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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原在汇雁参加了拍卖会,当然是什么都没拍到,比他财大气粗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过是去看看眼界。
陶之行是现下陶家的掌权人,在中央银行担任行长,陶家的产业还涉及到海内外,跟什么人打交道,打得什么算盘,萧氏都一清二楚。当萧原有幸被领到陶之行面前做介绍的时候,他立马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陶之行大方得体的问道:“不知道萧老板在汇雁市是做什么的?”
没等萧原开口,一边的曾淮就抢先说:“三爷,我这位萧兄目前只是手里有一笔钱,正想要打开点眼界,在汇雁看看市场,之后才决定投资什么生意。不过依我看,今日有幸能和三爷您说上几句话,要不就请三爷给点建议?”
一边的陶之行实际上已经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而萧原立在原地一副略为傲慢不懂形势的样子,让陶之行心里有些发笑,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想着能赚钱?
萧原则想的是,卢焰标做得还不错,至少在汇雁对外的产业掌权人不是他,在场的目测也不一定就有人能认出他来,再稍微欲盖弥彰,像陶之行这种自负的人眼里,肯定也瞧不上他这路货色。
果然,陶之行随便敷衍几句,两边的人就分开了。
曾淮是萧原结结实实交来的普通朋友,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就这么个人却拿萧原这个装成什么都没有的人当好哥们。只要听到两人同在一地,必定尽“钱大哥”的义务,好好招待哥们。说起来萧原一大老爷们的形象,曾淮觉得自己在商场上比对方进益多,“地主之谊”就应该是自己来,不能白白让对方觉得自己小气吧啦。萧原呢一开始也没想到当初自己认识这小伙子的时候,有一天穷小伙能成为大老板,还挺有天分,每一次曾淮要招待他,他也安心收受。萧氏招待的人很多,什么时候能像在曾淮这里,这么开怀舒心过,不用想对方的企图,也不用想着里面的门门道道。
见陶之行走开,曾淮便低下头变了脸色,愤愤的说:“给倭国人卖命求荣,算什么本事。”
萧原反而心中了然,道:“乱世出英雄,乱世出豪杰。”
“他这种算什么英雄好汉。”
“能将自己放在地上任敌人摩擦,就是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他不是错在喜欢权利,而是得到权利的手段方式上。”
“萧大哥,你之前说手上有一笔钱,你打算做些什么?”
萧原带着曾淮转过身往别处走,一边说:“你之前不是说要做医药上的生意吗?”
曾淮苦恼的点点头,他是很想做,但是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商人没权没势,想在医药上分一块蛋糕,当心他还没有动手就有人来将他五马分尸了!他摇摇头:“情势不允许,现在医药这一块都是军阀大家族在操控,我没有人路可以在里面分杯羹。”
“那你有多少成决心要参和一脚?”
曾淮站住,拉着萧原的手臂,一脸严肃又不相信,转而眼里流传出惊喜,半响才安定的神情,侧身靠在萧原旁边,耳语道:“萧大哥,你有办法?”
“你就告诉我,你有几成决心。医药生意现在是雷区,轻易涉足不成。”
“只要有办法,我有把握将落在我手里的那一成,抓得死死的,只要给我机会,我会将别人手里的也拿到我们这边来。”
萧原笑了,但是曾淮看不见。同样,当曾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里近乎发出黑暗的精光,萧原也看不见。曾淮是个有野心的人,还不怕死,萧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功,但是这种人好用!
两人走回了包间,萧原答应在走之前两人坐下来谈谈医药的合作,他将手头的资金交给曾淮做前期准备,人际关系也是他来负责。他告诉曾淮,家乡里有一队医者,听到曾淮想要做医药的生意,他立马就组织了医者,先只是安置在老家的一个临时的医院。等到汇雁的医点建立起来,他们就可以开医院,招贤纳士,还可以分成中医和西医。曾淮就着萧原的三言两语,顿时脑海里一片大好前景。萧原也不拖拉,回收就将支票写好递过去。
他说:“你年轻,钱我就给你了,不能让大哥失望啊。”
“放心萧大哥,我拿着你的钱一定不辜负期望。那你回去以后记得马上要展开工作,打通了人脉,之后就看我的!”
回程萧原选择了火车,卢焰标是萧氏在汇雁市的总管事,不能跟着萧原一同离去,两人就选了火车,等到了第一站卢焰标再坐回去。
“大人,这事情总算是有了开头,我们铺垫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
“是。”
两人情不自禁的都透露出愉悦的心情,很早前萧氏就想要控制医药,一旦开战有钱不管用,得要有物资跟上。但是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想要占尽先机,海外的医药比国内的先进。在国内萧氏的网织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涵盖各大势力范围情报。枝桠慢慢的向国外延伸,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展开得必须谨慎小心,又要稳扎稳打,故而十分缓慢。西医是外国人带来的,当然是谁能迎合住对方,谁就能够抢得先机,所以萧氏至今也插不上一根手指头。
做了大量的工作,其中也牺牲了一些人才和据点,终于让他们遇上一心只想做生意发财的曾淮。这是个人才,卢焰标好多次提出为什么不收纳进萧氏,但是萧原看得比他清楚,这个人内里并不是什么白芯的,曾淮的野心可以烧毁一切。他喜欢这个小伙,却要提防他,万一萧氏在他面前暴露了,心中的野火到底会怎么烧还不一定。
今天的萧霁柠和冯昭钰不看报纸了,改下棋。几岁的孩子会下就很不错,小性子起来的还能悔棋,老大爷们下棋都是安安静静,他们两下棋,树上的鸟儿都能被吵晕下来。
萧挽晚每天听下人给她汇报白天两个女孩的动静,听得是好奇心冒泡,一会是今天的报纸上因为什么小事情争论不休,一会是比两人谁的字更好写得更快,从功课到生活上两个孩子俨然成了最亲密的伙伴。
一进月亮门就听到稚嫩的声音在引经据典,她没有仔细听到底是个什么典故。冯昭钰见是四姑姑来了,想要站起来行礼,现在大家都熟了,也真正接纳冯氏的这个小女儿,称呼上也就让她跟着家里的孩子们叫。
人刚有个起身式,被独爱面的萧霁柠喝回去,“做好了,怎么就没有点竞技精神呢?下完了再行礼。”
冯昭钰看看萧挽晚,萧挽晚只是看着棋盘上的形势,并没有留意自己,便点点头坐好。
萧霁柠说:“你刚刚说那是空城计,吃了我四颗棋子,那现在有事怎么回事?”
她将一颗棋子放在角落上,立马将冯昭钰准备大杀四方的棋子围死,“唰”的一下,冯昭钰从未试过的脑袋上发起麻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获,小手不自禁的放到石桌下遮起来。她感觉自己的手都抖了。
萧挽晚一进来就看棋盘,说不上是多高明的对垒,但是也看得出来两人认真的对弈成果。所谓的“空城计”,又有那“兵倒回城”,再来个“措手不及”!收官。
心中对女儿的策略感到欣喜赞许,对冯昭钰则是有更多的考量,或许她能成为……
“四姑姑好。”
“哦,好,你们下完啦?”
“下完了,我输了。”
“我看,你们都会有输赢,想要赢更多,就要。”
“勤加练习。”萧霁柠从椅子上下来。
“你这孩子。”
“大上午的,你怎么过来啦?”
“听说你们这,上午特别好玩,我就过来看看。”
“哪里有在玩,今天下棋呢。”
“下棋就不是在玩了?”
萧霁柠眉目一挑,说:“来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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