听说有着一种角驹兽的异兽种(魔法时代残留)载人极快,估计比普通马车可以缩短四分之一的时间,可惜因为资金问题,塞洛尔只能乘坐这种马车——尽管如此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前方路远,希望可以一切顺利。
“先生,可以快一点吗?”塞洛尔喊道。
“没问题,坐稳!”马车师傅压了压帽子,皮鞭抽打间,马儿嘶吼着加快速度。
.....
中心区,外围。
从天空上往下看,有两处如月牙般的区域分别在中心区西南和东南,一个是被无数奇异植被所覆盖的自然之地,一个是规整而密集的交易流通之地,统称【外围】。
塞洛尔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南外围,下了马车,塞洛尔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来到了这片深林世界。
几乎所有的植物都有半百米之高,遮天蔽日,组成了五颜六色的穹顶,阳光难以照射下来,让这里显得很是阴凉,特有的氤氲之气带着湿意浸润着塞洛尔的衣衫。
塞洛尔看着周围嗡嗡的异世界小精灵和异兽种,觉得这里倒是更有一种魔法时代的感觉。
不过欣赏归欣赏,塞洛尔还是要先去完成他的任务。
此处人造的小路并不多,到后面有三处分岔,借助地图,塞洛尔选择了中间的路,从直觉上说,一旦走偏,可能就会出不来了,西南外围,据说是中心区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处区域。
有人说,除了虚空之门和魔法门,这里可能也有着能通往外界的门——虽然只是传说而已。
塞洛尔对这些传说总是抱着半真半假的态度,因为在曾经他所在的世界里,传说是最能让人感到兴奋和追捧的东西,若是写进书里,一般这种东西总会发生,倒霉的主人公势必会因为乌鸦嘴或者灾星体质撞见这些传说。
因类型而异,主角所遭受的境遇也大不相同,最惨的.....塞洛尔都希望地狱能对他打开门扉,救其于生不如死之中。
不过好在塞洛尔并不是什么小说里的主人公,他只是区区一介穿越者啊,穿越者的话,应该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吧。
在塞洛尔胡思乱想之间,一束刺眼的阳光射了下来,铺染了他银灰色的头发。
塞洛尔不禁眯了一下,那前方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圆形空地,植物的延伸覆盖到这里就到此为止了,仿佛这里是一切的中心。
而地面上有着古老纹路的标志,极为规整,让塞洛尔有一种错把空地当成某种祭坛的感觉。
“这里还真的没有什么人啊。”塞洛尔跺了跺脚,一眼望去除了庞大的植物就是黄色的大地,明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塞洛尔却感觉到了一抹寒意,和之前的不同,好像真的有着无数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塞洛尔的脸上浮现出警惕的神色,手中的地图攥得紧紧的,耳边回荡着自己那不缓不慢地脚步声。
大概走了接近二十分钟,看到一株紫色的冲天植物终于让塞洛尔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空地的另一边了。
就像是那些魔法师居住的场所一样,小屋建在植物内部,拂面而来的气息和发达的外界大不相同,这里像是世外桃源。
一个魔法的遗留地。
塞洛尔要找一个叫做沃鲁的人,他应该就在里面。
塞洛尔登上植物楼梯,面对那古老的木质门,刚想要敲门时,那扇门突然吱吱一声向里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药剂药罐组成的架子,一张旧时代柜台在最里面,散发着血腥味的猛兽们的器官被摆在墙上。
很恶心的布置,大概是主人的兴趣,可是主人的身影塞洛尔却没有看见。
塞洛尔走了进来,发现这里好像并没有通往二楼的地方,主人是不是在外面?
此时塞洛尔并没有看见,在门的背后,一道身影被夹在门和墙壁之间,老旧的门向外晃动了一下,那道身影无声地动了动,手中的一把锃亮的屠刀闪动着明晃晃的锋利光芒。
脚步一踏,那身影直接拿着屠刀向塞洛尔横扫而来!
塞洛尔转过身来,正好见到一道凌厉的白色划过眼睛,这一瞬间,塞洛尔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冷汗直接从塞洛尔额头上冒了出来,然后看向面前刚才想要向他“行凶”的家伙——
那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头,身穿着紫色的魔法袍,个头只有塞洛尔的一半高。
“你、你要做什么?”塞洛尔急忙后退一步,质问道。
老头嘿嘿一笑,举起那把屠刀,只见刀面上有着一只苍蝇大小的黑色飞虫的半个身体流着红色的鲜血。
“你差一点就被它给吸了...”老头用这只独手又撩起自己的衣服,只见外漏的另一只臂膀极为扁皮,好似血液和水分都被抽干。
“就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