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两个女子怀中抱着孩子,早已是衣衫凌乱,穿戴不整,怀中的孩子经过这一天的惊吓,现在已经熟熟的睡去了。
江源将二人扶起,拨了拨洞口的篝火:“二位嫂嫂不用行此大礼,将军这番举动着实是令人没有想到,紧追慢赶,还是晚了许多,若是出发的时候就能够截住,也不会让二位嫂嫂家中遭此巨变。”
江源说着,二人低声抽泣了起来:“早就听说他与将军有些冲突,回来之时也时常劝他,可总是事与愿违。”
“不知二位嫂嫂姓名?”
“我叫曾霞,是骠骑将军张欢的内人,这位姐姐叫若珂,是左将军袁泽凯的内人,恩人不知我家将军如何?”曾霞怀中抱着孩子,早已经是梨花带雨。
若珂话不多,只是听曾霞一人介绍。
江源叹了口气:“家中不知道……”
“家中……就只剩下我们……姐妹二人了……”曾霞说着,又是掩面痛哭。
江源急忙道:“二位嫂嫂,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二位将军被困在并蒂青莲之中,要是想救二卫将军,还需要二位嫂嫂将实情告诉二位将军。”
“如今家破人亡,也不指望他能够报仇,只要能够找个安稳之地,好生将孩子抚养长大,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曾霞抽噎道。
江源摇了摇头,将马肉递了过去:“此话万万说不得。”
“为何说不得,他南方军势力之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府中说灭门便灭门,赵新那杂碎位居将军之位,修为紫府二重,又有谁能够动的了他?”曾霞颜面而泣。
江源深知其中利害,在军队面前,这些宗门已经看不到他们眼中了。
“嫂嫂,就算是躲,又能够躲多久?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就像你所说,南方军八万之众,早晚有一天会被抓住,就算你不为哥哥考虑,也要为孩子想想吧,难道就真的愿意让孩子过这躲躲藏藏的日子?”江源站起身来,十分着急。
“他既然要杀你,斩草除根是必然,躲是躲不过去的。”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若珂开口,却是异常的淡定。
“那姐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曾霞此刻已经没了主心骨。
若珂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我本是赵新的表妹,只是我没想到究竟是为何,他竟然对自己的妹妹也要下毒手。”
“他我太了解了,我们逃不掉的。”若珂忽然间笑了笑,这一笑,看清了世态炎凉,原来在利益面前,什么亲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麻烦恩公带我二人回城一趟,将孩子安顿好,他二人在军中还有些地位,只要能够说服我的夫君,骠骑将军自然揭竿而起,只是赵新……”若珂有些犹豫:“若是失败,还请恩公能够给这两个孩子找一个新家。”
江源心中一怔,对于若珂又有了新的认识。
“好,我们速去速回,一日之内必须回去。”江源说着,带着二人冲天而起,朝着银屏城而去。
左军账内,袁泽凯胸口沉闷,在帐中踱来踱去,已经半个月了,家中之人还没有消息,派出去的人不下三拨,可是还是没有消息。
“将军……”
帐外一声呼喊,袁泽凯杯中酒撒了一地。
“将军恕罪……袁府……袁府……”
“袁府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袁泽凯一把将跪在地上风尘仆仆的士兵抓了起来,眼睛瞪得混圆,像是要突出来一样,嘴唇干裂,不断地颤抖。
“袁府被……被灭门了……不过……夫人被抓走了……”
“灭门……谁干的?谁干的?夫人呢?让你们护着夫人,你们都是废物吗?滚……”袁泽凯好像失去了理智,他就怕连累家人,现在看来,他最后的把柄也被被人牢牢攥在手里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小的该死,没后护好夫人……”那士兵痛哭着,拿起手中刀,朝着脖子抹去。
袁泽凯一把挡住:“我没了家,还要失去兄弟吗?”
那士兵动容,头如捣蒜,泣不成声。
“袁将军……嫂……嫂夫人到了……”
一名士兵拉开大帐,看到里面的一幕,却是有些不解。
袁泽凯转身,看到若珂与一个少年站在门口。
“传令下去,左山军士,从此刻起,若有出左山一步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跪在地上的士兵愣在那里,直到袁泽凯踹了他一脚,方才连滚带爬的出去传令了。
“泽凯……”
“夫人……”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泣不成声。
江源看到这一幕,竟也有些动容。
“夫人,你受苦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快与我说说。”袁泽凯扶若珂坐了下来。
若珂将她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袁泽凯,站起身来朝着江源鞠躬道:“恩公在上,请受我夫妻二人一拜。”
袁泽凯见此情景,又如何不感激,也随着拜了下去。
江源急忙上前,将其二人扶起:“将军,在下乃是受牧蕾郡主所托,前来慰问南方军将士,没曾想遇到此事,实在看不下去,值得出手相助,又见将军帐上这并蒂青莲,猜想将军定是有什么麻烦了。”
袁泽凯皱眉道:“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四部合一,推举出一个牧蕾郡主,你说你是特使,可有凭证?”
江源将玉简从袖中拿出来,递给了袁泽凯。
袁泽凯看后,朝着江源一拜:“特使见笑了,若非今日有特使,怕我二人再是难团圆了。”
“北方战事吃紧,我虽不知为何江南郡给了南方军多大的好处,竟然让南方军稳若泰山,更对二位将军下如此大的黑手。”江源坐下来。
若珂忽然站起身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那是你的兄弟不假,可是你把他当兄弟,人家把你当什么?若不是特使,今日我母子二人早已经横尸野外,你跟你的兄弟过去吧,我这就回去,带着照儿离开这里,那天要是见了我二人的尸体,你也别怪我狠心,照儿也没有你这个父亲。”
这一通大骂,袁泽凯方才醒悟,不由得捶胸顿足,可见其兄弟情深,想必赵新也是念在这兄弟的情面上,没有杀他,但是江源的出现却成了导火索,不得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