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期里,林宽除了学习,还被当作陪打,跟父亲出去过几个地方。
马上开学了,一大早,林宽书包里放满了书,正要出门去林欣欣的小据点,被父亲叫住了。
父亲前几天就提过,这次带的队,要去泰国比赛了。赛前想给他们示范几个动作。开学了,父亲自然不会耽误他学习,所以这次是假期里最后一次带林宽出去了。
林宽没说话放下了书包,点了点头。
林宽跟父亲之间,从上初中开始,交流就基本都只是拳脚了。
两个人都不太善言谈,父亲不是轻易开口的人,开了口,林宽也不太会拒绝。
这一年来,林宽也察觉到了,父亲也是上了年纪。以前连续打个几场,回来也是大腕吃饭大腕喝酒的不当回事儿。
最近,回来之后,衣服都是湿透的,好几次饭都顾不上,直接就睡了。
林宽看得出来,父亲也是想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传给林宽,但又不想耽误他学业,将来也不想让他走自己这条路,所以,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出门前,林宽想给林欣欣打个电话,又觉得当着父亲的面,不太好意思,想想打一场也用不了多久,晚一些再过去。
一开学,又是从考试开始,除了林宽,几个人都一大早到齐了。
几个女生讨论到了学文学理,祝洁坚定却出乎意料的表示了自己要留在2班,学理之后,这个决定让好友夏雨秋爽都一脸惊讶。
在旁边没开口的天艮,此时心里豁然高兴的像吃了蜜的小学生。
但还是心口不一的来了句,“决定自己的将来也‘傻’字当头嘛。你不知道自己更擅长学文呐。”
“理科我也不弱。分个文理,决定不了什么将来。而且,”祝洁的伶牙俐齿突然暂停了。
“而且什么,怎么没话了?”天艮问。
“而且,林欣欣,林宽和夏雨都决定留下来了。”祝洁说完了。
“就是嘛,我也要留下学理。”林欣欣也跟着答道。
“你们都挺自信呐。佩服。”天艮没再多说。
“天艮,你忘了吗。老师找过咱们,参加竞赛的还会有一个小竞赛班。其实,分文理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的。”络腮胡跟了天艮这么久,早就看出来了天艮的心思。
络腮胡有贴着天艮耳边,“梁祝是千古虐恋,你可别想不开啊。”开了个冷笑话。
“竞赛班,我已经想好要辞退掉了。进去了,还会偏科,没什么意思。我留2班。”谁都听得出来,天艮这句可不是玩笑。
“老对儿,下午就是竞赛班的第一次报名,我先去了。你回头劝劝天艮,他是被老满誉为全校唯一能稳拿金牌的种子选手。别一时冲动啊。”络腮胡有点儿后悔,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激将了天艮。
天艮不是冲动,也不是激进,是完完全全想好了。跟祝洁都留下学理相比,“竞赛班”对天艮而言,已经没有半点儿的魅力了。
到了傍晚,除了祝洁要留下等林宽来了顺路一起回去,其他几个小伙伴也是要回去准备开学的东西,先回去了。
天艮一下午都为了分文理几句话,与其说跟没在这儿的林宽心里过不去,倒不如说跟自己置气,跟自己会嫉妒林宽的小心思置气。
天艮害怕,讨厌自己这种不冷静,尤其发现自己的不冷静明明是因为越来越在意祝洁,却总说不出口。
快八点了。
“天艮,你也先回去吗?”祝洁问。
“我去厨房帮你们煮点儿面吧,不然晚上你们又是方便面了。”天艮合上书,一个人去厨房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这林宽蒸发了一天,总算来了。”祝洁说着,站起身来。
天艮在厨房里煮面,听见门铃响之前,就听到了脚步声。
林宽向来脚步轻的走到身边都注意不到,今天这么大动静,又门铃按得这么急促。
天艮想到这儿,先关了火。
门开了。
“送东西的,林欣欣在家吗。”门口两个人都把棒球帽檐压得很低。
两个人手里没东西不说,这种说话方式也不对。
祝洁刚要关门,看见一个人把脚伸了进来,蹩在门槛上,门关不上了。
“你是林欣欣?”一个人抬起帽檐,看眼前就这么个瘦弱的小女生,露出了明目张胆的流氓笑。
“我是林欣欣。”祝洁突然镇定的答道。
问话的色迷迷的,刚要伸出手去掐祝洁的脸,天艮从后面“啪”一声伸手打落了这条胳膊。
两个人看了眼突然现身的一米八多的天艮,正犹豫着,只见祝洁推开两个人拔腿就往外跑。
“追!”两个人互相递个眼色,一起发出一个字。
如果跑出去的是林欣欣,天艮此时会毫不犹豫的拽着林欣欣一起跑。
可是,祝洁,她平时走路多了都喘,哪里能跑!
如果此时身后是林宽,祝洁是不是就不会傻到要自己跑出去,引开这么两个人。
天艮一秒钟都不敢多想,看着祝洁的举动,又急又气,又不得不让自己马上冷静下来。
天艮从门里一个箭步跃起,单脚踢门反锁上,又伸手猛劲儿把两个人推开,自己从中间冲了过去。
趁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天艮单手抓起祝洁,把她转到了背上。冲刺往楼下跑。
“什么玩意儿,拿家伙。”两个人又一对眼儿,抡起刚才放在了门口的棒球棍追了过来。
在奶奶家,天艮当了几年的菜市街霸,一个人跑,甩掉这么两个小混混不过一溜烟功夫。
可是,现在背着祝洁,天艮已经听到了耳边棍子抡起来的风声了。
“林宽在,现在会怎么办。”,这个问题又让天艮思维停滞,想放下祝洁跟他们打,可是,哪怕万一的失误,天艮都不敢想。
来不及了,天艮把祝洁从后背麻利的转过来,贴在胸前,双臂紧紧的抱住这娇小柔弱的身躯。低下头,把唇贴在祝洁的头顶。祝洁像被完全裹尽了的葵花蕾,只有呼吸的缝隙。
棒球棍打在天艮肩上,腰上,被踢在腿上,直到最后被打在头上,天艮前倾着倒下的时候,都还是紧紧的抱着这弱柳扶风的葵花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