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五个人到了夏雨家。
夏雨妈妈夏凡今天按照夏雨交代的没准备饺子,只是把打卤面用的材料都备好了。
天天一起住着,总跟着这些年轻人,夏凡也觉得是不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心又年轻了。
“天艮,夏雨天天嚷嚷着说你做的菜都是老饭庄的味道,非要让我等着你来弄。我把菜都备好了哈。”夏凡也跟着夏雨喊起了天艮。毕竟夏凡也刚刚三十出头。
“好,你去屋里歇着吧。谢谢了。”天艮冲夏雨妈妈答应了一声,知道夏凡不喜欢被叫阿姨,直呼你了。
“天凉了,晚上起风了。把窗户都关好哈。”夏凡从屋里喊了一嗓子,林宽就跟着动起来了。
夏凡家四室一厅的老房子,窗上是老式前后插销,开关都不容易。
林宽做事仔细,一扇扇都检查好了才洗了手到厨房里来了。
“都差不多了,卤子快好了,等下煮面,你把煤气罐晃一晃,火太弱了。”天艮指使林宽做事儿,可是向来从容自如。
林宽过来摇了摇煤气罐,左右又晃几下,
“好像没气了。”林宽看了看天艮。
“真不行了,这没法煮面。”天艮关了已经泛蓝的微弱小火苗。
“夏凡,煤气罐可能没气了。你找人来换了吗?”天艮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哎呀,你一问我想起来了。这次跟换罐的联系好几次了,他竟然还跟我抱怨最近天突然冷了,一下子忙起来人手不够。让我晚上给他打电话,说随叫随到。”夏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这就打电话。”
夏凡放下电话,“看看这个效率。估计也是给咱们晚了几天了,过意不去了。说五分钟之后到,大厨,后事拜托了哈。”
“什么叫后事,多不吉利。”天艮笑着答道。
林宽:“五分钟,那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天艮:“就五分钟能憋死烟民吗。”
“怎么,你在我眼前演完了又亲又抱的,还不让我出去躲一会儿。”只有两个人的厨房,林宽有什么说什么。
“林宽,以前我就问过你。你跟我说你们是发小。我再正儿八经最后问你一次,我真的喜欢她,你行就别闹别扭。”天艮站在厨房门口,拦住了林宽。
“你这不是问我,是要求我吧。我知道了。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吗?”林宽此时的眼神像是狮子脚下的羚羊,近乎乞求。
天艮松开了手,林宽出去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门铃响了。
夏凡开了门,一个带着黑帽子的人扛着罐进来了。
天艮想在厨房等着,夏凡看天艮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厨房,硬推硬拽的把天艮让到了屋里去跟几个女生坐着聊天。
夏凡自己交了钱,把换罐的人指引到了厨房。
没一会儿,不到3分钟,果然术业有专攻,夏凡跟大家聊着天的功夫,煤气罐换好了。
夏凡送走了人,又换了天艮进厨房。
天艮重新换了锅水。准备再热热卤子,煮面。
闻闻好像有些臭鸡蛋味儿,看了看脚边的报警器,没动静。
刚换的罐,都有点味儿,这也是渤广老百姓不成文的生活常识。天艮尽管心里有些疑惑,还是没太在意。
正准备开火,又有开门声了。
知道林宽出去,天艮留的门,一听脚步就知道是林宽回来了。
天艮不用看表,心里自有个计时器,想想林宽这次可是两根烟,说着五分钟,8分钟才赶回来,掐着点来吃饭的。天艮自己摇摇头,嘴角上扬了一下。
“天艮!等下!”林宽没顾得上换鞋,直接飞进了厨房。
天艮已经点着了煮面的锅。
“砰”一声闷响,妖火般忽然燃气的火焰,像是爆发了魔力一般,把整个一只锅推到了半空中。
林宽把天艮扑倒到了地上,一锅水落下来,两个人上半身成了潜水鸭子。
两个人都不是在这个时候躺着感叹,等着事态自然发展的感性派。
林宽一跃到了煤气罐边上关了燃气阀门。
天艮关了已经熄灭了的火,拉了下刚才检查过的报警器,发现电源被拔了。
“别动,还在漏气,别动任何开关,小心你从外面回来,衣服上的静电。”天艮喊了起来。
“别进厨房,都趴下。”天艮又冲着闻声赶过来的几个人大喊。
林宽抓起了眼前能碰到的土豆,水杯,洗碗液,“啪啪啪”扔向了窗户,四扇窗同时被砸碎了。
“放气竟然没有漏气快,煤气罐被做了手脚了,你快带他们出去。”天艮快速的给了林宽明确的指示。
“臭鸡蛋味儿都要没了,泄漏的燃气浓度还在升高,还会再爆炸,你们快点儿。”天艮边迅速查看了厨房的各种插头,边找电阀门,急得好多声音都挤在了嗓子眼上一起冒烟。
混乱混沌中,天艮仍心稳眼疾手快,扫视过厨房,除了一排排的电器插座,荧光灯,手电筒,打火器……随时随处的引爆隐患。
“天艮,林欣欣下边在流血,你也赶紧出来。”林宽一脚踹开了门,在门口脚挡着门扶着林欣欣等大家出来。
“夏雨,她恐怕自己走不了了,咱俩架她出去,”夏凡自己也是吓呆了,但看见坐在地上喘成一团的祝洁,只好让自己这个真正的大人,硬挺着镇定起来。
林宽把林欣欣放在门口,又顶着门,回去一手接过了祝洁背在了肩上。
看夏雨竟然也有些摇晃,林宽又赶紧空出手,跟夏凡一起把夏雨拽了出来。
“天艮,”刚喊一声,林宽没拦住,夏凡又突然进去了,
“不行,房子不能炸。”夏凡已经满眼泪花。
眼前三个人,满楼道的木头,林宽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了,
“天艮,夏凡回去了,交给你了,我带她们下楼。”林宽一改低沉的声音,冲着屋里高喊一声。
林宽背着祝洁,麻利的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把祝洁双手系在自己胸前。
又去抱起了林欣欣,拽了拽昏沉沉的夏雨。
再也没办法挡着门了。
林宽松开了防盗门,门被弹簧拉回,缓缓的关上了。
不敢再多想,再多听,林宽只能先离开楼道。
拐了几道弯,快到一楼了,“嘭!哄!”连着两声爆炸的巨响,隔着防盗门,隔着三层楼,也逃不过林宽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