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地州皇天后土,赵氏于百年混战中显贵于天下。其刘氏一族与其世代永结同好。楼兰县最大的布商,亦是据说能用上等的布料与那皇亲国戚的刘氏一族沾亲带故的许府总宅就坐落在这里。借着众人敬畏的种种理由,在寻常时刻连县令都要对许府客气上三分。
当然、这其中的道道远不止众人了解的那么简单。
露天摆放的大染缸井井有条的在晒场上排成阵列,在临近夜晚的现在。也有一批工人忙碌的、利索的在晒场上跑动着。做着一天最后的工作。
“梦哥。帮我个忙。”
“去做什么?”业梦恰巧闲着,看着面前找过来的李晓边走边询问道。
“大奶奶那里织好了几批布料,让人去取走拿到渲染坊去作最后的处理。刚才从旁边路过的时候被春巧那个刁蛮丫头给叫住了。明天大奶奶要接待客人,所以只有现在有空。”李晓如此解释了一番,话语中多少有些不忿。
“怎么?”业梦打趣的说道:“春巧又针对你了?”
“嗯。”李晓回答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以后还长着呢。”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春巧就在旁门等着自己两人,见到李晓带着业梦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春巧当即脸上就挂不住了。想要高呼又碍于此地不方便。一跺脚扭着小腰瞬间来到李晓的跟前。
抬头看着自己身前高大的男子,春巧娇声叱喝道:“你如何来的如此之迟?”
“我。”李晓心下想着友人在自己身边,硬气了几分,当即边想痛骂春巧一顿。业梦看见了苗头,边从旁拉住了李晓,插话道:“欸。你们的事情待到日后再说,先进去吧。大奶奶不是还等着的吗。”
“哼!老爷那边出了点小事情。大奶奶过去一刻钟了。”直到李晓出声,春巧这才挪过目光来。看着业梦一副和事佬的恭迎样,想也没想便怼了上来。
……
业梦脸立即红了起来,尴尬的别过身去用手捂住嘴低声咳嗽了起来。示意到、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
又唠叨了一会儿,三人这才从旁门进来大奶奶的住所。才一进门,突兀的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奶奶,氛围立即发生了变化。
春巧低头弯腰恭顺的说道:“大奶奶好。”
“大奶奶好。”业梦和李晓同样低头弯腰顺从的说道。
“嗯。”刘莹看在自家丫鬟的份上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跟过来吧。”语罢,刘莹只顾自个儿往前走。当从中庭走过的时候,业梦心下觉得不对。自己也在是在这里从小长大的,小时候不懂规矩到处乱窜还挨了许多的打骂。
怎么会绕远了?走过一个拐角,业梦不留痕迹的朝身后打了一眼。的确是绕远了。这宅子的规划向来有规矩,像大奶奶这样的人物住在哪里也都是极为规矩的。按照业梦的思路,从前个拐角便有条路能直达大奶奶住的屋子里。
何必放着近道不走绕远路呢?
“巧儿。你带着他们去取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刘莹停下来说到,业梦闻声也是收敛了放散的心神。拘谨的站在春巧身后。
“是。大奶奶。”
业梦偷偷摸摸抬起了头,想要见识一番这位深入浅出的大奶奶是何等的风采。刚与刘莹的目光交错在一起,业梦心下大寒,只觉得自己手指也变得冰凉,忙垂下头去。
啧啧。老爷真乃神人也。这样的冰川佳人也能归于身下。
刘莹自然是发觉了业梦的小动作,也没有过多表态。甚至连一丝目光都不愿落到这卑贱的小厮身上。
春巧带着业梦和李晓又走了一会儿,才来到刘莹织布的办所。这会儿业梦早已将之前的念头全放在了脑后,忘的是一干二净。
“来。你来抬这两匹布料,可要小心些。这两匹布料的价值可比你命值钱。”春巧招呼着业梦抬着两匹稍小的料子。
业梦看着身边暗自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的李晓心下发笑,走上前一个起身便将两匹布料放在了肩头。哇!好轻!
经过这么多年的和布匹打交道,身上的这两匹料子比预估中还要轻省三分之一不止。比自己的命值钱?自己这种人的命才值几个熊钱。套着套子看不见身上的布匹的成色,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人人都说大奶奶的布匹是一绝,自己肩上这两匹布料看样子怕也是稀品。将来不止会被哪位达官贵人做成衣裳穿在身上。
瞥了眼正在春巧跟前肩上扛着两匹正常规格的布料生着气的李晓,业梦这次只想苦笑道:“他的意,你不随。你的意,他不懂。下次再有此事寻我,我断然不答应你。”
“诶呀!”沿着进来的路回去,没见走出多远。春巧这丫头突然捂着嘴叫了起来。
“你又怎么了?”李晓停下步,压着火气问道。
“哼!你且在这等着,我有东西忘记了。”春巧昂着一张青春洋溢的小脸对着李晓讲道。说完便朝回一路小跑。
“梦哥!你说这小娘皮儿!真的是能折腾人!”见到春巧走远,李晓立即转身吐槽到。
“誒!梦哥!你怎么还在走?你认得清回去的路吗?”
“呵。人叫你等在这个又没叫我,我还想着早点回去休息。你看这天色,再折腾一会儿月亮都要出来了。放心。我小时候挨得揍不是白挨的。此时有笔有墨,我连地图都能给你画出来。”业梦回过头看着跟块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的李晓如是讲道。
确实,业梦的确知道该怎么出去。毕竟他拾到了当初建造这宅子的师傅留下的图样。这么多年下来早已烂熟于心。
“呵呵。你小子就乖乖在这等人家吧。”只见一挥手的功夫,业梦便已经自说自话的走出老远,对此李晓只得无可奈何的望着业梦离开。
“难呐。饶是神仙在此也要道声难。”业梦自言自语道。
在拐角处,业梦想也没想便走上了离后门最近的一条道。有近道干嘛不走呢?
业梦不知道在自己的前面,那位自称有事匆匆离去的刘莹大奶奶便身在那里。而刘莹此刻的确有事。
“娘亲。我好痛。求求你把我打昏过去吧!”一间敞开的房子里,刘莹此刻正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抱着脑袋也不是捂着肚子也不是的喊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