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囍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也不是个爱哭的人,她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也习惯了针对事情有效的解决方法,而不是述说或者哭泣解压,回头再想办法等等。对于像惊喜一类的,她也同样不擅长,他喜欢直截了当,庆幸她还单身,不然就她这长相也就只剩下长相了。
不过随着年龄慢慢的增长,她出现了自我怀疑,到底心里憋屈想不通的时候,是哭出来好些呢,还是自己忍住好一些。网上传闻忍着会忍出病来,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本质上只是因为心中郁结没有打开才导致有病的,身体不好的话。那哭出来以后并没有得到心情好转,那和忍着会有区别吗?没有区别的话,就是说关键还是事情到底有没有解决本身,而不是在事情解决前的行为。
但是当难受的很的时候,哭比忍着要强一些吧,至少那是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活简单一些会更开心,不过很多的人事物不由得你去这么做。例如那种说话“直”的人到底应不应该按着性子来,因为听的人就不舒服,有的时候直的碰上直的,可能还得打架。又例如,吃东西时就是大声咀嚼“吧唧吧唧”、“呲溜呲溜”,又有人受不了,又得打架。这些都是简单的事情,真的就能做到吗?不能的话,我们就要考虑为什么不能,因为会有人不喜欢,那就要考虑这些不喜欢的人的感受,就不简单了。
熊囍家是自建房,家里楼上楼下的门都是形同虚设的款式,简易锁随便哪把钥匙都能打开。那天她的钥匙在二楼,她房间在三楼,起床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二楼当然就是锁着的。她心有成竹的找到所有家里废弃的钥匙,开始一对一的开锁。那天她起的挺早,为的就是赶在M记的早餐时间,买一块薯饼,还跟同学炫耀了自己起床的时间。结果她开了满头大汗,什么时间全都过去了,才在情绪已经崩溃的不成样子的时候开开门。她就是想哭,脑袋都是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是一股积雨云般的狂风需要吹出来。
她哭了有半小时吧,把隔壁的伯母都哭过来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就说,开门开太久,太烦躁了,要哭一会发泄一下。毕竟门不能给打烂泄愤啊。
还有一个就是等待,过年在即,熊囍妈抽空回家,大早上就将她喊起来说陪着一起去买菜,熊囍也就答应了。又到菜市场买了些轻易可以买到的东西以后,来到了一条相对窄的街上,让熊囍等在街口,熊囍妈自己进去买菜。她等啊等啊,她也没带手机,等啊等啊。她明明站在街口盯着人来人往,怎么就没看见人出来呢?难不成是在她盯着田鸡看的时候人过去了?反正她耐着性子等了半小时过去了,就算她没看见钟表,但是这种无止境的等待让她怀疑自己进入了一个,如果她不自己回家,就永远没有人来找自己的景象中。
她回家了,又出去了,她怕妈妈在外面等她找她,就算她莫名的很难过,又很生气。然后她就在菜市场遇到熊囍妈,她不想考量自己妈妈当时的心情,她那时候不想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的感受。她从来不以“自私”这个词去衡量任何人的自我中心行为,特别是当她上了专业以后就更不会了。因为,自私这个词确切的说,是利己害人的行为,她并没有做任何害人的事情。不过谁知道,走在熊囍身后回家的熊囍妈又是怎么一番心情,至少熊囍不想知道。她很难过,她不用别人来安慰她,她知道自己的需求,她做不到同一件事情里,自己难过的同时还要去顾及别人的心情,即便是自己妈妈,太难了。从小受收到的感情熏陶不是这样的,她做不到感受别人的伤心自己更伤心。她是个凉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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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方习惯每天灰头土脸,大太阳的时候大家都去阴凉的地方休息,他就专门出去晒太阳。
午饭以后,萧霁桓几个人还在饭堂和大家一块谈天说地,等待着一会集合回学校。萧霁柠说要去看看马,就自己走了。
校场上人迹稀少,除了那抹在烈日下奔跑的人影。她拿了壶水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走近以后说:“你歇一会吧。”
高瘦的身型顿住,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走到自己跟前,如果没停住,大概就要撞上去了。
像是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对面的女孩开口说:“你撞不到我的,我会躲开。”
话一出口,显得他多傻啊,人自己有眼睛有手有脚,肯定会躲啊。
“拿着吧,刚刚没有见你去吃饭呢。”
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但是自己就是不自觉的就搭上话:“啊,吃过了,只是吃得快。”
“吃得快,还一吃完就运动。长得又瘦又干,被人一撂就倒。身体脆弱,吃什么都不吸收,浪费。”不过刚刚,看他们军校生格斗的时候,这个人的技巧算得上优等,这才让她有了印象。
眼前的女孩毫无表情,毫无感情就说了自己一通,这种话虽然是换了一种说法,但是他并不少听。他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反驳。
她抬抬手比他更快的说出:“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自己的生活,你自己会照顾。我说什么也是我的自由。”
随后她将水放在地上说:“给你的,你不要就算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马厩里走,她难得有半天的空闲,她得赶紧走,赶紧偷懒,谁都不要想找到自己。想想都开心,便一边走一边笑起来。
燕方快步走上去,一把将她拉住,她笑容来不及收起来,就这样笑着被他拉回去看着他。
“你……”他看着她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她刚刚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这会换她皱眉头,“你干什么?”
“我。”
她走过来给他送水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校场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走动了,再这样下去,她被人看见逮回去。想想就急得不行。
她一下子没了重点说:“你你你你,你叫什么?”
见她刚还笑着,立马就变了脸,像是特别着急,他也心里跟着急迫,说:“燕方,你呢?”
“萧霁柠。”
他愣了一下,放开她的手。
她没有逗留,刚刚还能悠哉悠哉,现在就是用跑的,跑的比谁都快,一会就没有了影子。
他就呆呆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转身也离开了,地上的水最终被遗弃在原地。
这一两年萧霁柠学着参与军事讨论,和萧霁元做一样的事情,萧霁元也没有因为妹妹小就不服气,甚至在父亲面前都说“有的事情的见解,柠儿比我要理解得深。”
“哦,是吗。”萧原欣慰的听着自己儿子对萧霁柠评价。
试探的问道:“你柠儿妹妹才十一二岁,才华出众,你不嫉妒?”
“爹,柠儿有才能是萧氏的福气,就算是孩儿嫉妒,那也要有打败柠儿的资本。现在能做的就是更努力,既要担得起萧氏放在我肩上的责任,还要维持着做大哥哥的威风,这才行。”
萧原大笑,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萧原决定下一年开始就带着萧霁柠走萧氏在外地的基层,几年下来,这孩子的品行是一等一,找不出错处,但是要说性格上却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有的时候她娴静得很,和冯昭钰似的,除了不会女红,不通音律,不擅烹饪,棋、书、画倒是小有成就。有的时候跳脱,翻墙爬树、顶嘴驳舌、逃逸偷欢都做过。你说她不懂事孩子脾性,一旦用功用心,不得旁人说半句不合规矩,她就是规矩。说她规范有纪律,转头她就给你敲大锣盖,闹得你不得安心,费心费神。家里大人都怕孩子们去找她玩什么有意思的玩意,一旦她觉着有意思想着法让大家都玩上,回头罚多重她又像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大神,都顶下来。
栖杭的本地生意,萧挽晚都带她摸熟了,上头的长辈都在给她立威严,她自己也做的很好。小小年纪算账、侦查都有一套本事,而且经过多番的试验,萧挽晚等人都认同了她。
今天萧挽晚本来说陪她上城里做几套衣裳,她长得快又经常磨损衣服,一年到头就没停过给她做衣服。
在店里她挑了老半天,原本一下就挑好了,结果旁边侍候的人像是比她更头痛一样,她每挑好一款布料,立马被旁边的人否定,又重新挑。她说:“这不好看,这不满意,是你穿还是我穿啊?”
“当然是姑娘穿啊。”
“那是你挑还是我挑啊?”
“姑娘挑。”
结果说着是好的,她挑好了旁边的人继续否定。
她生气了说:“我不挑了,你们爱挑不挑。”
“就这是选布料,姑娘就这般不耐烦,不仔细。之后的大事怎么能做好?”
她想跳起来大喝一声不服来战,但是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的衣服布料都挑不好,如此没有耐心。
她正在挑着,一行年轻的女生就进来了。顿时服装店里热闹起来,女孩们一时说起学校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说说起军校的事情。
“听说,北地的少皇军校要过来和长河的学生一起集训。”
“你听谁说的?”
“你忘了我舅舅是谁了?”
“你舅舅不就是沈家吗。”
“这就对咯,我舅舅是军校的教官啊。”
……
如此叽叽喳喳的。
关姣没有和大家一起讨论,反而认真的选起衣服,北地的军校要过来和长河军校的学生一起集训,但是家里也透露了,表面是一起集训,不过是南边和北边的一次较量,里面有的计谋和打算她知道很复杂,但是也想不到有什么危险。之后会有联谊会,军校和女校的联谊。里头她知道的就多了去,都是十几岁的大好青年,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慢慢地她深思沉浸在想象里头,都走到尽头处了,差点撞到在那翻册子的人。
侍女出声阻止了还要往这边靠的关姣,事实上她已经很贴近他们了。
关姣醒觉说:“不好意思,想事情太入迷,没留意到。”
萧霁柠只是点点头,转回去继续看,她现在没空理会这些,一心只想快快选好。
关姣瞄到了她手上的册子,立即被上面新鲜的样式吸引住了,说:“请问,这本册子还有吗?也给我一本。”
店员说:“不好意思,这本册子是新制的,还没有上架。”
关姣看看女孩,心里百转想明白了,对方是萧宅的孩子,便笑容可掬的说:“妹妹,你能不能看完之后让我也看看啊?”
萧霁柠现在没有心思打量眼前的人是长得好看还是礼貌与否,只说:“可以,等等。”
关姣就等在旁边,她以为对方肯定很快就看完了,而且她还等着呢,对方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等太久吧。只是她没想到,这孩子还真不当她是回事。
只见女孩很慢才指定一个布料再对比之前选好的布料,运气好的就定下来了,运气不好的又得选。
她看了他们来回两三次,忍不住说:“妹妹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一起选吧?”
萧霁柠没有开口,之前和关姣一起进来看衣服的女生们都过来了,问:“关姣,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候有眼尖的人看见萧霁柠手边正在看的册子,便说:“你们店里有这么好的布料册子竟然不拿出来给客人看,会不会做生意啊?”
又有人说:“小妹妹,你什么人啊?姐姐们人多,要不先请我们看吧。”
“对,我进来就看见她坐在这里了,应该也看得挺久的了。先请我们看吧,妹妹你下次来的时候再看怎么样?”
关姣说:“凡事讲个先来后到,人家还没有选好呢。”
“关姣,怎么现在做起好人来啦?她都看这么就了,选一百套都选好了吧,先让我们也看看不行吗?”
关姣站在她旁边看了好一会,实际上才选好了一套,而看样子,这位萧宅妹妹是要选五套的。
店长这时候才插上话说:“各位小姐,谢谢大家对本店的支持。但是呢,这本册子现在还没有上架,等上架之后会有很多,到时候定请大家来挑选。”
“什么意思啊?我们经常关照你们店的生意,现在却说册子没上架不给看,那她这小朋友怎么就可以看呢?”
她坐在椅子上,说:“我的店,我喜欢看,怎么了?”
“你的店?我还说这是我开的呢。”
“请出去。”
“是。”跟着出来的几个人从店的角落出来,谈不上粗鲁的将几个女生请到外面去。
被请出去的人里还有想说话的,保卫队里其中一人开口,将几个女生的来历报了一遍,说:“各位小姐,今天多有得罪了,请各位来日再来。”
几个人哑口无言,扫兴而归。
关姣却回头看了眼还在店里的女孩,女孩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低着头还在选布料。
终于选好布料,她才找到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逛逛。刚刚选布料花费了所有精神,现走在书店的书架边,神不守舍,以至于走到一个人跟前,她虽然没有撞上去,而是停下来,但是脑子转不过来要拐弯避开他人往旁边走。就这样定定的停在那个人前面。
燕方开始没有认出来是那天在校场上遇到的那个女孩,他只是轻轻的说:“你有事吗?”
她听到以后条件反射的将头抬起来,眼睛没有焦点的看着前面的人。
她今天没有穿骑马服,就是普通女孩子会穿的衣服,只是她一项嫌弃传统服装的大衣袖,大摆子,萧挽晚就亲自给她设计衣服,中西结合。利索的束袖,中裤、皮鞋。头发精致的梳成几股,最后扎成马尾,十来岁看上去就有飒气。
他说:“怎么是你?”
她没反应过来,不过说话是反应过来了:“你能让让吗?”
她没有其他意思,但是燕方突然就心声厌恶,开口就说:“凭什么要我给你让,你自己不会绕过去吗,你以为。”
没等他说完,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说:“对不起啊。”她就绕过去了。
他愣在原地,才转过头看着她继续向前,又见她被放在地上的一摞书挡住的去里,好一会她都没有反应,才又走过去。
他问:“你没事吧?”
“啊?”
他蹲下来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又问:“我说,你没事吧?你家里人呢?”
她眨眨眼睛,神色回来了一些,脑袋大部分还是懵懵的,说:“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他愣了一下,心想原来她都不记得你了,你竟然还莫名的生一个孩子的气。说:“没见过。”
“燕方。你撒谎。”
他愣一下,刚刚看她还懵懵懂懂的样子,现在就这么机灵了?
“为什么撒谎?我上次给你的水,你是不是也没有喝?”
他想说不是,只是对面的女孩比他又快了一步。
她说:“又要撒谎,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点事情也要撒谎,一天到晚撒多少谎。”
他想说他没有,女孩就像是特地不让他说话一样,接着马上说:“你是不是在学校被我哥欺负了?才迁怒给我?你个小气鬼。”
他彻底惊了,像是自己心底深处的东西正在被这个女孩一件件都挖上来一样,一阵心慌让他想要立马逃离这里。
萧霁柠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她的力气肯定不够他的大,只要他一心想要挣脱就能随时脱身。但是他浑身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慢慢的她回过神来,才将他放开,说:“是我失礼了,对不起。我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
她说:“看来是真的,被我哥打了啊。”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说:“那你可得打回去,打得他没脸回家才行。”
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很糟糕,他皮肤白,长得俊秀,在一群少年里尤为突出,一进军校就惹人注目,闹了很多的笑话,大家也刻意不和他交往。刚开始的时候萧霁桓也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但是原因却大不同,萧霁桓是因为姓萧又和校长公子付烨珉要好,才惹的风言风语。
一次格斗切磋上,他输给了萧霁桓。这时候的萧霁桓已经和刚进学的情景不一样,身边都是称兄道弟的同学,而他依然是被排挤的那个。之后萧霁桓有意和他接近,但是他不愿意,拒绝了好几回。萧霁桓气不过便说,只要有机会就打得他站不起来为止,虽然他也不差就算是面对萧霁桓那几个总是格斗成绩拔尖的世家子弟,他也没有落几次下风,只是面队萧霁桓的时候他就总是输。次数多了人们又拿他和萧霁桓的事情做文章,他才越来越反感萧霁桓一行人的。
他说:“我不小气。”
“哦。”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一句。
“你不信?”
“我信不信重要吗?”
又一次被她噎住。
“那你证明一下,你怎么不小气。”
他家不富裕,准确来说,他并没有家,双亲早亡,他住在姨妈家,是姨夫不嫌弃,一直当他是儿子养。所以家里给他的生活费,他能不用的尽量都不用,他靠自己做点小工得到生活费。
现在他为了证明自己不小气,带着她买了很多的小玩意,一些他认为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一路上她都十分惊奇,有的时候发出赞叹声。他以为她喜欢这些东西,心里还有些得意,小孩子还是小孩子。
而她是惊叹于他的眼光,她见过付烨珉送东西的眼光,也就那样,其他男生的也基本如此,但是燕方不一样,她不知道他挑的是不是最好看的,但是就是中她的眼缘。
两个人逛了一圈,还在路上请她喝了一杯西洋彼岸传过来的热可可,自己却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红茶。
她看得出来,这人又傲气,但是十分致命,老气横秋的谈了口气。
他问:“你怎么了?”
“没事,累了。”
“等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会送。”
“也是,大门大户的小姐,总是有人护送的。”
“你少在这里酸我,我不是萧霁桓,我不受这一套,我也不会跟你打架。”
呃,他总是不自觉的在这个女孩面前暴露自己心底想的那一面。
“你也不用对不起。”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心里面想的?”
“因为,我住在你的心里。”
两人四目相对,他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像被她吸进心底,只有那双清明的眼神他还看得见。
她歪头一笑,就定在了他的心头。
那晚上,她举着白天燕方买给她的东西,在灯下看来看去。
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说:“他还真大方。”
她看得出来燕方的打扮和她五哥哥不一样和付烨珉就更不一样,很朴实,加上那小气劲,日常生活上应该是个节俭的人,还有刻意压制的刻薄语气。她越想就越想笑,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懊恼自己脑袋发热花了这么多钱吧。也是难为他了。
燕方拎着面盆要去洗漱,这个点已经很少人没有洗漱了,进了大浴房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简直恨透了自己,怎么就上道了呢?怎么就让个孩子牵着走了呢?小气就小气,你哪里来的钱敢这样花销?接下来的日子该苦着过了。
他猛地锤了面盆一下,里面的水溅出来老远。
“我去,你干什么?”
萧霁桓知道里面有人,他只是经过,准备自己也洗,谁知道才走过去,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被浇上水,盆里的衣服都浇湿了。
“对,对不起。”
“呃。”
两个人一个光溜溜,一个湿漉漉,面面相觑。
萧霁桓忍不住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了看对面的人,白皙的皮肤,俊朗的面容,他竟然觉得挺好看。
立刻转过视线,又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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