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茗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风行洲语气不忿地开口。
风行洲试图用冷漠与愤怒掩饰自己的心慌,然而贺茗茗根本就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听了风行洲的话,贺茗茗轻轻捏了捏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指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不配合也可以,沈灵的生日很快到了吧?我行程比较紧,这次可能没法亲自过去给她庆祝了。”
贺茗茗已经心生了不去Y城的念头,这不仅仅是为了威胁风行洲,更是想给迟澈一个反击。
迟澈这次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她不还他一个,这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并非事事都能忍气吞声的人。
若非她自己愿意,谁也不能从她身上占了便宜之后全身而退。
风行洲呼吸狠狠一顿,怎么都没想到贺茗茗会用这个来威胁他。
果然最毒妇人心,专挑他的七寸下手。
如果她不在沈灵生日的时候出场,他自己一个人也不好出现。此刻正是他们夫妇风言风语正盛之时,沈灵如果起了疑心,那些消息千防万防,也抵不住她去刨根问底。
他仍旧不表态,贺茗茗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随后拿起手机往卧室的阳台走去。
“你去哪?”
风行洲一把扯住她,十分警觉地开口。
“当然是打电话给迟澈。”贺茗茗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巧笑倩兮地回答。
她的笑容是最好的伪装,可以掩盖掉其他所有的情绪。
她的话语不见半分力道,甚至说得上活泼俏皮,却透着无比重的威胁。
这个电话如果打出去,他也要缺席沈灵这次的生日宴了。
“贺茗茗,迟澈这么费尽心思地帮你设计我,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风行洲没有这么快点头答应,反而帮迟澈说话。
他不是视迟澈为竞争对手吗?
去了一趟Y城,大家都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迟澈突然发善心说要帮她试探风行洲的心,风行洲突然开始帮起迟澈说话,而她似乎也不那么害怕沈灵知道她与风行洲不睦的事情。
她以前害怕自己与风行洲的婚姻在沈灵面前出现一点点的瑕疵,害怕在她面前出现一点点的不和谐,努力地让自己与风行洲的婚姻看起来完美如人意,可是现在,她反倒觉得太过完美的婚姻十分虚假。
没有吵吵闹闹的婚姻,失了生活本该有了色彩。
她和风行洲的婚姻,只要她不松口,这婚就离不了。
不管他们私底下难得多么凶,她与风行洲都会在沈灵面前有所收敛,偶尔露出的不和谐与争执,那也是极为平常的。
有些事情想通,贺茗茗的思路也越来越明晰。
“我怎么对不起迟澈了?他巴不得你不要出现在沈灵面前。如果我不去,你也没办法一个人出现,这正好如了迟澈的愿。”
贺茗茗语气轻嘲地开口。
不管是何种结局,迟澈都乐见其成。
哪一种结果都没影响到他,他和沈灵的感情依旧稳固无比。
贺茗茗的话让风行洲茅塞顿开,他之前还想不明白迟澈设计他的意图,现在了解地透透彻彻。
不仅仅是他对迟澈没有好脸色,迟澈对他也不待见。
愤怒于贺茗茗与迟澈两人联合设计自己,风行洲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她们两个人好过。
迟澈不想他去Y城,偏偏他就去了;贺茗茗不想去Y城,偏偏他就要拉上她。
“我可以陪你演戏,但你必须跟我去Y城参加沈灵的生日宴。”
风行洲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贺茗茗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如果他坚决不松口,贺茗茗才觉得意外。
除了风行洲自己,没人比贺茗茗清楚沈灵在他心中的地位。
迟澈那点试探算什么?
在风行洲心里,风家声誉可比她一个大活人重要多了。
尽管风行洲这么说了,但贺茗茗还是假装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成交!”
贺茗茗把手机放回了床头,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
她把手腕上的弹力珍珠手链摘下来,将散落的长发卷成一个花苞,用珍珠手链缠了两圈,把花苞固定在后脑勺的位置。
随后她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套睡衣,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风行洲见她这么快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他现在的心情烦躁得很,可是又没办法揪着贺茗茗继续刚才的事情。
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他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反问自己,然而耳边也听到了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贺茗茗已经开始洗澡了,风行洲的内心更烦躁了,本该清理干净的事情又如同一团乱麻一样往他脑海里塞。
杜宇轩到底是什么人?贺茗茗怎么就跟他关系好了?她和他似乎聊得特别合拍……
烦躁至极的风行洲忍不住走到了卧室内的阳台,摸出西裤口袋就烟盒与打火机,抽了一根烟出来,双指捻了捻烟嘴,打开了打火机。
淡蓝色的火焰很快将烟头烧成红点,风行洲灭了打火机,用涔薄的唇瓣含住烟嘴,狠狠吸了一口。
边抽边想,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不是过去了吗?
他想来有什么用?
看贺茗茗那个态度,简直嚣张至极,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对自己的,是不是杜宇轩给了她底气,让她不再唯唯诺诺地面对自己了?
那个男人真是该死!
他又狠狠抽了一口烟,试图压下心头的燥郁。
贺茗茗洗完澡走出浴室,完全透明的玻璃门映出了风行洲的黑影,以及那在暗影中的一点红红火光。
本来想出去晾挂湿毛巾的她选择了转身,把毛巾挂回了浴室的挂钩上。
风行洲在抽烟,而她却是不喜男人抽烟的,不过他似乎并不知道她的习惯。好在他的烟瘾不大,贺茗茗还能忍受。
她站在床头吹头发,目光却落在阳台的暗影上。
她看见黑暗中的点点红光暗了又亮,伴随着燃起的幽蓝火光。
外面的人迟迟没有进来,贺茗茗的头发已经吹了有七、八成干。
她放下吹风筒,把插头拔出来,一圈一圈地将电源线缠绕在吹风筒的手柄上,随后将它放回了原来的抽屉。
像是意识到贺茗茗的走近一般,风行洲转过头就看到她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隔着透明的玻璃,四目相对。
阳台门被人猛的打开,卷起了一阵风,风把漫散在空气中的烟味吹入了室内,直冲贺茗茗的面门。
“咳咳”
她剧烈咳嗽了两声,脸部血色尽失。
“刚刚不是很能吗?现在怎么娇弱得像林妹妹一样?”风行洲狠狠蹙起眉头,不留情面地开口。
他大步走近她,越过她,浓浓的烟味把她整个人包围。
贺茗茗的脸色更白了,几乎下意识想挪动脚步,和他拉开些许距离。
意识到她的动作,风行洲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故意把脸凑近她,语气阴恻恻地道:“我差点忘了,你刚从医院里回来。”
他一张口,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贺茗茗立马屏住了呼吸,紧抿着唇瓣没有出声。
见她这副模样,风行洲内心突然升起了欺负她的恶劣念头。
在贺茗茗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嘴狠狠封住了她的唇瓣,以攻略城池之势,撬开了她的牙关。
她不喜烟味,他便让她尝个够。
贺茗茗能感觉到烟味直钻喉管,直通心肺的感觉。
她一面被迫承受着风行洲的热情,一面接受着烟味的刺激,圆圆的眼睛水润亮晶晶的,眼眶却红了一圈,那模样看起来既娇软又楚楚可怜。
他故意睁着眼睛看她,想看她被自己欺负的惨状,却不想差点她这副模样狠狠刺激了一番,脑热地加大了攻势。
贺茗茗推据的手渐渐失了力气,垂了下来,不仅如此,她的腿也几乎软了。
在她快跌落的时候,一只铁臂狠狠固住了她的腰身。
风行洲的攻势来势汹汹,她已经缴械,对方却像不知餮足的猛兽,一圈圈在她口中扫荡。
被动太久,贺茗茗内心有些不服,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开始学着反击,紧追着风行洲不放,沉沦在其中。
意识到这一点,风行洲被勾走的魂回了大半。
他的理智霎时间回笼,硬生生拨来了贺茗茗,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贺茗茗脑子还有点发懵,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看向风行洲的大眼迷离中带着不谙世事的勾引,双颊红粉红粉的,如二三月盛开的桃花,一张润泽肿胀的红唇微微张着,似在邀请他再次品尝。
风行洲不得不承认,贺茗茗生得极美,如同盛开的玫瑰,白得清纯,红得魅惑。
他身体流窜着只有男人才懂得的冲动,然而他并不是一个被欲-望单纯支配的男人。
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还不是因为自己想看贺茗茗被自己欺负时候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烟味不错吧?我看你也挺享受的!”他语气嘲弄地开口。
一句话,打散了室内暧昧的火热的气氛,让节节攀升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
贺茗茗也冷静了下来,一双眸子慢慢变得清明,最后只盛着满池的清冷与微微粼光。
双颊滚烫流过的血液如同冰封一样,殷红散去,只剩苍白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