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果不其然苏木把幸村精市叫了出来,说是要带他去看人家吹唢呐。
才六点多钟,苏木已经打电话给幸村精市叫他准备出门了。
幸村精市见到苏木的时候,愣了愣,苏木从来不穿一身白,也不穿裙子,自然,更不会穿着一身白裙子,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穿了一条白裙子。
裙子素雅大方,没有过多的修饰,长到了脚踝处,好看是好看,就是觉得太素净了,不适合苏木。
一路上苏木都在说着为什么会知道有人在中华街办丧事。
其实无非就是前两天,苏木心血来潮拉着苏易安来中华街逛逛,然后发现这户人家是传统的中国人,儿子来日本留学后定居,父母带着爷爷来日本开了家烟茶馆,专门卖烟丝和茶叶的。
认识苏木也是因为苏木在他家对面的中国传统乐器店里拉了首二胡的曲子,让父母想起爷爷生前最爱听二胡了,正巧爷爷刚去世,就邀请她头七来拜一拜。
本就说好了要来的,只是带上了幸村精市而已。
当苏木带着幸村精市来到她说的吹唢呐办丧事的这户人家这里时,他才发现中国人家里的传统摆设跟日本完全不同。
一进门正对着的就是中国老人常说的神坎,墙上挂着类似于对联但又不是对联的东西,写的是繁体,他看不懂,而下面拜访的桌子两边都放了蜡烛,中间放的有点像香炉,正插着三柱香。
一群人披在白布跪在神坎前,前排的人面前放了个火盆,大家正沉默着在火盆里烧着他不知道叫什么的纸。
苏木拉着他拿了三柱香,站在后面对着神坎拜了三拜,插上香后走到了一旁,小声的开始讲解。
“那个我们家乡那边叫神坎,各地有各地的叫法,是用来祭奠直系祖先的灵位。烧的纸是我们中国的冥币,他们手上拿的那种是散钱,一般是给路上的小鬼做路费的,上香是表示对死去的人的敬重。”
说完,苏木朝在门外坐着的三个中年人努了努嘴,幸村精市顺势把目光挪到那里,只见那三个人身上都背着个像是喇叭的东西,穿着白马褂,坐在那抽着烟丝。
他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那就是我说的唢呐队,他们背的那个喇叭就是唢呐,一般请来吹唢呐的人都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们,毕竟要靠唢呐送人上路呐。”
不一会,在外面坐着抽烟丝的几个中年人站起来,跟一个男子说了几句话,又坐了回去,随后拿出他们常年随身携带的长巾,擦拭着手中的唢呐。
看来是要开始吹唢呐了。
苏木把幸村精市带到门外,站在了距离屋里稍远的地方,这时又有几个男人披着白布跪在屋里。
“开始了。”
话音落下,拿着唢呐的几个中年人拉开了些距离,开始吹着曲子。
听了几秒,苏木惊讶道:“是百鸟朝凤,我从没听人吹过百鸟朝凤,只在网上听过。”
百鸟朝凤的意思为一只凤凰死后,百鸟纷纷来祭奠它,这首曲子节奏欢快,不仅适合做丧曲,也适合喜事吹。
想到这里,苏木说:“我以后办婚礼,一定要办中国式传统婚礼,凤冠霞帔,真的很美。”
幸村精市也笑了,揉了揉苏木的脑袋,并未多说话。
一曲尽,苏木拉着幸村精市离开了中华街,非亲非故,他们留下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