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东方朔生在前世,那么他现在一定会举得徐飞的脸上,就是一种emoji的表情图,还是动态的鄙视图。这一句“是么?”完全就是装逼的口吻说出来的,那种高端华丽的装逼,让东方朔隐隐有些窒息感,,不自觉的就开始审视自己,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这中间是自己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水师妹也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高山流水》这几个字不是太敷衍?还有什么深意?
“不愧是徐公子,《高山流水》初一听平平淡淡,细细想来却又直达本心,若是此曲要取个名字,当是《高山流水》最能贴切我的本意,还要多谢徐公子赐名。”水琴音默默揣摩良久,双目一凌道。
徐飞还是一脸高深莫测,笑的是意味深长,点了点头道:“能得水姑娘心意,倒是出乎本人意料,既然姑娘喜欢,那便是极好的。”徐飞忍不住就是一口宫廷后宫腔,那满满的得意,都快闪瞎东方朔的眼了。
东方朔憋气啊!
“你说这来路不明的小子,本来自己和莫愁真人相谈正欢,他冒出来一首诗就让莫愁真人有所感触了,这一看,就是修炼上有了心得。诗这方面,自己不能自取其辱,好不容易自己想到琴曲资质极佳,换个方向对水师妹投其所好,这小子又冒出来起个《高山流水》这样的俗名,还正好让水师妹觉得投其所好,这莫非是要上演知己的曲目?那不是自己就要无疾而终?”东方朔越想越气,狠狠的瞪了徐飞一眼,逞水琴音低头的功夫,又向徐飞呲了呲牙。
徐飞一直在关注东方朔的表情,无他,装逼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看被装者的反应,不然装逼的乐趣何在?这时候看到东方朔一副我讨厌你,我恨不得弄死你,却又对你无能为力的表情人,徐飞心里那个美啊,就像炎热的夏天,来了一瓶冰冰的雪碧,打开喝上一口,透心凉,心飞扬!拿起瓶盖一瞧,嘿,还有个再来一瓶!
“徐公子大才,却又如此谦和,实在是我辈年轻人的楷模,琴音必不负公子所望,今后每次弹奏此曲,必以公子所言为铺!”水琴音说着,很是认真的抱了抱拳,学徐飞行了一礼。
“什么?还每次弹奏都要想起这小子?”东方朔已经不知道这一天他有多少次要心态爆炸了,只觉平素无往不利的自己,在这养琴殿里受够了各种气,这一刻,他十分怀疑自己。看着假模假样的徐飞,心头又生一计。
“徐兄确实了得,在陇州年青一代里,东方实在没见过能出之其右的天才,就算是我也远远不如。先前的诗已经让东方惊为天人,想不到徐兄对琴技还有如此见解,徐兄实在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东方先头孟浪了,还请徐兄多多见谅,达人不与小人过。”
如果不是前世当了十多年狗仔,换成刚毕业时候的徐飞,说不定还真信了这货。可是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久,如果徐飞连好话赖话都听不懂,一句捧杀就高潮,那么前世还真是白走一遭了。
徐飞看着东方朔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假如不是为了保持逼格,他很想说一句——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这小子先前被自己呛的差点被口水淹死,自己一顿秀,蒂花之秀都得服,这孙子现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不然,徐飞还没开口,东方朔就接上了:
“既然徐兄也深研此道,倒不如徐兄也作上一曲,让我等好好开开眼界?”
就知道这小子没好屁,捯饬半天就是为了捧杀自己。
“东方兄说哪里话,小子才疏学浅,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徐飞当然要拒绝,不给这小子点甜头,如何让他配合自己继续装逼?作为逼界的业界良心,徐飞深谙此种真意,没有对比,没有打脸的装逼,都是没有灵魂的,是不完整的。
“徐兄如此就过谦了,莫不是徐兄高作,看不起我与水师妹,不愿让我等倾听?”东方朔心想,好你个瞎猫碰上死耗子,果然你这曲名就是随便硬起的,还好自己慧眼,这小子没什么真才实学,光靠运气而已,说不定那诗都是别人作的,反正他来的那么远,谁知道是不是他老家什么诗词大家的作品?这次突然邀曲,自己倒是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可说?
虽然关于家乡诗词大家作品这一事实,东方朔是猜对了,可是徐飞这个“家乡”,着实是有些”远“,穷极他这一生,,大概也是没什么机会回去了。
还没等徐飞回话,这边莫愁真人又从后面度步而出,闻言道:”徐公子还会作曲?本宫听了徐公子的诗,正有所感悟,细细想来,怕是要闭关一段时日,本想就此出来与二位招呼一声就去闭关,却不想作诗如此情高的徐公子还会琴技,真是英雄出少年,难得,难得啊!本宫本就是爱琴之人,还望徐公子莫要拒绝,以作交流便好。”
“师傅,作曲与作诗不同,作诗在于那一瞬间的情绪起伏,作曲却又需要一遍遍的试错改调,即便是徐公子,夜断断不能一气呵成,还是等师傅您出关以后,再请徐公子交流更妥。”水琴音听自己师傅开口,就知道身为琴痴的师傅,又执着于琴技上了。
“水师妹虽然所言不假,但东方以为,凡事都有例外,似徐兄这般大才,说不定就能顷刻见作曲,我等还是要对徐兄饱有信心才是!“还没等徐飞谦虚一波,刷一波人设,东方孙子又蹦出来了。
“既然如此,小子就孟浪了,可否容小子构想一番?”徐飞知道躲不过了,实际上他也不想躲,先前就说了,他准备留在这妙音楼,外面的世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前身死鬼也只是说身陷囹圄,对于外面的一切,也比徐飞这个天外来客知道的多不了多少。妙音楼作为这陇州闻名的门派,安全性应该有所保障——当然,徐飞是不会承认,当听水琴音说这个门派只有炼器阁有男人后,自己就决定留在这里了,还是死活都要那种。
“当然,公子所言极是,本就是本宫孟浪了,公子但可不必心急,慢慢来,我等恭候。”莫愁真人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这时候主动给徐飞台阶下,就算一会作不出,她也想好的处置之法。
徐飞点点头,起身而立,先是在殿里周围都走上一圈,又行至殿门,出殿门倚在木楼围栏旁,向着远方眺望。
一盅茶。
两盅茶。
三盅茶。
一炷香。
两柱香。
望着倚在围栏处的徐飞,东方朔眼睛都快涩的睁不开了,按理说他也是个修炼之人,就算几日不睡也没什么,可是他为了看清徐飞的小动作,愣是眼都没眨一下。正当他看得泪流满面,准备出声揭露徐飞时,徐飞缓缓道: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