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5点半左右女生们陆续起床,在走廊站一排,跟平时一样一起洗漱。
“祝洁,你的闹钟没关,还在响呢。”同寝学委从身后轻轻拍了拍祝洁。
“谢谢学委娘娘告知,小的这就回去关了它。”祝洁睡眼朦胧的赶紧往屋里跑去了。
“你还干这事儿呐。”林欣欣闭着眼,洗脸也不忘了趁机跟祝洁来一句。
祝洁的背影刚从走廊消失,一个水桶,确切说,满满一桶冷水,直接扣在了林欣欣头上。
祝洁回到屋子里,没听到闹铃,却清清楚楚听到了走廊里跟冲厕所一样,“哗啦”的冲水声之后,“哐当”铝制水桶落地的声音。
祝洁突然反应过来了,可是祝洁自己也知道,“太晚了。”
来到走廊,林欣欣从头到脚一只完完全全的落汤鸡,脸上有没有泪水,已经看不清了。
此时,林欣欣身后,没有人。
但林欣欣旁边的水龙头,还是排的满满的。洗脸的,刷牙的,一如既往。
林欣欣和祝洁两个人,好像进入了异次元世界。这一幕,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看到,而同寝的其他六个人都耳聋眼盲了。
祝洁咬紧牙,先回寝室抓起了自己的毛巾,迈开好多年没有试过的箭步,直接冲了过去。
刚走进食堂,周围的叽叽喳喳又开始了。
“这么讲究,早上还洗头呢。”
“你没看人家平时都是化妆的,今天开素颜了,自然得配润发呗。”嚼舌头的永远不嫌多。
林宽和天艮早早坐在食堂一角等着了。
忍了一宿,忍了一早,祝洁的眼睛也突然像开了闸,泪水滚滚顺着脸颊流进了衣领。
林宽上前接过祝洁餐盘的功夫。
只见天艮伸出双手,环抱住了祝洁的脑袋,让祝洁把头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林欣欣就要打完饭过来了,再大的事儿都先把眼泪憋回去,不然从今天起,叫你‘猪妹’。”天艮贴着祝洁的耳边,轻语道。
“你特妈有病吗?有话说话,干什么呢。”林宽一改平时沉稳的话语,几乎怒吼。
“先收回你的粗鲁。听过破窗效应吗。放任着她们俩被算计,会有更多人效仿甚至变本加厉。校园这种群体也是一样,罚不责众的怪异心里会让更多人作怪。这种地方,让大家看得到,直接的肢体言语,简单粗暴但也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跟林宽,天艮解释的细心,语气也平和。
“林欣欣正往这边走呢,你最好先学会控制下自己的情绪。”跟林宽,天艮也不需要多余的客气。
林欣欣刚坐下,就泣不成声。
天艮从林宽嘴里问不出话来,但从林欣欣那里了解情况,还是易如反掌。
“想不到你平日里装的痞里痞气的,这种时候还能忍气吞声,不像你啊。”天艮冲着祝洁赞许的点了点头。
“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今晚回寝室怎么办,继续忍着吗?有办法吗?”天艮直接问祝洁。
祝洁摇了摇头,“不问青红皂白的与一个寝室为敌,以后日子会更不好过。只能先忍着了。”
“忍,不是办法吧。这事儿突然的蹊跷。对了,我问你,昨天,林欣欣的家人来过,签名姓王。正是大家回寝前的时间,你们寝,昨天谁值日?”天艮问。
“姓王,那估计是王姨,我爸后娶的老婆,生了个儿子。”想到林力,林欣欣说不下去了,又哭成了泪人。
祝洁朝天艮努努嘴,天艮抬起手,跨过饭桌,朝林欣欣的脑袋轻轻拍了拍。“别哭,有我呢。”天艮语气轻缓。
“昨天,应该是赵璐值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祝洁认真回忆了一下,才回答。
天艮没再多说。
天艮是个向来严谨的人,没有意义的猜测不会轻易说出口。
“林宽,你没有东西要给祝洁吗?”天艮没有回答祝洁,转过脸,看了眼林宽。
林宽自然没忘,只是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怎么交给祝洁。
听天艮提醒,这才遮遮掩掩的把兜里的东西递给了祝洁。
“你们看下,是你们的东西吗?”天艮没提林欣欣的名字,用‘你们’代替了。
祝洁接到手里,是条白色的半新不旧的内裤。
祝洁伸开手,转过头看着林欣欣。
“嗯,的确是我的。”林欣欣伸手看了眼商标,肯定的回答道。
“真特妈畜生。”林宽握拳砸在了自己腿上。
“你管好自己的嘴,沉住气。”天艮握了下林宽攥着拳而肌肉紧张的胳膊。
“我有办法了,别担心。”天艮简单的回答,却突然让几个人觉得有了依靠。
吃过早餐,大家陆陆续续进了教室。
虽说这两天只是小考,但这种小型月考的成绩,也很容易左右大家文理分班的心里变化。
大高的目标是做重点高里的佼佼者,自然重理轻文的倾向严重。
分文理似乎不是什么喜好,单纯一头秤杆,就看理科能不能学明白。
上午很快考完,之后两节考前自习。
天艮向来不是抱佛脚的人,考前总是被围攻着,让他讲题的时间其实占多数。
此时,天艮却打开物理书,在本子上唰唰写着什么。
如果不是天艮,此时的架势,像足了收作业的老师已经走过来,却还赶着抄作业的迅猛之劲。
“天艮,初中三年我都没见过你还会写这么多字儿,还这么快呐。”络腮胡课间过来感慨了下,凑近一看,“靠,还这么工整。”
“怎么,最近天天走神儿走大了,明天一物理小小考怕露马脚?”络腮胡如果看着天艮写几个英语单词就见怪不怪了,竟然拼命在“抄”的,可是他的主打科目,物理。
“你没事儿先回自己位儿去。物理考试突击才最管用。”天艮没停手,没抬头,继续写着。
“太阳西出月东落啊,为了抄物理,竟对俺无礼。”络腮胡自己谱着曲,边往回走,边哼了出来。摇摇头回自己座位了。
马上午休时间了,“啪”一扣本子,天艮刚好收了笔,把本子放到了过道儿的林宽桌子上。
“你中午去小卖铺买烟是吧,顺便帮我复印下后面5页,复印6份。今天我去食堂占座。”天艮说完收拾好了桌子,准备冲刺。
“你可是第一个支使我的。”林宽看了天艮一眼,算是答应了。
“不过,学霸,你操心的事儿可真不少,还天天数着我的烟剩几根儿呐。”林宽又添了一句。
“首先,一包烟20支。烟盒也是黄金分割法,看着舒服也能放兜里。”天艮看林宽意思是答应了,
“其次,祝洁住校以后,你看不见她的地方,少了。所以,你现在只能是轻度烟民,每天4支。这种定律不用天天数。”天艮此时也算有求于林宽,说起话来很有耐心烦。
“不过说起操心,昨天你狗急跳墙的事儿,我可还真是放不下。吃完饭,还真想着去找老毛先打个小报告。”天艮觉得自己话多了,冲林宽笑笑,看看表,马上下课了。于是,直接从后面站起来,往后门去了。
中午食堂熙熙攘攘,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非但“食不言寝不语”在这里是毛都见不到,即使隔了张桌子都跟听鸟叫一样,内容统一被过滤成了叽叽喳喳。
所以不用找地方,食堂就是说话最方便的地方。
猪小队都坐好了,林宽才过来。
手里拿了一摞纸张,跟走路带风的林宽很不搭。
看饭桌上星星点点的,洒的汤洒的菜,林宽做事并不冒失,把一摞纸直接单手递给了天艮。
夏雨虽然住不了校,跟祝洁也还是句句投机聊到天黑的死党。
之前祝洁刚住校,林欣欣又不太说话的日子,夏雨就成了小队里的开心果。
一个馒头也能评论到食堂大妈下班。
“你俩搞啥,传单吗?”夏雨塞了个馒头在嘴里,只能简单的问。
“驱邪符。”天艮也简单的答。
“啥,管一生吗?”夏雨差点儿噎着。
“管一天。”天艮手指了指杯子,示意她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