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觉得这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来也不会把自己带过去切片研究,于是便娓娓道来。
林向荣和于多都有些惊愕,林向荣倒不是怀疑南昭有什么问题,单纯是解惑,当然了,还有一点提醒南昭回忆更多线索的意味。
万万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解释。
“这么神?”于多惊呼。
江澈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林向荣摇摇头,看着南昭的眼睛,说:“有些人确实天赋异禀,但你这个实在是匪夷所思,南昭同学,不知你可否给我们演示一下这个能力?当然,我不勉强,这是你的自由。”
南昭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只是数秒,他就开口道:“我身后的病房,十个人,有三个人在走动,四个人应该是躺在病床上的,靠窗方向的那个病情应该很重,气息十分微弱。剩下三个人分布不均,气息稳定,像是陪护的。”
忽然他皱了皱眉:“在这个病房的楼下正对病房门口,发生了争吵……好像是警察,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南昭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这时候走廊外面一阵喧哗,好像是闹大了,江爸推门进来,急声道:“警察同志,楼下的家长们和警察吵起来了!”
林向荣惊诧地看着南昭,南昭礼貌一笑,那样子分明是你看我说的对吧。
林向荣尴尬咧了咧嘴,起身就出了门,于多冲南昭一笑,一路小跑就跟着出去了。
江爸江妈没进门,估计是跟着两个警察一起过去了。
二人一走,江澈就欣喜地趴在南昭身上,惊奇道:
“南昭你那个能力是真的吗?是不是科学书上说的第六感啊!太神奇啦!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能力呢……我跟你说啊,那天你晕了过去后啊……”
轻轻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引来一阵嗔怪。
在少女甜美的声音中,南昭心中一阵安宁,尝过了世间百味,方知人间冷暖,南昭不知自己梦中是不是她前世的命运,但此时的她,快乐、幸福。
惟愿岁月静好,红尘无尤无怨。
只是……南昭心中复添一抹阴霾,楼下……
……
医院的走廊挤满了人,附近的病房全是被拐走的孩子,医护人员穿插其中,忙得脚不沾地。
整个走廊一片愁云惨雾,凄厉的哭喊声回荡,走廊上横着一张病床,上面盖了一层白布,凸起一个轮廓,看起来下面是个小孩,周围围着一大圈人。
“我的儿啊!”一个女人趴在白布上哭得声嘶力竭,周围的人也在抹着泪,两个老人捂着心口瘫软在地,引起一阵骚乱。
“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就这么干工作的?我他妈……”
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改往日彬彬有礼的气质,对着一个警察大骂出口,如果不是旁边有两个警察拉着,怕是已经大打出手了。
“对不起!先生,请您保持冷静……”被斥责的警察正是张昱,身上的警服被愤怒的家长扯得凌乱。
“我冷静个屁!我儿子前天丢的,今天看到就剩下一个皮囊了,器官都被摘出去了……那天晚上我还说给他做最爱吃的鸡翅!一个回头就没了……”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对啊!”
“可不是,这帮警察光拿钱不办事!”
“就是啊,搞不好黑吃黑!警察和人贩子没准一伙的呢!”
愤怒的家长们说什么的都有,群情激愤之下场面有些混乱,其他没说话的家长也是感同身受,一个个抹起眼泪来,虽然他们的孩子平安归来,但心里的后怕是难免的。
张昱听着心里堵得慌,还没待他说什么,旁边病房又出来一个男人,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是一拳。
这一拳实实地打在了张昱的脸上,打得他眼满金星,一个趔趄就要栽倒在地。
“张局!”林向荣刚好赶到,搀了张昱一把,后面是于多和跟着过来的江爸江妈。
“没事……”张昱推开林向荣,缓缓直起身。
“我女儿……我女儿手被砍断了啊~她才8岁!就没了手!报案那么久你们一直就说在调查在调查,然后就还了我一个残疾的孩子!那帮畜生!孩子他妈直接就不行了,也躺在病床上了,这个家完了啊!”男人明显癫狂了,但还有点理智。
张昱深深鞠躬,旁边的于多、林向荣等警察也跟着鞠躬。
“凶手已经绳之以法,我……仅代表江都市公安局,向各位致歉……”张昱声音很沙哑,他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期间就吃了一个包子,喝了点水。
“绳之以法?谁知道人死没死啊?”
“就是啊!一个杀人犯让小孩给杀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听说啊,那孩子在学校孤僻得很呢,都没朋友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听到这话江爸急了:
“说什么呢你!血口喷人啊,谁不是受害者啊,有你这么说话的?”
“哎呦恼羞成怒了呢,儿子这样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臭娘们我他妈……”江爸火了,冲上去就要揍人,被旁边的人拦住。
场面瞬间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
楼下的一切南昭都听在耳旁,心里有些堵,拼死换来的结果就这么被人随意唾弃,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正在给南昭讲述他昏过去以后发生了什么的江澈注意到南昭微皱的眉头,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我刚才捏痛了?”
南昭摇摇头:“没事,突然发现你怪怪的。”
江澈慌张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被救出来以后,她回家换了套衣服就来照顾南昭了,挑了好久呢。
小丫头有些紧张地问道:“哪里怪怪的啊……”
南昭展颜一笑:“怪好看的。”
小丫头羞恼地拍打着南昭,怕他痛,没敢使劲,南昭感觉像是挠痒痒一样。
无所谓了,在那种情况下能保住自己和江澈的命,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无论是刘戈,还是那个阴郁男人,亦或者是后来砸门的两个人,每一个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胆敢和国家机器掰手腕的没有蠢货。
所以现在他能安然躺在病床上,牵着江澈的小手,二人像上学一样拌着嘴,欢快打闹,是再幸运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