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接通，贺茗茗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道：“风行洲，我是贺茗茗！”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贺茗茗不死心，继续道：“风行洲，我知道是你，回答我。”
电话那头仍旧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她在与空气交谈。
深知时间不多，贺茗茗用力握紧了手机，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风行洲，我是贺茗茗。”
“我醒了，你快来接我回家！”
纵使贺茗茗百般控制、隐忍，吐出的字音却控制不住在微微颤抖。
她的期盼、渴望，全都暴露在空气之中，也传到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耳中。
风行洲握着手机的极其用力，大有一种要将手机捏碎的势头。
五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收紧，指节泛白。
他紧抿的薄唇在贺茗茗话音落下后的良久才开启，“贺茗茗，我们已经离婚了，别再妄想我会把你接回来！”
是的，他们已经离婚了。
在贺茗茗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办理的离婚手续。
就算没有她本人签名，象征离婚的绿本也有人办理好送到他面前。
贺茗茗呆愣了半秒，反应过来后，直接否认了风行洲的话：“你胡说，我不信！”
她还没签名，离婚根本就不会生效，他们的婚姻关系没有解除。
“离婚证已经给了你外公，你若不信，可以去找他！”
风行洲凉薄的话语再度响起，那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直直扎向贺茗茗的心口。
又是她外公……
贺茗茗对南恺宏失望透顶，恨对方的同时，她忍不住把矛头对准了风行洲，“风行洲，你也不是那种一昧听从长辈话语的人，为什么你要听他的？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谁都要听他的？”
风行洲没有回答她，任由她发泄，可是他的沉默让贺茗茗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风行洲，其实你自己也有离婚的想法，对不对？你要离婚的念头，从来就没打消过，对不对？”
她的质问没换来风行洲立即的回答，只是这个认知更让贺茗茗伤心欲绝。
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诉说着她的不甘与不忿，可是破了洞的心却在以读秒的速度快速冷却。
被子下紧紧握成拳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松开过，指甲扎入肉中她也没觉得疼。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克制着用平稳的声音开口：“风行洲，回答我！”
她吐出的字音过分平静，贺茗茗自己都不敢相信此刻的她竟然还能如此冷静，把情绪控制得出神入化。
心口堵着的石块可以让她窒息，可是面上依旧安好。
她现在若是倒下，是不是可以判定为没有一点征兆地离去？
风行洲没敢立即回答她，怕是一个忍不住，那刻意被死死压在心底下、抛到脑门后的深爱、思念、牵挂一股脑地泄露出来。
经此一事，他看明了自己的心，却没办法再坦然光明地去爱她。
她本该更加厉声质问他，可这平静得过分的语气，让他心尖都在颤抖着。
反反复复深呼吸了几次，风行洲才觉得能够带上伪装的面具，用无懈可击的语气开口：“贺茗茗，这么多年，已经够了，放过我吧！”
他在哀求她？让她放过他？
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着，险些让贺茗茗喘不过气来。
这话比风行洲说不爱她更具杀伤力。
这个男人是真的狠呀！
诛心也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