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志豪一一阐述着,我知道他说的每一句都在理,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怕,我的生命一直在走钢丝。如果此时还担心这些,那么往后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正想反驳,只听他开口说了另一件事。
“有些事,虽然不该有我来说,但我作为一个长辈,还是想要告诉你的。你爱的那个人,我的儿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擎志豪摘下了眼镜,拿出了眼镜布擦了起来。
“您是什么意思?擎深他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一个父亲为什么如此评价自己的儿子。
他父亲戴上了眼镜,收起了眼镜布。礼貌的笑了一下,说:“擎深曾经有个很相爱的女友,当时我也不太赞同。只是没想到,那女孩怀孕了之后,他竟然自作主张把孩子拿掉了。后来他有了新的未婚妻,可那是之前那个女孩似乎有了新的开始。他有些放不下,又去想去挽回。最后未婚妻离他而去,那女孩也不得善终。不过老天怜悯,让他失忆忘了一切。”
我听了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我实有些震惊,我的表情让擎志豪似乎很受用。他继续说道:“虽然我老了,不懂年轻人的这些感情。我只是不想有一天,他的记忆恢复了,又想起了那些女孩。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还有他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弃之如履,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伤了自己。”
“我,我没听他说过。从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擎深解释。
“今天的事,是我冒昧了,桃小姐很好,只是不适合我们擎家。至于擎深,想来那些往事,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有些人若能永远活在记忆力,那他就会永垂不朽。而那些连记忆都被抹去的,就永远的死去了。”擎志豪咳了一声,又说:“只是谁也不确定,明天,他记起的会是谁,遗忘的有会是谁。”
看着木愣的我,擎志豪似乎达成了他的目的,起身,跟我告辞了。我目送他远去,消失在雨里。就仿佛看到了我爱的那个人正在远离。
这一天,擎深给我来了许多信息,可我却提不起劲去回复,每一次只是简单的,嗯,啊,哦,随意敷衍。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擎深:怎么了?生病了?还是难过了。
我:没事,累了,我想早些休息了。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络,看着屋外层层叠叠的乌云,从绵绵细雨变成了电闪雷鸣。世间万物总是这么瞬息万变,下一刻你总是不能预料,浓情蜜意之时,当头棒喝。我却没有资格责怪擎深,我有何尝不是一样忘了很多很多事。如果有一天我想起了曾经深爱的人,又该如何抉择呢?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可笑,我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爱过什么人,又何谈记不记得呢。
看着这屋外断了线的雨,我的心也阴沉沉的。拿出了我私藏已久的一瓶爱尔兰甜酒,打开瓶盖,就有那诱人的咖啡味。或许是浓密的香甜让我感受不到酒精的味道,不知不觉,一个人喝了大半瓶了。只是想不到后劲还急很大的,我开始飘飘呼呼,脑袋也有些发晕。
此时,屋外的门铃响了,时钟正对着12点。原来已是午夜,时间过得真快,我心里这么想着,拿着酒,走到了门口。门刚打开,屋外一个浑身湿淋淋的男子,幽怨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着莫名的怒意。
“你怎么湿漉漉的,不过怎么可以湿漉漉的还那么好看呢?”我的眼里看到的水珠都闪着光,这个人真好看,怎么那么好看,这是谁呢?
擎深声音很低沉,很冰冷。他说:“你喝酒了,今天发生什么了,我说了你不许再喝酒。你忘了吗?”
这个声音很好听,但是太霸道我不喜欢。我略带怒意地回他:“你是谁啊,为什么要管我,我就是想喝酒嘛!”说着我就拿起酒瓶,想要一饮而尽。
面前那人眼里冒着寒光,一把夺过了酒瓶,夺门而入。砰~门关上了,瞬间让我清醒了一些。
“你是擎深,怎么回来了。你应该在剧组的。怎么回来了?难道你是要来跟我分手了?你记起你曾经的爱人了?”我的脑袋有些疼,控住不了自己胡言乱语,“哦,不,不是分手,你是要来和我离婚了,是不是?”
擎深看着我,有些心疼,声音也柔和了起来:“你怎么了,谁说不要你了,别闹了,我回来了。”
擎深用冰冷的手,摸着我的脸,酒后的燥热被这冰冷抚平了躁动。可是我渐渐又有些委屈:“不要对我好,以后我会不习惯的。你失忆过,曾经有个女孩和你已经谈婚论嫁,还有一个女孩和你还有过孩子。如果有一天,她们回来了,我又该怎么办。”
擎深震惊地看着我,说:“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不懂呢?”
“也对,你失忆了,是应该不记得。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忘了我?就像忘了他们。”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又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任性无礼。
擎深叹了口气,说:“谁告诉你的?你只要相信我可以吗?”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父亲,他说你有过深爱的女人。现在的你不过失忆了而已。”
“对,我失忆了,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无人能替。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就算了忘了全世界,也会将自己所爱的人找到。毕竟相爱不只是记忆,而是深入骨髓的印记。”擎深抱紧了我说,“我不想解释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从今往后,我的人生里就只有你,而已。”
那个拥抱冷冰冰的,我却依旧感受到了温热,感受到了满足。
“你总是让人那么担心,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擎深低下头,吻了我的唇,那温度依旧,那爱意只增不减。
“今天是酒香味的,我不喜欢,下次不要了,好吗。”擎深的眼睛里真的有星光。
擎深夜话:今天的她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都怪那个糟老头,大半夜一身雨还要安慰一个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