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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85.

擎深恍恍惚惚,失魂落魄地听着罗素夫人说了许多过往,他的母亲,他的亲生父亲。然而一切却始终停留在,亲姐弟这个事实之上。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们之间该如何继续。曾经的甜蜜过往,将是世间之人口诛笔伐的证据,彼此刺痛的利器。这爱情成了什么?禁忌之恋还是人们口中所谓的乱伦。

擎深摇摇晃晃,在无人的街道游荡了许久。最后,擎深带上了新买的酒,去了一个时间最冷清的地方。

擎深摸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喃喃自语:“母亲,她真是我的……可她是我的女人!我的!为什么,这一切为什么!”一夜的怒吼,撕裂,痛哭,擎深的世界天翻地覆。夜很凉,冷风灌入了心底,没有什么可以去留情。死亡如果可以结束一切,那么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被留下的人,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如果真相从没浮现,如果一切不是真的,那么就这样幸福的过一生该有多好。每一滴落入心肺的酒,都是断肠的苦药,这世间最苦的事,是我的爱让你万劫不复。

擎深看着天,多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下,如果没有明天,那么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这一夜晨曦坐立不安,这一夜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始终关机,所有朋友同事,都没有他丝毫的消息,像是新世界的大门永久的被关上了。一切毫无征兆,所有的事无迹可寻,但她知道,接下去又将是一座座山海。

时光如白马过隙,从不怜惜世人,再黑的夜也会过去,太阳终究升起。擎深在宿醉之中醒来,四周空无一人。一夜的逃避,一夜的抽离,他终究是那个条理清晰,明明白白的擎深。

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埋藏一切不安的因素,带着一身酒气,擎深回了星梦。此时晨曦正坐在客厅正中,一夜无眠,带着幽怨之气,始终等着她的归人。

房门打开的那刻,她的心开始颤抖,看到擎深回来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开始决堤。

擎深始终带着和从前一般无二的微笑,安慰着面前情绪崩塌的晨曦。

“我只是与父亲有些不快,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一个人去喝了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哭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擎深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解释。

晨曦稍稍暖和了下:“他,不喜欢我是吗?没事,有你在,那些都不重要。不要再这样了,我害怕。”

“不怕,不怕,我在。”擎深下意识低头,想去吻她,下一秒却僵住了。晨曦察觉了他的异常,稍稍迎合,冰冷的双唇交织在了一起。擎深微微推开了晨曦,借口自己尚未洗漱,一个人去洗澡了。

晨曦发现了这细小的变化,但她不敢多想,或者说她不愿去想。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揭破,就无法回头了。

“晨曦,你什么时候去复诊?”擎深刚洗完澡,柔软的毛巾摩擦着带着水滴的短发。似乎一瞬间,擎深洗尽铅华,又一次宛若新生,朝气蓬勃。

“复诊?”晨曦木纳地愣着。

“你的心脏,很久没去复查了。”擎深小心的提醒着。

晨曦豁然明朗,微微摇头:“瞧我,后天,医生约了下周。”

“嗯,好,这一次详细些。最近发生太多了,不能大意了。”擎深有些疲惫的坐在一旁。晨曦和往常一样靠在他的肩头,点了点头。

到了复查这一天,擎深比往常都起的早,或者说他,一直没睡。晨曦闭着眼睛,但心里每一秒都在辗转反侧。自从那日擎深回来,他们就连接吻都异常冰冷,那之后擎深依旧柔情满满,却始终忽近忽远,刻意保持着距离。两人一直处于蜜月期,难分难离。可这段时间,擎深用尽借口,各种推诿,两人始终同床异梦,再也没有亲密接触过。

晨曦明显知道擎深的躲避,两人之间幸福的氛围让人窒息,谁都不愿开口说明。直到这一天,擎深陪着晨曦去了医院,陪着晨曦做了纷繁复杂的检查。验了血,查了心电图,做了B超,等等。历经了整个上午,擎深终于带着晨曦回了星梦,在回程的路上,晨曦一直默不作声,一直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医生,DNA报告需要多久?”擎深在长廊里询问着医生。

医生不慌不忙的回答:“最快也要一周。”

擎深眼里的寒光越来愈浓:“一切保密,如果泄露,后果你们承担不了。”

转角的晨曦捂住双唇,不敢出声。一切太突然,她搜索枯肠,实在不了解擎深的意图。DNA,究竟擎深要做什么?晨曦手上那张喜悦的报告突然越发烫手。原本晨曦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擎深,无意中却看到擎深的怪异的行为。最终晨曦把怀孕的消息压下,把报告藏进挎包之中。

两个人面无表情,两个人鸦雀无声,这小小的空间里,死水般的寂静。沉默有时候比争吵更加伤人,各自心中的那些秘密,是筹码还是隐痛,无人知晓。

晨曦轻轻抚摸着小腹,心里的话一个字都无法出口,“孩子,你父亲,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晨曦带着满腹心事,回了星梦,这里原本是可以停泊的港湾,此时却成了漂泊无依的大海。晨曦一直等着,等着擎深开口说些什么,等着那些真相。可擎深只是默默低着头,不看她。

和往常一样,晨曦独自进了厨房,开始为心爱的人制作餐食,这一次的心情是苦涩的。两人坐在餐桌旁,每一口饭餐都显得那么难以下咽,可彼此却微笑着似乎很喜欢。

晨曦明白,也深信擎深是爱她的,一直都是。只是她不明白,擎深到底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周之后,报告出了,擎深拿到那份DNA比对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两人真的是血亲,那个他深爱的女孩竟然真的是他的亲姐姐。这样的故事,就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演下去了。然而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再次扑面而来,晨曦的主治医生告诉他,晨曦怀孕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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