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是附庸,不会只有赞同、妥协。朋友在现实中需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项目结束了,这是你该得的分红,一共十万别嫌少兄弟。”老马给了我一张卡,密码是初始密码。
“我们兄弟自己人,我就不和你客气了。钱我收下,以后再有什么事,我还是会和哥哥一起肩并肩的。”钱真是好东西,尤其我现在没有其他收入了,而且还销还不少呢。
“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也要休息一下,兄弟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有,我也想休整一下。”
“文哥,你有学历,阅历多,而且我听马哥说,你以前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不如去锦门教教学生啊。”老马的助手,小李子突然和我说道。
“锦门是所贵族学校,我想教也得人家要才行啊。”我笑着说。
“这个没问题的,我老婆就是那的老师,刚好现在她快临产了,学校让她帮找一个代课老师。”
“我可教不了,还要写教安、背课什么的。”
“不用,只教口语就行。那里其时教学很简单的。”
“学校会同意?”
“放心吧,校长是我老婆亲舅舅,她推荐的肯定会用,因为也算是自己家的事。”
……
十年不上课了,有点心痒。
钟校长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接见我,客套一番后,才入正题。
“这个班确实不好带,”钟校长面带难色,“班里孩子都是头面人物的孩子,目空一切,持宠成骄。赵老师刚接时还被他们整哭了,才稍好,她又……。新班主任昨天还找我诉苦呢!这样好不好?文老师,我叫你文老师了,我另给你换个好上点的班吧。”
我摇摇头,说:“钟校长,莫非是怕我这个无业游民老师给学校丢脸?”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见我坚持,只好带我去教学楼,还叫上新班主任一起。
小赵这个班,在门外看就知道不同凡响。上课铃已响多时,里面有打手机的,玩电脑的,听音乐的,更有甚者站到课桌上跳舞。穿着打扮就不用说了,走进去我有走进一半一半的感觉,一样感到刺激。
新班主任先上讲台,大吼两声“安静!”下面还是不安不静,他又拿教鞭在讲台上使劲抽,下面才静了一点。“注意了!这是新来的文老师,我和你们讲过的,以后他上你们的口语课。大家鼓掌欢迎!”下面没鼓掌,用拍桌声和口哨声回应,说是欢迎还不如说是起哄。
我微笑着走上讲台,拉凳子坐下。下面声音小时,有个女生问:“你是赵老师的老公吗?”我还没答,又有一个问:“赵老师几时生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文老师你是什么星座的,我用电脑给你算算,你能得女孩还男孩?”
“要女孩吧!和赵老师一样漂亮,最好不象你。”
女生们一问就开了锅。男生也不落后,“文老师你出过国吗?”
“文老师你爱看意甲还英超,NBA你爱不爱看?”
“文老师你你上过黄色网站吗?”
更有一个问:“文老师,你吸过海洛英吗?”
钟校长和班主任站在走廊上,紧张地望我。
我等他们问得差不多才说:“如果用英语提问,什么问题我都乐意回答。”
下面不问了,我盯着几个刚才问得最凶的人说:“我很喜欢有人问我,不过你们这种问法,我就象个去买肉的人,肉贩子们争先恐后地叫我一样。”
有个女生在打手机,我手指放唇边“嘘”了声说:“静一会,别吵她打电话,一定很急的。”这下全静了,女生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大概不习惯安静,她马上觉得不对,慌忙关机,红脸望我,周围发出吃吃笑声。
我走下讲台,走到他们中间,说:“我有好长时间没上课了,也忘了课堂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哪位同学可以告诉我一下……。”
快下课时,我才发现钟校长和班主任不知几时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老师都有种虚荣心,能在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孩子的生命里铬上自己的色彩,实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我不敢说老师能决定一个人命运,反正我自己活了四十来年,除了父母就是老师对我影响最大。
不做学生有十几年了,梦里却常见到以前的老师们。当年我做老师真正是混日子,脑子里只盼发工资那天,从不去多想自己的职责,说来也怪,现在来做老师解闷反而不敢怠慢,一心想着如何去对付班上那些少爷小姐们。
我的课我自以为是全校最容易上的,连教案也不用做,虽然学校有检查教案的规矩,对我却网开一面。一则我是来客串的,二来我不和别人争奖金工资,其它老师也没闲话好说。
我上课的方法很简单,不是我问学生就是学生问我,这帮小家伙提的问题十分古怪,头几天是追问我本人,连祖宗十八代都问到,接下来就有点乱套了,一开口就是性关系,我为难的是女生问起来也都不脸红。我怕了他们,急忙刹车,宣布性问题只准用笔写不准开口问。
夏天的表妹孙青青是个极普通的女孩,长相普通外穿着也不显眼。不是夏天特别交待,我一定认不出是谁,在我印象中她没有向我提过问题。
上了两周课,我忍不住点名让孙青青提问,她忸怩了好一阵,在其它同学的哄笑中红着脸低头说:“老师,我姐姐说她和你是朋友,你和我姐姐讲过我吗?”口语倒不错,只是她一提到她姐姐我竟忘了如何回答,幸亏下课铃响。
有段时间没见到夏天了,不知道这丫头在忙什么。自从上次青云兄弟临走聚会喊我一次外,就再没有联系了。
算算时间,小赵产假马上休完也快上班了,我的老师生涯也快结束了,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来教孩子们了,一种失落感袭上心头