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清晰得就好似在耳边呢喃,但塞洛尔只是觉得声音的主人有些不怀好意,而且他也很想回对方一句:“不在,滚啊”——却因为莫名的头疼已经做不到了。
“少年,来这边。”
简直像某些恐怖片或是邪教仪式的勾引方式。
而且塞洛尔每走一步这声音的大小便开始改变,它是在为他指引方向。
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
塞洛尔心里早有打算,如果这家伙的目的是要勾引他,那他就只能反着走了。
“来,来这里。”
“好的,我来了。”塞洛尔做着回应,脚步逆着声音而行。
他抱紧双臂,一步步地跟着路灯,这简陋的病服丝毫给予不了塞洛尔温暖,饥饿和头疼交织一起更是雪上加霜。
现在大概已经是深夜了,他应该正走在一个城镇般的地方,放眼望去,没有一道人影,不,甚至说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
天空上并没有高悬的皎月,唯有一排排路灯在散发光亮。
“来这里,这里...”
这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应该是把它甩了吧。
塞洛尔轻呼了一口气,混杂在湿润的空气当中,真是冷得要命,说实话,他都有些后悔逃出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还是不要随便去走回头路。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依旧没有完全逃脱那该死的医院。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正当塞洛尔鼓起信心向前走去之时,身侧两栋房屋之间的过道处正放着一个类似算命的占卜师们所用的桌台,铺搭延展的布上,静静地躺着一颗人头大小的水晶球。
在塞洛尔微瞟的一瞬间,那水晶球仿佛是勾起了一抹微笑,而后传出的声音,让他全身都僵硬了下来:
“嗨,少年~”
塞洛尔还来不及想为何会碰到这个他想要甩掉的声音的源头,双腿已经行动了起来。
然而此时左脚却突然一软。
啪!
“真笨呐少年,”那水晶球沉默了几秒,语气竟然愉悦了起来,“脸都着地了。”
这个时候居然掉了链子,塞洛尔对自己已经无语。
嘶了口气,塞洛尔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考虑着是不是要再跑一次,不过他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逆着行走反而更加遇见了它,还是说一开始自己就已经中套了。
“不要再有别的想法了,过来聊聊吧。”水晶球如此说道。
简直是某些情节的惯用开头,知道吗,一旦搭话接下来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所以塞洛尔发誓绝对不要与这家伙交谈。
“我可是知道你的所有情况,塞洛尔·希伯尔克,”水晶球开始诱惑,“你能碰到我,这就是命运的必然。”
“而你,也一定会想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我允许你向我提问,我会竭尽所能回答能够回答的问题,放轻松点,我是不具有杀伤性的。”
塞洛尔沉默,看这样子,这个东西似乎知道他是一名穿越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吧。
“你现在的脑子是不是很难受呢?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塞洛尔挑了挑眉。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那么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顺便一提,现在全城的人都在找你,不明不白的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吧。”
塞洛尔的眼皮跳了跳。
“塞洛尔·希伯尔克,来自异世界,十七岁,喜欢...”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塞洛尔终于还是开口了,距离他发下誓言大约只有一分钟,这所谓的人类啊,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栽头,他认了...
水晶球悠悠地说道:“那些家伙叫我‘安努’,而我的身份,则是整座城市的掌门者——‘领路人’的引导者。”
“顺便一提,你正是这一代的‘领路人’。”
听着这些模糊的词语,塞洛尔也是颇为头疼地问道:“这和我脑子里的声音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所具备权能的标志,也就是‘权能之音’。”
“权能是什么玩意?”
“那是属于神的魔法,自世界的真神死后,它的力量散播到了世界各处,所能得到的生物将获得极为特殊的力量,我们叫做——权能。”
所以说所谓的权能也就是另类的魔法或者说超能力一样的东西,塞洛尔只能这么认为,而且似乎他也具备有权能。
“你的权能并不是普通的权能,它是所属权能中领主类的权能,而在这莫法尼亚城里仅有两人有着领主类的权能,其中一个便是我们的城主大人,另一个,就是你了。”
塞洛尔心中一震,这样的话,岂不是仅凭权能他就和城主平级了吗?
安努仿佛是看透了塞洛尔心里的想法,有些泼冷水的说道:“别想了,你的权能并不具有杀伤力,单凭身份也是不可能和城主相比的,不过...说你为城中第二人倒不为过。”
“这莫法尼亚城的城门是八道虚空大门,‘领路人’的权能就是控制这八道大门的开关,所有东西的进出全凭一念之差,所以说,经济,生活,甚至军事都与‘领路人’息息相关,而你,就是现在的‘领路人’。”
塞洛尔倒是觉得这个权能有些坑,说是这样,大门的开关最终还是由城主控制的吧,不过在这所城市里好像还是极为重要的,应用好的话应该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是他没有想明白的是....
“为什么是我呢?”塞洛尔问。
“因为,”安努顿了一下,“在三天前,上一代‘领路人’突然被人给杀害了,他的权能没有被人取走,而是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这权能会逐渐适应你的身体,当‘权能之音’出现就代表开始真正融合,一旦声音消失,你就可以使用权能了。”
“权能还能被夺走吗?”塞洛尔的注意力完全在前面。
安努道:“这就要和权能的三大规则有关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嘁,简直吊人胃口,这鬼东西看来只会回答关于所谓“领路人”有关的事情。
塞洛尔又试探性的问:“杀害上一代的人是谁呢?”
安努沉默。
塞洛尔只能撇撇嘴,有个危险家伙居然胆敢杀害莫法尼亚的二号人物,也许就是冲着权能去的,这样想的话,他现在不也是很危险吗?
要是与自己断层的记忆以及那座诡异的医院有关就更麻烦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危险又复杂的漩涡当中,在这种冲击下,他似乎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行。
这样一想,塞洛尔更加有些不爽:“你真的不能再告诉我点什么吗?”
“其实嘛,”安努的语气依旧如故,“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哦,你死了,还会有新人顶替你的位置,掌托人前仆后继,这传承只是更新迭代,不过,哪怕怀有这荣耀一天,也能够名留史册了。”
真是个屑东西,嘴上说着冠名堂皇的话,内心却肮脏得不行。
“你刚才好像说自己没有杀伤性来着吧。”塞洛尔哼了一声,他可不能就放过这一个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东西。
“塞洛尔·希伯尔克,你要对我做什么?!”
于是塞洛尔直接抓住这颗发出惊疑之声的圆润水晶球,他决定要带着这家伙,说不定总有一天就会撬开它的嘴。
“少年,我伺候过这么多代的‘领路人’,只有你如此霸道!”安努发出声音,不过像它自己说的那样,如今连挣扎都做不到。
塞洛尔丝毫不去理会它,捂着即将要干瘪的肚子向前走去。
不管以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他现在做的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
可是...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搞点吃的呢?
塞洛尔索性靠着一盏路灯坐下,与其漫无目的地走路,不如省下一点体力。
说不定等一下就会睡着呢。
塞洛尔抬头看看天,发现雨好像已经停了。
嗞——
路灯倏然灭了一瞬间。
“嗯?好像那东西要来了。”被放在地上的安努发出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