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逃脱八音山魔王鬼爪的小松鼠望向身后消失不见的结界心有余悸。
如果它能口吐人言,必定要揭竿而起,在上面挂一条长布,正反两面写道:“江豆豆丧尽天良欺辱幼小,天理难容神佛共诛!”
然后站在诸神之巅叉着腰,细数江豆豆十宗罪!
不过,此时它也就只能想想,就算借给它几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无外乎在江豆豆十八年的淫威之下,它生出的净是恐惧之感。
“江豆豆,老子日你先人,十八年啊,你折磨了老子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你每天对着老子唧唧歪歪,一念就是一整天,害得老子都他妈快得神经质了……最可气的是,老子还他妈的不敢吱声,得陪着笑脸……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你他妈杀人仅凭这一张嘴啊……”
“今日,老子终于逃出生天……老子再也不用终日惶恐提心吊胆的活着……现在,老子便要去这大好世界,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
“八音山的同胞们,你们放心,待老子寻一良主,再为尔等烧些纸钱……”
“哈哈哈,八音山,再见喽!”
“江豆豆你个大魔头!你也再见!哦,不对,再也不见!”
小松鼠一脸嚣张的叉着腰对着空中吱吱乱叫,伴随着很有灵性的中指,然后在寒风中寻着一个方向渐渐消失不见。
……
无尽的白雪,远远望去看不到尽头。
小松鼠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如果不是脖间铃铛每每在它力乏之时提供一阵暖流,它怕是要被累死或者饿死。
“坚持!我要坚持!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比起大魔头的恐怖便如这天地之距!想想自己的同胞,说不定它们还在水生火热当中……对比它们,老子不要太幸福!”
一处雪山深处的洞穴中,小松鼠躺在冰冷的岩石之上,翘着二郎腿自我安慰道。
像这样的情景,小松鼠在逃离八音山的这些天里无数次的自我催眠过。
所以,它轻车熟路的便能将自己心态调整好,很有佛家大智若愚之资。
“江豆豆,纵你有千般万般神通,到头来还不是得便宜了老子?我就当你把铃铛献给了老子,以弥补十八年来老子的精神损失!”
小松鼠不停的拨动着脖间铃铛,清脆的响声通过洞穴传出老远,一直飘荡到山脚下一块露营之地。
“铃铛的声音?舒漫,你听到了吗?”
“嗯,出去看看。”
帐篷掀开,走出两位被羽绒包裹严严实实的二九年华少女。
其中那个身材较为高挑一些的女孩带上护目镜,拿上登山镐,眼神机警的看向一旁露营帐篷,小声说道:“秦岚,听铃铛的声音,距离应该不远,咱们要不过去看看!”
叫做秦岚的女孩稍微有些犹豫,她撇了一眼隔壁帐篷,发现里面透着股光亮,在灯光的作用下,一个身材健壮的背影正忙碌的烧菜做饭。
“你爸知道了可不得打死你!再说了,一会儿队里该来人接我们回去,现在走不合适吧。或者,和叔叔说一声,让他带我们过去?”
“可拉倒吧,我爸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带我们,还不如不去呢!”
“你爸……话确实有些多……”
“别废话,你跟不跟我过去?”
“如果我说不去你会不会又要说绝交?”
“丫头真聪明!”
“哎,走吧……”
雪山里的风很大,两人紧了紧衣领,小心翼翼的踩着厚厚积雪离开,深怕动静大了惊扰到隔壁帐篷里的男人。
铃铛的声音是从半山腰上传入山脚,伴随呜呜寒风,时而清晰临近时而恍惚遥远。
“快到了!前面有个洞穴,声音好像就是从里面传出!”
“舒曼,不会有雪怪吧?我,有点怕……”
“怕个卵,我把我爸的信号枪带来了,就算是雪怪,也足够它吃一壶了!”
舒曼有些气喘,但眼神灼热,她天生喜爱刺激,所以才会在十八岁生日那天选择登山作为自己的成年礼,也算是满足自己那颗勇于探险之心。
等洞穴离的近了,她才从背包侧面的网兜里拿出荧光棒,甩过之后,一阵绿幽幽的光芒慢慢的照亮了四周。
而此时,身处洞穴之中的小松鼠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它还在不停拨动着铃铛发泄着心中对于江豆豆的怨念,甚至还在这么短的时间,编纂了一曲耳熟能详的歌曲: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砸死豆豆哇
嘿嘿嘿嘿砸死豆豆哇
说砸咱就砸哇
你砸我砸全都砸啊哇
嘿嘿嘿嘿全都砸哇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
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砍刀铁棒来招呼哇
嘿呀咿儿呀嘿哎嘿咿儿呀
……
“嘿呀,咿儿呀,哎呀妈呀我他妈见鬼了哇……”
一声高亢激昂的惨叫,小松鼠的歌声戛然而止。
当幽幽绿光缓慢升起,舒曼和秦岚仿佛是一对从幽冥之中走来的索命鬼神,带着丝丝寒气步入洞中。
正唱到兴头上的小松鼠冷不丁的被这一幕吓的不轻,直挺挺的从岩石上摔落下来,发出一阵哀嚎:“哎呀妈呀,这也太他妈吓人哇……”
它不断后退,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心想着:这莫不是江豆豆派来索命的吧?老子不就唱首歌吗,至于嘛??!
“好可爱的小松许!秦岚你看,它脖子上有个铃铛,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将它丢弃在这儿。”
“舒曼,你吓到它了……”
“哦哦……”
舒曼闻言慢慢后退,她努力挤出自以为最亲和最可爱的表情,然后缓缓蹲下,对小松鼠伸出手:“小松许,乖乖喔,姐姐带你回家家……”
小松鼠一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它深深的打了个寒颤:“你跟谁小松许小松许的?谁要跟你回家家?你当老子脑袋秀逗了?一看你这德性就是到你和大魔头不相上下,老子才刚从大魔头手中逃脱又岂会再入虎口?”
小松鼠眼睛提溜转,准备找机会逃离这里。
哪知舒曼眼急手快,看似温柔的表情下隐藏着干净利索的身手,却是一把薅住了它的尾巴。
“喋喋喋……小松许,你刚才好像想跑跑喔,这样就不乖乖啦,我得打你小屁屁喔……”
舒曼将小松鼠揽入怀中,对着它的屁股“啪啪啪”连拍三下。
“耻辱啊!耻辱……枉老子在八音山也是一霸,就连大魔头也从未如此羞辱于我,你这让老子今后在松鼠界可怎么混啊……啊啊……”
小松鼠将透露埋入少女胸口,嚎啕大哭。
“舒曼,你,好可怕……”
秦岚目瞪口呆,看着舒曼脸色变化如此之快,她心下折服。
不愧是国京第一女纨绔,这般我行我素的嚣张模样甚得吾辈之心!
有汝之名,国京诸流何其惧哉?!
下一秒:
“舒曼,听说红烧小松鼠与下雪天更配哦……”
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继舒曼之后,秦岚邪恶之心亦可与日月争辉。
只是,苦了这位自称八音山一霸的小松许先生。
……
八音山三月,尘世间三月,果然有着不一样的多姿多彩。
而在白雪覆盖的某一处山峰洞穴中,江豆豆寄希望于佛门振兴的小松鼠即将迎来一段痛并快乐着的旅途。
……
两天后夜晚,国京,一处别墅内。
“舒曼,你帮我把床上的内衣拿过来,我刚打着沐浴露腾不出手。”
“小松许,去给你秦岚姐姐拿内衣,老娘正拉屎呢!”
哗啦啦的流水声引人无限遐想,虽然隔着数间房间,但是耳尖的小松鼠还是第一时间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它飞速的推门跑入卧室,一个上蹿跳到床上,然后熟练的拿起少女色衣物走入浴室。
“叮叮当当!”“吱吱吱!”
胖了数圈的小松鼠举起衣物摇头晃脑,视线却如有实质的在秦岚全身上下打量。
“滚,一边玩去!再用你那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小心我把你阉了!”
小松鼠得意的咂咂嘴,然后伸出爪子在自己的胸前摇摆,鄙视的瞟了秦岚上身一眼,最后才大腹便便的摇头离去。
“我这是被一只松鼠给鄙视了?”
秦岚不可思议的咆哮道:“舒曼!我要红烧小松许!油炸小松许!清蒸小松许……”
“鬼叫什么?给你红烧油炸清蒸了,我还去哪找这么一只聪明的小松许?小乖乖!快去给姐姐拿张纸纸……”
“叮叮当当!”
“吱吱吱!”
“妈了个巴子,让你拿张纸你就给我拿一张啊?信不信老娘将你红烧油炸清蒸了?!”
“……”
片刻后。
“小松许你好乖乖喔,姐姐可喜欢你啦……来,让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阵蹂躏过后,小松鼠踉踉跄跄的走出卫生间,等脱离舒曼的视线,它瞬间喘着粗气背靠木门瘫坐在地:“麻的,今夜就走!再不走,老子迟早得交代在这!谁能想到这女魔头翻起脸来六亲不认?!动不动就红烧油炸清蒸,这搁谁谁受得了?”
“真是……太他妈凶残了!”
……
天色渐晚,夜色愈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丝丝黑雾从四面八方缓慢涌来,逐渐将别墅包裹在内。
卧室里,小松鼠躺在秦岚与舒曼之间,耳边传来她们轻盈的酣睡声,于是它蹑手蹑脚的走下床,跑到客厅的角落里将事先埋藏好的打包行李抗在肩上。
“此情此景,当应有歌才能承托出我此时心中激荡之情!”
小松鼠感受到自己即将又重新收获自由,不由的心情大好!
它突然想到了大魔王经常唱的那首歌,于是一边迈着轻盈的步伐跳到了窗户上,一边改编唱道:
我像风一样自由
就像你的残暴无法强留
我推开你伸出的双手
我走啦肯定不回头
管你的红烧还是清蒸炸油
所有手段老子不再承受
你给我温柔我拒绝接受
你给我双手骗老子感受
我选择自由才活的长久
我选择所有傻逼会保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