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夏雨扔下“今晚一起睡。”的背影,天艮自嘲的摇了摇头,“好啊,之前也不是没睡过。刺猬都不怕互扎,聚堆儿取暖呗。”
天艮说完,自己收拾了书包,洗漱之后,才去敲了敲夏雨的门。
里面夏雨和林欣欣两个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天艮拎着书包进了屋里,在茶几上摆了几本书,又拉开小椅子坐下了。
“怎么,学霸今晚要在这儿开灯搞通宵?我们可是打算睡觉的。”身后传来了夏雨的责怪声。
“平时在学校,现在也不是就寝时间吧。你们俩有多久没刷题了,帮你们一起刷刷数学?不然手生了,学校就回不去了。”天艮转过椅子来,一本正经的举起了数学练习册。
“天艮,别举起那个来,我一看见它就头晕,犯困,不行,我要倒下了。真倒下了。”林欣欣柔声自带配乐,娇嗔满面,说完自己倒下蒙头就睡。
“学校回不回的去,跟数学题能有多大关系,跑了一天劝你也早点儿休息吧。”夏雨帮旁边的林欣欣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躺下了。
天艮无奈,只好走过去关了灯,又坐回了小椅子。
“怎么,打算在这儿静坐一宿,给我们打更?不是要一起睡吗?”夏雨的语气有些调戏。
天艮看了看眼前这张小双人床,已经被两个嚣张的睡姿占的满满的了。
如果现在这个口气跟他说话的是林宽,天艮毫无疑问,会把林宽按在地下,把他打到喊不出声。
可是,跟这个打不得骂不得又哄不成放不下的夏雨。只好死缠硬磨耐着性子,收拾好了书,合衣在夏雨边上蹭了半个人的位置,躺下了。
三个人都再没话,过了十几分钟,听到林欣欣睡熟了的平稳的呼吸声了。
天艮仰颏躺着没动,低声开了口,“夏雨,你到底是要我怎么样才满意?就是想把我赶出去吗?林力,今天你也看见了,不管你打算干什么,一个人跟他接触,都太危险了。今天的试手你也看了,那个人是很不讲究,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性。林宽都是全力以赴,才刚刚跟他打个平手。躲都躲不及的,你干嘛非往上送呢。夏雨,你在听吗?”
天艮一个人唠叨了半天,没有回应。
天艮把脸往右转了转,看见夏雨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听呼吸声,依旧有强弱缓急,知道夏雨还没睡。
“夏雨,夏雨!”天艮又喊了几声夏雨的名字,“这次听我的,不管你是什么目的,都别去招惹他。夏雨,你今天找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是关心你。你听见了吗?”依旧没有回应。
天艮伸出右手碰了碰夏雨的手,这次可是有回应,猛然伸出去的手,被夏雨握住了。如果用点儿劲儿,甩开一个女生的手并非难事儿,天艮只是没立即这么做。
天艮还没放弃,刚打算继续开口说下去,身边的夏雨朝左边侧过身来,伸出右手竖起食指,从天艮的鼻尖滑下去,停在了天艮刚要再张开的嘴上。
所谓心力憔悴,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无论多么担心,多么害怕,多么紧张,……这些焦虑的心情都像被夏雨吐出的气息笼罩住了,没有办法传达过去。凭什么祝洁呆在和外界隔绝的病房里就可以所谓心有灵犀,无非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硬要往上撞而已。
想到这儿,天艮又生气又心疼。
抬起来空着的另一只手,握在了夏雨让他嘘声闭嘴的手上,可还没等握上,夏雨的手就像一条小泥鳅,从天艮的嘴边轻轻滑了下去。又滑落在天艮的胸前。夏雨的手停在了天艮的胸口上,立起来手指,像是在随意敲击,也像是在弹奏,又像是在写什么。
被这一出出搅和的心烦意乱的天艮,没心思在猜夏雨在写什么。
“别去招惹林力,就记着这句,行吗?”天艮还是语重心长的又叮嘱了一遍。
正说着话的工夫,刚才胸口那只手,又调皮的跳跃着往下边滑去。
“夏雨,你停住。”天艮伸出左手在裤腰上按住了夏雨的手。
如果数一数这一晚上喊夏雨名字的次数,可能比开学来至今为止的一年多的总和还要多。
夏雨被抓住的手动不了,却又毫不示弱的把右腿搭在了天艮身上,呼吸也更急促了,贴着天恩的耳边挑衅的说道,“有些事儿,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这都是在干什么。天艮咬着牙,两只手都没有松开。
夏雨又往天艮身边靠了靠,“不怕刺儿,聚堆儿取暖是你说的吧。我跟林欣欣可是每天睡得很开心。你不开心,就出去啊。”边说着,搭在天艮身上的一条腿还不停的上下滑动着。
夏雨这明明是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了。
天艮直接把夏雨抱进了怀里,紧紧搂住了,“够了,这是你想要的吗?别再动了。”声音低沉的有些吓人。
“是。但这只是一部分,我想要的其实还更多。”夏雨吞吐的气息直扑在天艮耳边,越来越热。
天艮没办法回应,松了松抱紧了夏雨的双臂。
“夏雨,我现在……”天艮知道自己现在还是足够冷静,足够镇定。
但突然被夏雨爬到身上,压了下来,自己还在说着话的嘴,也被两片滚热的唇紧紧贴了上来。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天艮觉得脸边有些湿了,确定自己没哭没出汗之后,伸手去夏雨的眼角边擦了擦。把手放在了夏雨的后脑勺上,捋了捋夏雨带着自来卷,倔犟的短发,“你怎么哭了?答应我,别去找林力。就这一件,行吗?”天艮自己也数不清,近乎哀求的又说了一遍,这可能是快18年来,他说出来的话里,最罗嗦,最无力,也最没有的一句了。
看不见夏雨的脸,但也没听见夏雨的声音,只知道夏雨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胸前。
等夏雨像毛绒的狮子狗一样在自己的胸前蹭了一阵子,毛绒狗抬起了头,“天艮,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如果你偏偏要阻拦,对不起。那你走吧。”
是执着的唠叨下去走人,还是忍住闭嘴,显然天艮明白第一种选择是潇洒,是任性,是放弃,可是,现在他输不起。
天艮选择了无声的留下和屈忍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